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冷着一张脸,紧捏着手中的信纸出神。
他为什么要逃走?这么多人为了保护他牺牲性命,他却在关键时刻没骨气的逃跑了。难道他不想见她,不想见他的父皇,不想见他的母妃吗?
方恨迟从殿外疾步走来,夺过那信纸扫了一眼,好在这不是什么绑匪的威胁信,让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月落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恨迟姐姐,他自己走的。”
信纸上画了三幅简单的小图,第一幅图是一个小人在树林里躲藏,第二幅图是一个小人被关在一个笼子里,第三幅图是一个小人打开笼子跑了。
“好在是他自己走的,若是被人劫走才让我担心。”
“姐姐,不怪月落吗?”
若是她能将心思放一点在他的身上,或许早就能发现端倪。
“怪你做什么?这脚长在他的身上,他想走自然可以走,只不过,我看这图,他似乎在宫里过的不开心,才想要逃走的。”
不谙世事的少年,面对这波谲云诡的皇宫,那血淋淋的杀戮,能坦然接受才怪异。只是这么一走,便错过了相认的最好时机,以后若是想明白了,想回圣燕去恐怕千难万难。
现下,是否要去寻人成了最为棘手的事情。
邬提像是离弦的箭,不过片刻功夫,就落在两人身前,“本将军听说,九皇子丢了?”
“将军莫急,人没丢,是自己走的。”
邬提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月落,“自己走的?他不是……”
最在意这个月落姑娘吗?
方恨迟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将军觉得,是否应当寻回九皇子?”
“自然要寻回,他入了这皇宫,找到了那个证明他身份的印鉴,就注定回不了头。本将军虽不知皇后为何没有动手,但是她若是知道九皇子活在这世上,必然会除之而后快。”
“邬提将军,难道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没有。”
“那人该去何处寻呢?这第一幅小图委实奇怪,为何他会藏在树从里面?”
月落沉默许久,回味着方恨迟那一句过的不开心,回忆着这几日相处的点点滴滴,似乎真的没有认认真真的与他好好沟通过,也从未考虑过他的心情,心里有些懊悔。
她接过话去,“我与他第一次相识的时候,他便是躲在树丛里面想要袭击我。这人,便让月落去找吧。”
邬提擦拭了一番自己的金剑,将剑重新入鞘,“邬提也随你去,若是九皇子不从,邬提可以将他打晕带回来。”
“也好。”
话音未落,两人便不见了身影,留方恨迟一人在原地错愕,就这样将她撇下了?不过她跟去了,也只是拖后腿,不如老老实实坐下先想一想如何处理明天的事情。
她刚坐下,郁绥恰巧从外面赶回来,她心道,来的真是及时。
“郁绥,去拿纸笔来。”
最近只顾着李炙愈受伤这事,上次的情报都一直忘记取回,造反的事情便一直提不上日程。
郁绥很快取来笔墨纸砚,铺好在桌上,自己则出门守着。
方恨迟提起笔勾勾画画,用独创的字符将接下里要做的事情重新整理了一番,弄清楚顺序后将纸撕了个粉碎,扔到旁边未曾点燃的火炉里。
随即撕下一小片纸,写下陆景沂和秦梓悠的名字,叠好揣在自己的袖子里,这才带着郁绥慢悠悠地往正德殿的方向走去。
两人刚到正德殿门口,便瞧见门口正谈着话的陆景沂和淮冀,方恨迟正想上去问一问伤情如何,那两人突然就缄默不语。
“淮冀,皇上的伤治好了吗?”
淮冀想到皇上神秘兮兮地让他不要跟方恨迟说毒已完全解除,他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是皇上的命令他必须遵守。
他踌躇片刻,“皇上体内的毒大部分已经去除,接下来只要好好修养就能恢复过来。只是目前还没去处干净,这眼睛暂时还看不见,需花上一点时间让毒全部排除体外才能恢复光明。”
方恨迟福身,“今日有劳淮冀和院首大人。”
陆院首拂开袖子,带着小柚子直接走人,他最是厌恶这只会拖累人的方恨迟,哪怕说上一个字他都全身不舒服。
方恨迟倒是乐意的很,这都不需要她去请人离开人就自己走了,省下一番唇舌功夫,另外她着实不喜欢与人虚与委蛇。
她将淮冀拉至一旁,低声问道,“你可否帮我个忙,帮我带张字条给青山,查探好后你再带着情报进宫转交于我?”
她不会傻到直接询问淮冀是否对郁绥有意,正巧手头有件事情要办,当做托辞是极好的。
以淮冀的性子,通常都会直接否决,毕竟他身子虚弱,非必要他是能不动便不动,能坐着绝不站这,能躺着绝不坐着。
若是他肯应下,那便是有戏。
大氅下的手犹豫地捻着里头的皮料,他不敢将视线投向不远处风轻云淡的郁绥,怕自己脸上的表情将自己的内心出卖。
方恨迟显然心知肚明,她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你这样为难,罢了,我还是换个人去帮我传信吧。”
淮冀伸出手,脑筋飞快运转,“等一等,我记得你上次说我过于羸弱需要好好锻炼,我觉得此话很是有道理,这跑腿的活就让我来做吧。”
方恨迟一副信了他的胡话的样子,将藏在袖子里的纸条悄悄塞到他的手里,“那便有劳淮冀了。”
转身对郁绥说道,“郁绥,送淮先生出宫门。”
“是。淮先生请……”
两人很是别扭的离去,方恨迟重新进到殿内去寻李炙愈,刚走进门,便闻道浓重的血腥味,微勾的唇角下落,这一路假装的平静在此刻跌落谷底,她再也控制不住心内的焦急,就往他奔去。
李炙愈绷直身体趴在床畔上,枕着侧脸,视线一直落在殿门口,见方恨迟回来,他微微垂下眼眸,将眼中的光亮隐藏起来,眼神仍旧如同前几日一般涣散空洞。
“夫君,有没有很难受?”
她怎么会不知道剜肉多痛,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如纸,额上覆着一层残存的薄汗。她用帕子小心地擦拭,生怕一用力眼前的人就会消散一般,满眼都是心疼。
少年抿着唇,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她怕他想不开,劝慰道,“夫君不要担心,这眼睛过几日就能好起来了。”
这煮熟的鸭子飞了比没有得到更令人唏嘘。
“对不起,娘子,这几日还要辛苦你陪着我。”
方恨迟握住少年的手,“傻瓜,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少年回握住那冰凉发颤的手,觉得自己这么做似乎有一些过火,看把她给吓的。只是他不装下去,她就不会这样时时刻刻陪着他,真叫他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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