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模拟，卡芙卡悔恨终生 36.如果成功的方式如此扭曲

癌症的源头是一片露天的台地，被能量侵蚀过的地面已经腐烂到自然形成了无数的河流，上空开阔到没有一丝一毫的云层，抬起头就能看到耀眼夜空。

无数条溪流如星空垂落留下的痕迹，浪花破碎了光的形状，洒下点点银星，被晕染成淡淡的幽蓝。

清风穿越时空传来一阵阵低鸣，星光点点的泡沫在在湖面上浮浮沉沉，摇摆不定，诉说着自然的美丽。

而在一切的中心，是微微散发着自己光芒的球体，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恐怖与伤害，静静的漂浮于此。

宏伟又瑰丽，浮华又张扬，广阔又轻灵，鲜活又沉静，绚烂又凄美。

宛若童话一般的梦幻之地。

如果不是已经提前知道，谁也不敢想象这一处地方就是灾恶的源头。

少年独自站在这里，微风吹起衣摆，白大褂的下面是由合金打造的结构，让身体如钢铁般屹立不倒。

旁边是已经制作出了点临时实验室，将必要的实验器械都摆放在空地之上。

发着红光的仪器证明着这一处地方就是灾难的源头，能量的沸腾，甚至让少年都感到皮肤传来刺痛。

十年的努力，三千多天的时光，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已经找寻到了一切的真相，解决的办法。

少年却眉头紧锁，微微咬住下唇，幽蓝色的瞳孔从未有过的深沉，犹如无数的海水浪花交织旋转。

他表现的并不喜悦，甚至还没有找到源头时的轻松。

确实找到了解决大姐姐内心空洞的方法。

——如果方法不是等价交换的话。

……

……

……

——等价交换。

常常被认为是炼金术的词语。

意思是用两个有同等价值的东西互相交换，双方没有任何一位会占便宜，得到比对方更多的利益。

这在学术圈通常是个伪命题，因为能量的传递必然是会有损耗的，如果将视角放小，在更小的循环之中，人们也更追求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高的利益。

追求等价交换的通常只会被认为是民间科学家、天真的傻子。

只是现在，少年就遇上了等价交换。

并不是相同价值的东西互换。

是最字面意义，最简单理解的。

一换一。

一命换一命。

这就是想要填补大姐姐的内心空洞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很显然。

这并不是能随便接受的事情。

无论如何，用生命去交换恐惧都是最下等的选择。

少年实际上已经进行过好几次的研究，相信在找到源头，拥有充足数据辅助研究的情况下，应该不至于必须走这种极端的、绝对的、没有希望的道路。

最后得到的结果却只有无休止的，一遍又一遍的失望。

无论怎么计算，最后指向的结果只有一个。

简直就像有人有意而为之已。

有什么如同神灵的存在，高高在天空上看着一切，看着努力至今，最后却撞上南墙的少年的脸色。

——命运真是戏虐。

——既不公平，也不正确。

现实中竟然会出现即便是小说里也毫无疑问是最三流，只有最垃圾、最无能的作者才会写的剧情。

明明已经努力到最后一刻了，明明为此失去了很多很多东西。

换来的却是完全无法对等的结局。

啊……

太奇怪了。

现在的身体仍能感受到疼痛，那是被能量侵蚀，一寸一寸从肌肤开始，彻底撕毁身躯细胞的钝痛。

少年抬起头，幽蓝色的瞳孔倒映出散发着橙黄微光的星核，以及毫无一丝云层，一览无余的耀眼星空。

喧嚣且寂静，灿烂且孤独，永恒长存于此。

所有璀璨高悬俯视着世界，不可企及的亿万遥远。

如同数不清的眼睛，却不是纯粹的黑暗，找不到一丝光与亮的纯黑，而是透着幽蓝如深海的颜色。

就仿佛此时不是在抬头看着天空，而是在入夜时看着海面，一颗颗星星也只是海中倒映出的光芒。

渺小个体与群星，缄默如永恒，光辉喧闹，似乎并不知晓在被仰望。

如同蜉蝣与沧海，各有度量。

真是宏伟的、难以去想象的世界。

甚至让人忍不住猜测和想象，是否有什么更高位面的存在，书写出了这一切的悲剧，安静的看着他走上绝路，以最恶趣味的方式，把最扭曲的放在结局。

分明一路上都顺畅无比，付出一点身体做代价，甚至不需要因此丧失底线。

分明一路上都肃正严谨，从头到尾都是大量的研究，偏偏在最后却如此的奇幻。

——真是太扭曲了，真的没有什么更高的存在在看着我吗？

——我……

——真的要去这么做吗？

真的要用如此大的代价，如此扭曲与糟糕的方式来为这一切的努力画上一个并不圆满的结局吗？

如果是曾经的少年，哪怕再早一年，或许都不可能吧。

这个想法甚至不会出现在心中。

因为努力至今的理由是很复杂的，除开对大姐姐的情感，要履行约定的想法，也有不想要再孤独的原因，不愿意继续在独自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人类是群居动物，太孤独的话，真的可能孤独死的。

如果没有报以什么想法，什么希望。

他还可以自娱自乐。

待在自己的小世界，不关注别人，也不关注这个世界，或许还能分裂出几个人格，自己玩过家家。

——他已经遇见卡芙卡了。

——他偏偏遇见卡夫卡了。

偏偏对这个世界升起了一点希望，偏偏有了投入感情的人，偏偏与他人相处了十七年，不可割舍。

少年已经在不能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