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梦惊魂 第二十三章 死寂之湖

和尚说完，只听得空中一声巨响，接着大地产生了强烈的震动，三人循声望去，原来是镇魔塔倒塌了，从塔中冒出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那身影像一架巨大的飞机，擦着三个人的头向空中飞去，在空中转了几个圈，一头扎进水里，蓝色的湖水顿时变得黑乎乎的，阵阵雾气从水中升腾而出，那景象十分恐怖。

阿言和阿涂吓得面无血色，战战兢兢地问：“大师，那是个什么东西？”

和尚道：“那就是心魔呀，你们不是要见心魔吗？现在它自己出来了。镇魔塔就是它变出来的幻影，死寂之湖就是它的居所。”

“心魔吃人吗？”阿涂颤抖着声音问。

“你说呢？在这茫茫的戈壁滩，寸草不生，它靠什么来维持生命呢？”和尚笑着问。

阿涂不吭声了。

等那魔鬼消失不见了，阿言定了定神，问道：“大师，您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孩来过这里？”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阿涂补充说。

大师道：“见过。”

阿言和阿涂心头一喜，异口同声地说：“她在哪里？”

和尚道：“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找她做什么？”

阿言和阿涂对视了一下，阿言首先说：“我是她朋友。”

阿涂指了指阿言说：“我是他朋友。”

和尚看了看他俩，意味深长地说：“你们这是什么奇葩关系？你们要是想找那女孩，就必须跟我说实话，否则我是帮不了你们的。”

阿言说：“对不起，大师，可能我们说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和那女孩认识时间并不长，但是我很喜欢她，阿涂是我的朋友，他是来帮助我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关系。”

和尚道：“真的是这么简单吗？”

阿言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大师要是知道她的下落，就告诉我们吧，我们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提供帮助。”

和尚说：“你们要找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阿言道：“她叫小雪。”

“她在哪里？是生是死？”阿涂问。

和尚道：“怎么说呢？可以说她在也可以说她不在，可以说她生，也可以说她死。”

阿言问：“您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和尚说：“雪，色白，乃人间至纯至净之物，寄情于雪，心需高洁。若纸醉金迷，贪嗔痴慢，岂能澡雪而生，涤荡澄明。”

阿涂见他卖关子，早已按捺不住，讥讽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您要是知道她的下落，早点告知，要是不知道，直接说不知道算了，打的什么哑谜？卖的什么辞藻！”

和尚道：“佛法无边，不度无缘之人。我已经告诉了你们小雪的去处，你听不懂不要紧，不要妄语。”

阿涂道：“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直接说算了，我这辈子与佛无缘。”

和尚道：“雪从水中来，还往水里去。要寻小雪，去湖里找吧。”

阿言听和尚如此说，不禁眼眶湿润了，两行不争气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他抹去眼泪道：“您是说小雪已经自杀了吗？”

和尚道：“美从来不是永恒的，只是昙花一现。”

阿涂早就看这和尚不顺眼，揶揄道：“大师可真是得道高僧，小雪见了你没多长时间就涅槃了。”

和尚道：“在普通人眼里，死亡代表的是生命的终结，在佛家眼里，死亡意味着重生。”

阿涂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到女子轻生，你难道没有做点什么吗？”

和尚道：“做了，我祝她早日解脱，获得新生。”

阿涂气愤地说：“你这样见死不救，就是修行千年有什么用呢？”

和尚笑道：“世界上那么多自杀的人，你又做过什么呢？”

阿涂一时语塞，停了一会儿道：“你们不是讲慈悲为怀吗？一点慈悲心都没有，可恶！可恶！”

和尚没有生气，依然笑呵呵地，说道：“生死是个人的因果，他人无权干预。”

阿涂气得直喘粗气，嚷道：“这像佛家说的话吗？你这和尚，我看你来路不正！我问你，你是从哪里来的？来这儿有什么目的？”

和尚答：“我是从来处来的，到此了断因果。”

阿言赶紧拦住阿涂，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阿言对和尚说：“大师，您刚才说小雪就在这湖里，我还能救她吗？”

和尚道：“此湖名唤‘心湖’，其深不可测，其广不可知，其水渺渺茫茫，飘忽不定。女孩就在里面，你要救她，就去救吧，但是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应该这样做，是是非非，自有因缘注定。”

阿言双手合十：“感谢大师，请问您到底是谁？”

“我乃无头和尚。”和尚说罢转头回庙里去了。

见那和尚走远了，阿涂说：“什么和尚，疯言疯语的，我看是个老不正经，没准儿小雪就是被他害的。”

阿言说：“咱们和他生活在不同的世界，看问题的方法也不同，他又没什么恶意，你跟他计较什么呢。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要救小雪嘛。人咱们是找到了，可是没想到是这个结局。”

阿涂道：“这是我的疏忽，早应该想到，她在这里。她既然嗜睡无法醒来，那在梦中，她应该藏在梦境的最深处，已经死寂了，其他只是梦境中的幻象罢了。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是阿言，作为医生，我只能劝你就此结束吧。这个湖就是死寂之湖，小雪既然在里边，说明已经没有了唤醒的可能了，如果你进入湖中救人的话，那么你也将进入死寂状态，就是说你再也没有苏醒的可能了。”

阿言道：“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半途而废，小雪就在这湖里，我怎么能弃她而去呢？无论唤醒的可能性有多小，我也要试一试。”

阿涂道：“阿言，请你原谅我，我还有我的事业，我的实验室，我必须得回去，唤醒小雪的任务只能由你自己完成了。”

阿涂说完向阿言伸出右手，阿言握了握阿涂的手说：“谢谢你的帮助。”

阿涂说：“如果实验不成功怎么办？”

阿言考虑了一下说：“如果实验失败，我授权你结束我的生命，与其长眠梦中，不如长眠地下。”

阿涂说：“不行，我不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

阿言：“与其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不如像个人一样死去。你一定要答应我！”

阿涂：“好吧！你有什么遗言吗？”

阿言想了想，说：“算了。一切都是多余的。”

阿涂说：“好，我记得了。”

阿涂从兜里拿出一个哨子吹起来，那哨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凄厉，这是阿涂和助手约定的求救信号。果然，过了一会儿，空中出现了一道闪电击中了阿涂的身体，那闪电在他身上化作一条巨龙，缠绕着，紧接着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等光线消失的时候，阿涂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