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项梁听了苏晨的话之后,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不过很快那一丝寒意就消失了。
他开口询问道:“你要去哪?”
他的神情中带着一些难受。
眼神闪烁不定。
似乎脑海里正在思索非常多的事情。
一开始。
他是把苏晨当救命恩人对待的。
后来苏晨说要跟他习武。
他便答应下来,教苏晨习武。
只是一开始其实并没有多在意。
当然教也是认真教了,但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苏晨的天赋那么高。
渐渐的,项梁也不单单只是把苏晨当徒弟看待。
他更把苏晨当成他的衣钵传人。
他尽心尽力的教苏晨武功。
同时也教苏晨兵法教苏晨很多历史人文以及很多知识。
一方面他是想报答苏晨的救命之恩。
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是有一些私心。
他想把苏晨培养成项羽的左膀右臂。
后来结果也是让他感觉到非常的欣喜。
苏晨的成长速度非常快。
武学造诣已经超过项羽,兵法见识连他也自愧不如。
他非常的欣喜,认为这是上天给他的恩赐,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徒弟。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
苏晨现在竟然跟他说要走。
这如何能不让项梁难受呢?
苏晨叹息一声解释道:“师父,我要回砀郡单父。”
“单父?你去那里做甚。”项梁有些不解的问道。
砀郡距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可不算太近。
苏晨耐心解释道:“我是从那边来的,而且我在那边有一位相好,我有些挂念她。”
项梁闻言笑道:“若只是如此,你大可把对方接过来便是。”
苏晨继续说道:“她家里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老父亲,只怕接过来不是很方便。”
“而且,我们已经有夫妻之实……我也不好离家太久。”
项梁闻言也是陷入了沉默。
如今他们居无定所,颠沛流离,如果把对方接过来,确实不是很方便。
甚至会形成拖累。
而项梁也没想到,苏晨看上去年纪轻轻。
实际上已经是“大人”了。
这让项梁有些意外。
不过这年头,很多人都结婚的很早。
所以项梁对此倒也不是太意外。
项梁问道:“你去意已决?”
苏晨点了点头。
项梁思索片刻后,没有想去什么答案。
于是他叹息道:“你先让我想一天。”
苏晨闻言说道:“好的,师父。”
项梁一边叹息一边离去。
苏晨看着项梁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师父于我有传道授业之恩,我不能忘恩负义。”
“但素素……和我已有夫妻之实,她的死劫也许很快就会到来,我必须赶快回去保护她的安全。”
对于这次的离开,他也感觉到非常的无奈。
原本他接近项梁确实是有目的的。
没有什么感情。
可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
怎么会不生出感情呢?
而且项梁对他倾囊相授,从不私藏,让苏晨也颇为感动。
只是吕素的事情耽误不得,苏晨必须尽早回去。
项梁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后,就一直坐在桌前思考。
“看小苏的样子,已经是去意已决。”
“而且我也确实是不好拒绝他,毕竟如果一个人连自己妻子都不在意,那确实是有些冷血了。”
“害!”
项梁在桌前不断叹气。
“或许我可以给小苏设置几道考题,让他必须完成考题才能离开?”
项梁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认为可以设置几道考题,阻止对方回去的想法。
比如让苏晨和项羽比力气,或者比武。
“只是这样难免有些不近人情了!”项梁也是非常的为难。
他不想让苏晨走,可是他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让苏晨留下来!
项梁一夜未眠。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苏晨起床洗漱后便在房前的空地上练武。
虽然他现在武艺很高,但苏晨认为习武这种事情是不能荒废的。
想当年易小川在蒙毅时期,武艺之高骇人听闻,仅仅只是用一双筷子便可打掉别人的暗器。
然而到了后来,易小川逐渐堕落,没了进取之心,武功便逐渐开始走下坡路。
以至于两千多后,堂堂蒙毅大将军,打几个保镖还打得非常吃力。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这也导致了玉漱的死亡。
如果易小川保持着巅峰蒙毅时的武力。
甚至超过巅峰蒙毅的武力。
两千年后,他和玉漱怎么会是个悲惨结局?
“前车之鉴。”
苏晨暗暗告诫自己。
他可不想走了易小川的老路。
许久之后,项梁和项羽来了。
项羽急冲冲的开口问道:“小苏!”
“听说你要走?!”
苏晨结束练武,看向了项羽微微点头道:“是的,羽哥。”
“不行!”
“你不能走!”
项羽斥声道。
苏晨闻言也没有恼火,因为他知道,项羽的性子太直接了。
这是对方舍不得自己离开的表现。
苏晨无奈的笑道:“羽哥,我也是没办法的事。”
项羽走过来抓着苏晨的手臂,道:“你怎么能走?我们兄弟俩还要一起打天下的!”
项梁呵斥道:“好了!羽儿!”
“小苏有要走的理由!你就不要再说了!”
项羽松开苏晨的手,偏过头去冷哼道:“为了一个女人?”
“男子汉大丈夫,怎可为了一个女人而耽误建功立业的大事?”
苏晨听了项羽所说的话后,神色顿时古怪了起来。
“羽哥,你好意思说这种话?你以后遇到小月,那可是双腿都走不动路了。”
苏晨心道。
项梁也是摇了摇头,他看向苏晨,说道:“小苏,我已经想好了。”
苏晨闻言看向项梁,问道:“师傅,你打算如何?”
他已经做好了被考验的准备。
也许是文斗,也许是武斗。
或者两者都有。
也许是易小川经历过的考题,又或者是崭新的考题。
苏晨对此都是丝毫不惧。
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
项梁开口说道:“你走吧!”
苏晨愣住了。
项梁接着开口说道:“我已经给了准备了一匹快马,一件包裹,包裹里给你放了些银两和干粮!你路上用得上!”
项羽接话道:“马背上我为你准备了一柄长剑,你应该会用得顺手。”
苏晨看着两人,眼中有要湿润的迹象。
他控制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师父,谢谢你。”
“羽哥,谢谢你。”
项羽闻言抬起头,道:“谢什么。”
他的眼眶也湿润了。
自从楚国败亡,项氏一族凋零之后。
这段时间,是项羽过得最开心的时间。
项梁叹息一声,拍了拍苏晨的肩膀,道:“走吧,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骏马。”
苏晨点点头。
三人一起来到了屋外。
屋外一颗大树的树干旁,有一匹雪白色的骏马。
项梁笑道:“知道你喜欢白色的马匹,今天一大早特意去集市上给你买的,挑了很久,希望你喜欢。”
苏晨说道:“喜欢。”
接着,他又欲言又止。
他看到了项梁的黑眼圈。
他原本想询问项梁昨晚是不是没有睡觉。
但答案显而易见。
为了不让项梁再次伤心,他便没有开口了。
项羽扭扭捏捏的说道:“看看我给你挑的长剑。”
苏晨抽出长剑,笑道:“好剑!”
“羽哥的眼光确实不错的。”
项羽闻言哈哈大笑道:“你喜欢就好!”
项梁说道:“行了,既然要走,就早点离开吧,免得耽误了行程。”
苏晨闻言坐上白马,驾马离去了。
项羽看着苏晨的背影,笑骂道:“这家伙,就这么走了?”
项梁开口说道:“他恐怕是担心离别的话说多了,我们会难过吧,干脆就不说了。”
直到苏晨的背影消失不见。
项梁和项羽才转身返回。
只是两个人的心中难免有些空落落的。
和他们待了这么久的徒弟(兄弟),就这么走了?
“走了也好,我和羽儿注定要走一条白骨铺就的道路。”
“这条路充满了荆棘、血腥与阴谋。”
“小苏还是不要和我们一起来走这条不归路了!”
项梁心中感慨道。
“也不知道再见小苏的时候,会是什么时候。”
项羽心中思索。
两人即将跨入屋中。
然而就在这时。
他们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师父!”
“羽哥!”
项梁和项羽猛然回头!
只见苏晨骑马返回!
项梁和项羽连忙走上前去!
苏晨下马,单膝跪地在两人身前抱拳道:“师父,多谢你这段时间的教导之恩!”
“苏晨感激不尽!”
“羽哥!”
“多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与照顾!”
“苏晨永生难忘!”
项梁连忙将苏晨扶起道:“快快起来!”
项羽问道:“不走了?”
苏晨摇了摇头,说道:“还是要走。”
项梁和项羽露出了失望之色。
苏晨正色道:“师父,如果以后你遇到一位叫章邯的对手,千万不要轻敌!”
章邯。
秦末名将。
历史中。
项梁因为轻敌被章邯所杀!
项梁闻言有些疑惑,道:“章邯?”
此时的章邯还名声不显,项梁并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苏晨一脸郑重的说道:“是的,如果师父你以后遇见此人,一定要小心!”
项梁见苏晨如此重视,便点点头,将章邯这个名字记在了心中。
只是“章邯”这个名字项梁确实是记住了。
但项梁心底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还是不太上心。
接着,苏晨看向项羽,说道:“羽哥,如果你以后有一位叫韩信的人投靠你。”
“你一定要重用他!”
韩信。
被后世誉为“兵仙”。
楚汉绝大多数著名的战争都和韩信有关。
而项羽在楚汉后期兵败刘邦,韩信在其中也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如果项羽重用韩信的话。
那么项羽与刘邦的结局,恐怕要截然不同了。
“韩信……”
项羽默默思量了一番,然后点头答应道:“好!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如果有一天,正有一位叫韩信的人来投靠我!”
“我一定会重用他!”
苏晨闻言也是露出笑容。
项梁和项羽帮助他许多,他理所当然也要汇报他们。
而这些信息。
也许会改变项梁和项羽的命运!
项梁有些疑惑道:“小苏,你为什么要和我们说这些?”
“这个章邯和韩信,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他们很厉害?”
苏晨点头说道:“很厉害!”
“虽然他们现在都名声不显,但未来一定会大放异彩!”
“特别是韩信!”
“他带兵打仗的能力非常可怕!”
“师父你和羽哥以后遇见他,一定要加以重用!”
苏晨又强调了一遍。
因为他担心项梁和项羽对此不太上心。
项梁闻言这才上心了不少,道:“好!我知道了!”
只是项羽却心道:“这个韩信真有小苏说得这么厉害?我却不信。”
苏晨皱了皱眉,道:“羽哥?”
项羽笑道:“放心放心!”
“我记住了!”
苏晨多看了项羽几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项羽的性格。
心高气傲。
如果他再强调韩信这个人有多么厉害。
项羽以后遇到韩信,恐怕会生出比较心理。
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苏晨只能不再多说。
交代完这些事情之后,苏晨也是转身离开。
“师父,羽哥!保重!”
“小苏,保重!”
离开去,苏晨与项梁项羽一一抱拳,两人回礼。
项梁和项羽再次目送苏晨。
苏晨也再次消失在他们的视野。
项羽项梁转身回屋。
项羽问道:“叔父,你说小苏还会回来吗?”
项梁转身看向苏晨离开的方向,轻叹道:“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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