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延庆门。
辰时宫门初开,小桌子与小凳子便侯在了门口,两人望眼欲穿地等着夏守忠。
候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夏守忠的身影这才出现。
二人忙不迭迎了上来,对夏守忠行了一礼道:“干爹您来了!”
“陛下说了,让您去养心殿东配殿面圣。”
闻言,夏守忠心下便不由得盘算了起来。
与御书房、临敬殿这两处不同,养心殿乃是皇帝的起居之所,唯有皇帝的心腹大臣,才会被叫到哪里去商议事情。
若单单是省亲别墅之事,那老皇帝应该不至于将自己叫过去。
只是不知这回又出了什么事情。
思量间,他也没有拖延,只大踏步向养心殿走去。
小桌子小凳子二人见势,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却并没有立即跟上,只依旧去了御书房当差。
陛下喊干爹过去定是有正事商议,他们二人若跟了过去,便有些不识好歹了。
……
养心殿,东配殿。
鹅梨帐中香的清透香气掺杂着清冽的茶香,在殿中缓缓弥漫。
一张鎏金龙纹高位椅立在殿内正东方,椅前设着一张梨花木镶珠大案,上头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还零星摞着几本奏折,和几封书信。
几张雕刻精美的楠木交椅立在殿中,与大案相隔一道月笼纱。
而在月笼纱内,还有一张半旧的红木方椅,上头铺着绣了白鹤纹样的丝绸椅搭子。这乃是皇帝最宠幸的臣子才能坐的位置。
夏守忠走入殿内时。
文景帝身着一袭暗红色龙纹常服,半散着头发,正坐在高椅上翻看着折子。
较之寻常,少了几分帝王将相的高高在上,多了几分和蔼亲近。
看到夏守忠进来,皇帝不等他行礼,便匆忙起身,走到了夏守忠跟前,拉着他道:
“年家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爱卿当真是极不容易。”
“快坐,快坐!”
说着,他便拉着夏守忠到红木方椅跟前,强摁着他坐下。
自己却也不归位,只站着同其说话,端的是一副仁慈可亲的模样,简直不像帝王,反倒像是夏守忠的长辈一般。
这一招拉拢之术或许对旁人有用,但对夏守忠来说却没有丝毫作用。
他很清楚文景帝的性子。
这位心情不好了,可是会打人或杀人取乐的。
此时做出这副模样来,不过是在刻意拉拢自己,谋划着自己为他卖命罢了。
至于文景帝如何知道年家的事……
年羹尧乃川陕总督,手握十万兵马大权,又是他和太上皇争相拉拢的对象,皇帝在年家埋几个探子当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夏守忠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做出了一副恭顺的模样来。
“臣为陛下、为大乾,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年大将军不过是恐吓威胁了臣一番,这等小事不足挂齿,臣不觉得委屈。”
“如今年家、贾家、甄家已经备好了建立省亲别墅的银子,帐目也十分清楚明了,还望皇上下一道准建折子,让他们三家子早日开工。”
文景帝闻言连连点头。
事到如今,他对夏守忠的忠心程度已然十分放心。
这小子宦官出生,父母兄弟早都死了个干净,日后也不可能有妻子儿女,所求不过高官厚贿,权势威名。
这些他作为堂堂皇帝,都能赐予。
野心有限的臣子,用起来才能方能十分放心。
省亲别墅一事虽能为他带来不少益处,但不过只三封准奏折子的事,此时倒不急着谈了,他得与夏守忠聊聊更重要的。
“省亲别墅一事,不急。”
“今日朕见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文景帝清了清喉咙,长长地叹了口气,从七年前的八王之乱讲了起来。
“七年前,父皇身子每况日下,边境蠢蠢欲动,太子二哥性子怯懦,并不足以压下其余皇子登基,亦没有领兵打仗之才。”
“在父皇病重昏厥的一日,老八领着老六、老七,在神京发动了叛乱准备逼宫,最终被朕与二哥、三哥、老五给摁了下来,父皇亦及时醒来,处死了他们三人。”
说到这里,文景帝不仅没有半分哀伤,眼中甚至还划过了一抹狠厉之色。
有道是虎毒不食子。
但他们既然生于皇家,那便注定要生死相斗,你死我活!
夏守忠瞧着皇帝脸上的神色,微眯了眯眼。
神京百姓受灾无人问津,皇权被分裂割据,从这二者来看,文景帝并不是个明君。
但能坐上这位置,他也定不是什么简单无能之辈。
起码这份心狠手辣,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看来日后,他也得防着些这老皇帝才是,免得阴沟里翻船,哭都没地哭去。
飞卢小说网声明
为营造健康的网络环境,飞卢坚决抵制淫秽色情,涉黑(暴力、血腥)等违反国家规定的小说在网站上传播,如发现违规作品,请向本站投诉。
本网站为网友写作提供上传空间存储平台,请上传有合法版权的作品,如发现本站有侵犯权利人版权内容的,请向本站投诉。
投诉邮箱:feiying@faloo.com 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即删除相关作品并对上传人作封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