三月春暖花开,草长莺飞,正是出游踏青时。
典满在长安与马超试手,马休、马铁刻意迎合,年轻一辈将领打成一片,纵马郊游。
几乎同时,新郑城内都尉府迎来名为踏青的许都来客。
主事卫臻得了消息,赶紧出迎,只见府门口来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帘布挑开,他看清车内那人,顿时心惊肉跳,冷汗直冒。
“卫臻拜见丁夫人。”
丁夫人可以给曹老板脸色,给全府上下脸色,决计不会给卫臻脸色。对跟随曹老板的忠良之后,如卫臻、如典满、如曹真......她都以母性温柔待之,视若己出。
“臻儿,带我去典满宅院。”
“喏。”卫臻哪儿敢说半个不字,偷偷瞅一眼后车,里面铁定坐着曹莞。
都尉府和宅院相距不远,都在新郑官署集中的大街上。轻车简从,就算有卫臻坐车辕后带路,也未引起百姓的注意。
宋延年特意给都尉官邸安排了两名老卒充作门房,都是彭城一战的伤残兄弟,这似乎成了典韦给典家留下的门风之一。
襄邑是如此,许都是如此,新郑也是如此。
卫臻领路,自然是一路无阻,长驱直入。车驾刚刚停下,三名仆妇、丫鬟就搬下箱柜、包裹,看得卫臻和站在一旁迎客却惴惴不安的黄氏心中更是发慌。
丁夫人这是搬家啊!
曹莞下车,走到前车又接应丁夫人缓缓下得车来。
卫臻硬着头皮上前作了介绍,冷汗在额头滚滚而下,生怕一个弄不好,惹得丁夫人发怒,那可就惨了。
岂料,丁夫人和曹莞得知黄嫱已成为典满妾侍并不在意,想必是曹公子丕回去后已经“泄密”。
待丁夫人进了前堂,卫臻赶紧告辞,这宅院里就算闹翻天,他也决计不敢再过来。一出门就马上安排人手加强门禁、守卫,又修书遣人速送许都、长安。
主公的正室夫人,主公的长女,任何一人在新郑出了岔子,他和王谦都是吃不了兜着走!此时,他有点羡慕奉调去军中的何圻了。
宅院里,丁夫人、曹莞也让黄嫱把府中人等召集在堂下,一一认识清楚。
“你叫典玥?”丁夫人一见粉嘟嘟的小丫头就喜欢上了,抱在腿上亲昵询问。
“我叫玥奴,又叫典玥,姐姐说,典玥这个名字好。”
曹莞注意到了侯妗奴,衣衫虽朴素,却掩不住姣好的面容和身姿,顿时,她起了警惕之意。
黄氏在一旁察言观色,忙道:“禀小姐,这是奴婢的大女儿,妗奴。”
“看起来年岁与我相若。”曹莞放心了,和颜悦色的对侯妗奴招招手,待她上前后,说:“以后在这府中就跟着我,我们可以作伴,可好?”
“喏。”侯妗奴作礼应允。“只是侯爷有些时候会令奴婢抄书、写信。”
黄氏闻言大急,死妮子,这是你说这些自抬身价的时候吗!?
曹莞却没想那么多,略惊讶的问:“哦,你学过经,会写字?”
“奴婢在下邳的时候,看过父亲的经书,到了许都,侯爷也从老先生那里带些经书回家给奴婢读。老先生的经书多是亲手抄写,字迹端正而隽丽,奴婢就仿着写了,侯爷很高兴。”
老先生自然是钟繇了,堪称当世第一书法家。他亲手抄的书,别说曹莞,丁夫人都想马上去看一看。
趁着丁夫人、曹莞随侯妗奴去看当世名帖,黄氏赶紧安排住处。
从礼法来讲,此时典府的主人不在,地位最高的就是黄氏。丁夫人和曹莞是客人,只有在典满和曹莞成婚之后,这府中才是曹莞说了算。
奈何,人家身份尊贵无比,今日来此又是搬家长住的架势,黄氏就要相应作出长期打算。
长安城外,马腾军中。
马休的营幕中传出一阵哄笑声,原来是武猛校尉典满居然失手了。
“罚酒一盏!”马休端起酒盏递向典满。
典满接了酒一饮而尽,红着脸道:“方才不知怎么的,一阵心慌意乱,失误了,失误了,再来!孟起,该你了!仲彦你莫笑,这一轮铁定是你输!”
营幕中尽是马腾军的青年将校,谁不知昔年典韦有双戟八十斤,还有十数之小戟,以手掷出,十余步内百发百中。投壶,子承父业的典满应该也是百发百中吧?
马超一箭掷出,正入壶中,笑道:“敢问典校尉,可否见告字号?”
“噢!”典满以掌击头,一脸懊恼的说:“看我,总是记不住此事。孟起兄别见笑,马家是伏波将军后裔,典家就是襄邑一农夫。我打小用乳名,长大了也只有姓名,前些日子老师才赐下表字,长卿。”
马休手持箭矢,问:“长卿,可有深意?”
“典家一脉单传,我爹又阵亡于南阳,师尊赐字长卿,乃是希望我能长命百岁,位列公卿。”
马腾也曾与当时在李傕麾下的张济交战,却是大败。
马休恨恨的切齿道:“张绣,不当人子!他日见面交战,吾定当生擒此人,交于长卿处置!”
典满抱拳作礼:“仲彦,谢啦!快投,快投,这回也该你喝酒了。”
说来也巧,马休一箭掷出,偏了,箭矢碰撞壶口而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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