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纪 第四十一章：压轴大战

尔日无事，炀仪等三人又来到聚宝楼。今天是六月二十，是本月聚宝楼组织擂台比武的最后一日，三人一是来凑个热闹，二是来看能不能得到些华山派的消息，以便于查找冯老大的踪迹，而且炀仪也希望能再次看到萧仲英和他的枪技。今天他们坐在了四楼，虽然是整个楼里最右边的间房，但从楼上往下看，这里的视野自然好的多，更便于观察下边的每一个人，这个房间自然是上官云怡帮他们安排好的。

说起上官云怡，她来到擒城已有两个多月了，聚宝楼对她也颇为看重，皆因她擅长治愈术与各种阵法，像她这样类型的江湖儿女并不多见，况且她又是峨眉的高徒，深得名师真传，在这个打打杀杀、弱肉强食的时代，上官这般身怀特技的人就显得十分耀眼了。因此，聚宝楼对她也是格外重视，她与丁泰松一样，上官很快便成为聚宝楼为数不多的帮客之一。所谓帮客，并不属于聚宝楼，帮客都是自由的个人或团体，与聚宝楼是相互合作的关系。帮客与客卿不同，客卿是在某一时间段里与聚宝楼建立了完全雇佣的关系，客卿享有聚宝楼丰富的资源与贵宾待遇，但在这段时间内要完全听命于聚宝楼。而上官云怡与丁泰松作为聚宝楼为数不多的帮客，她们也享有这些资源与优待，而且还是自由之身，平日不受聚宝楼的管束。但作为帮客，必须要为聚宝楼打擂，也就是上擂台为聚宝楼守擂。江湖之中，上擂台者生死自负，这是整个武林不争的铁律。而聚宝楼也是利用了这一点，他们招揽众多江湖侠士以及奇能异士，为自己以及整个组织聚敛财富，这才能在擒城中独占鳌头，而称霸一方。毕竟这样的世道中，利益是各类关系的核心纽带，只有变得更强大，才能拥有资源的支配权。

擂台比武依旧一场一场地进行着。日近午时，擂台上来了三个人，他们的穿着打扮一样，最年长的也不过四十岁，三人各持长剑。与之对战的三人却是兵器各异，五花八门。

忽然，炀仪又听到那个熟悉的男子说道：“这三个拿剑的是新人，组队的名字叫‘华盛’，昨天落日前对战过一场，击败了‘旭峰’队，还杀死了旭峰队其中一人。”

“哦？旭峰队的实力如何？”同样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却是一名女子在问。

另一个女子回答：“旭峰实力虽然不强，但也赢过几场。算是中下等吧，但是他们昨天输的太快了，两队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尽管这三人说话声音刻意收敛了，而且还夹杂着台下的喧嚣吵闹声，但以炀仪的耳力还是清楚地辨别听了出来，说话的正是他们刚到聚宝楼那日，看到的在三楼的一公子和两个侍从。此刻他们三人还是在三楼，只是这一次，却是在炀仪他们左下边靠近擂台的一侧。

炀仪正思索着这三个人的来历，而楼下的擂台上胜负已分。其中两人被一剑封侯，第三人被重重的踢到台下，口吐鲜血，表情惨淡。

擂台之上虽然生死由命，但这三人下手狠辣，对于弱小于他们的人，一丝余地都不留。本场对局实力强弱很明显，最后一人已经求饶认输，但还是被狠狠的踢下擂台，看来他们非要以鲜血和生命结束一切，简直令人发指。

好一阵子了，司礼才喊道：“本场胜方是华盛队。下一场，由......”

“等等！我们要挑战排行榜上的‘燎火’队。”

擂台上，华盛队的其中一人，突然语出惊人，于是全场一片哗然。

有惊叹羡慕的：“挑战排行榜？胜出后那可是一大笔赏金啊！这辈子都花不完！”

有轻蔑谩骂的：“竟然敢挑战燎火队，这是嫌命不够长啊！”

有鼓掌叫好的：“好长时间没看到有人挑战聚宝楼排行榜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有盘算输赢的：“这燎火队可不是一般人能挑战的，估计没什么胜算，还是押负吧！”

...

新到擒城的人都不太了解，聚宝楼排行榜只有三支队伍。聚宝楼有规定，能够连续战胜对手并胜出十二场的队伍，才能上排行榜。排行榜的队伍可都是聚宝楼最尊贵的贵宾，享受最高阶的礼遇，榜上的这三支队伍全都是最顶级的战队。

司礼下去好一阵子了，显然是遇上了比较棘手的事。也许是好久没有遇上敢于挑战排行榜的人了，竟让聚宝楼一下子尴尬到如此地步，擂台周围除了嘈杂的喧嚣，便是嘲笑与讥讽。

那司礼终于又上台了：“按聚宝楼规定，连赢三场的战队可以挑战排行榜上的战队，华盛虽然只胜出两场，但实力强劲有目共睹。楼主破格同意他们可以挑战排行榜的燎火队，先请华盛队堂内休息，挑战时间定在酉时，作为今日压轴之战。”

全场又是一阵躁动和热烈的掌声。司礼如此宣布，众人都把劲儿留到了最后压轴大战上，接下来看比武的人也少了，押注的也少了，竟一时间冷了场。

炀仪三人正喝着茶，有两个人已给他们端来了酒菜，看到小良最后为他们关上了门，三个人放心地享用起来。过了一会儿，上官云怡也进来了。

“怎么样，这的酒菜还不错吧？”

“嗯，大姐，非常好。我好久都没吃过如此美味佳肴了，今天我要饱死自己。”

“呵呵，你呀。就知道吃。”

炀仪客气道：“多谢上官姑娘的款待。”

“这算什么。都别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再说了，我现在是你们的队长，我有责任照顾你们，就冲我常乐小弟，我也得让你们吃好不是？”

“哎，哎，对对对。都是自己人，别客气。大姐，再给弟弟来壶好酒呗。”

“嗯，乖！满足你啦。小良，再叫一壶好酒来。”

上官云怡不拘礼节为人好客，很快四个人有说有笑地坐在一起畅谈起来。

炀仪问道：“这排行榜的燎火队，上官姑娘可熟知？”

“不知道，也没见过。打擂的事我也是刚刚听说。”

“哦，看擂台上下的反应，这件事似乎有些蹊跷。”

“好像有些怪异，不过也没什么，这也许是聚宝楼开盘赚钱的小把戏。”

“哎？上官大姐，你说谁会赢啊？”

上官云怡认真地看着常乐说道：“凡是爱赌的人，最后都赢不了。”

“不说算了，我看你是不知道。”常乐显得有些无趣。

“哼，知道也不告诉你。”

这时，炀仪继续问道：“上官姑娘，秦氏兄弟是否已经答应了你的邀请？”

“嗯，两兄弟还不错。”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风魔山谷？”

“再等等。听聚宝楼的人说，最近会有一名法师到此，我想见识一下。还有，我正在打听萧仲英的下落，现在还没找到他，再等上几天。”

炀仪没有再问，他隐约感觉擒城内可能会发生点什么事情，而且上官姑娘已得到些蛛丝马迹，只是还没有确定下来。刚才上官说会有一名法师，她想去见识一下，也不知道她所说的法师到底有多厉害，与普通的武者又有什么不同？正要问她，常乐却先开口。

“呃，上官大姐，你不是峨眉的嘛，法师？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呵呵，呵呵！没见识！我说的法师，是掌握密宗功法的法师。他们在江湖上行走，有着独特的自保和攻击手段。纪砝大陆上掌握最强大密宗功法神通的是日昭寺，就连华山派也很是忌惮日昭寺的实力。江湖上华山的弟子向来嚣张跋扈，但从来不敢针对日昭寺，皆因日昭寺高手都有以一敌十的本领。当然，除了日昭寺，还有其他的法师类修行者。”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只听说峨眉绝和日昭寺是仙、法大宗，看来是不一样的。听说日昭寺弟子是佛家的弟子，大姐你这么漂亮，岂能削发，变成光头？”

“呵呵！就是说嘛。”

常乐假装不经意地说漏嘴：“最最最关键的是，你变光头了，我大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上官先是一愣，又假意发怒道：“讨打！有酒都堵不上你的嘴。”

“哎呀！疼死我了！大姐，下手太重了，我开玩笑的啊！”

常乐一边道歉一边假装疼得要命。这时上官云怡低着头，脸红彤彤地站起身来。

“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我去拿些过来。”

大家都知道上官并不真的生气，她回头的一瞬间，炀仪看到她那红霞般的脸颊，动人可爱，自己的心仿佛已随之而去。常乐偷着乐，冰漓竟也笑出了声音。

一桌人聊的甚欢，天色渐暗，时间很快已近傍晚，也终于迎来了这场压轴大战。

擂台之上，右手边是华盛队，三人凶狠而带有轻蔑的表情，总是让人联想到华山派弟子在江湖上的丑恶嘴脸与行径。左手边的三个人中，两名穿黑色武衣各持单刀，另外一人却是手拿木制长杖，穿黑色长袍。三人面戴类似火神的面具，看起来神秘而又凶恶。

司礼大喊：“挑战开始！”

六个人双双战在一起。擂台之上刀光剑影，攻守更转。看来这几个人的武力相当，一时间未能分出胜负。刚过一柱香的功夫，双方相互试探结束，两方拉开距离摆好了阵势。天色更加暗了，擂台周围都升起了火把，照亮了整个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