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舞 第十四章 向阳而生

耳濡目染下，萱萱开始动摇，为了变强，她甚至有点极端，她以职务之便为由，拒交手机，每天将手机充满电后，把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手机上像着了魔一般，只想着搜索教学视频和上分攻略，满脑子都想着要如何操作，如何变优势为胜势，脑海里将已经发生和没有发生的对局进行了上百次的复盘和脑补，事情的发展也如她所愿，她确实变强了不少，可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下滑的成绩成了压垮萱萱的稻草，此消彼长中，手机成了她洞察英雄联盟的窗口，也成了她堕落的开端，或许她所有的一切都要被英雄联盟给摧毁了，作为闺蜜的筱雨想拉一把近乎魔怔的萱萱。

一个阳光的午后，萱萱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MISS”的教学视频，学习着游戏中实用的小技巧和英雄小细节，在筱雨的软磨硬泡下，她终于放下手机，双手反复地揉着早已布满血丝的眼睛，满脸的倦意和疲惫，依稀可辨的黑眼圈控诉着光阴的虚度，凌乱的头发如同一击重拳，狠狠地捶打在筱雨心窝，萱萱憔悴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萱萱，我们出去聊聊。”

“你等我整理一下头发，很快的。”

“快哈。”

“嗯嗯，再等一下，我还要给手机充电。”

筱雨有点无语，不过她知道，这就是萱萱，一直没变，她无赖地苦笑着，而后说道：“快点嘛。”

“来啦，去哪里走啊雨儿。”

“去学校公园那边随便逛逛。”

一路上，萱萱都极度不自在，这学期以来，她们疏远了许多，姐妹间的默契早就被打破了，加上这段时间以来的堕落与放肆，估计不会有什么好话，所以一路上她都很不情愿。

“我比你大点，如果算上好姐妹的话，那我还是想叫你一声妹妹。”

“啊，好啊，只不过我就是家里的大姐大，有点不习惯，不过也行，但是我更想叫你雨儿，不想叫姐姐。”

……

随着夏天的到来，校园早就染上了一层墨绿，荷塘的荷花开得甚是可爱，闲暇之余的学生们总是三五成群的在树荫下休息，畅谈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行色匆匆的同学也会刻意驻足，感受着这夏天的生机，姐妹俩穿过开满紫藤萝的长廊，走到荷花池边，短暂的驻足后，走过状元桥，最终将步伐停在了成功亭。

“未老先衰的人总是辜负好时光，然后抱怨说是时光辜负了自己，你说是不是很傻。”

筱雨做事沉稳，说话含蓄，萱萱默不作声，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她不自在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头发。

“妹妹，夏意正浓，不负时光啊。”

亭子外，几棵垂柳盖在池塘上方，在微风的安抚下细长翠绿的柳枝来回摇曳，柳叶儿沙沙作响，深入池塘的柳条将漾起的水波轻轻摊开，而后上下起伏，池塘中金鱼也伴随着波纹成群漫步……

“后面会更热吧，太阳也会更辣，柳枝会更长，就如你的头发一般。”

“是的吧。”萱萱依旧耷拉着脑袋。

“怀着理想进入高中之时，我还以为能苦中作乐，考上理想的大学，然后做正真的自己，萱萱你也看到了，现在这个样子，这种状态，如果说学习就是苦中作乐，三年一日的坚持，那我这一年大底是做到了，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说出从未辜负好时光的豪言壮语，你呢萱萱，你才来时大底也是一样的吧？为何沉沦至此？”

“你现在夹在读书和游戏之间，骑虎难下的滋味不太好吧，又或者说下次月考成绩出来之时你的情绪可能不太稳定吧，面对所有的一切，你不至于逃避吧，是不是要等所有人都做成了什么，活着正在做什么，而自己什么都不是，我想令人不安的不仅是一无是处的迷茫，可怕是不可为而为之的错误之路。也许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当有一天你睁开眼，发现自己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平庸之辈，眼泪便是最廉价的情感，今天的碌碌无为正在把你最夺目的东西无情的掠夺着，别再堕落沉沦了，好吗？”

柳枝依旧在风中摇曳，人来人往的校园似乎一下子冷清了下来，萱萱用力地撕扯着打结的头发，放声痛哭成了她宣泄情绪的唯一方式。

“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好恨我自己，我好怕，我好怕家里知道这一切，我曾想办法融入生活，但是我真的做不到，我也不想一声庸庸碌碌，但是我真的很迷茫，雨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烈日下，萱萱的声音近乎沙哑，她嘶吼着，咆哮着，夺眶的泪水肆意滴落，筱雨一边抱着痛哭的她，一边忙碌地给她递纸，努力地安慰着胜似亲人的妹妹。

许久，情绪渐渐平静的萱萱在筱雨的陪同下回了宿舍，她将头发洗了以后，立在窗边晒着太阳，任由微风拂面，想起曾经的阳光自信的自己，萱萱内疚万分，或许是感动，或许是忏悔，她都无比感激筱雨所做的一切。

也许正如筱雨所说，眼泪是最廉价的情感，不能让庸碌与失败充斥着人生。

这是萱萱高中以来的第二次转折，她不知道能够持续多久，尽管还在迷茫，但依旧心要向阳，她也意识到完全割舍是不可能的，但是最紧要的还是学习，这才是大事，加上选科在即，更没有任何理由放纵，想清楚这一切的她如获新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她似乎又成了哪个活泼的自己，蹦跶着来到教室，将已经充满电的手机关闭闹钟，然后在课间主动上交。

回头看向教室的后排，堕落的灵魂充斥着每一寸土地，睡觉偶尔翻身男同学就这样将光阴虚度，没有任何人的提醒，也没有自我完成救赎，于他们而言，或许明天也是复制粘贴式的睡觉和讨论游戏，灵魂依旧空虚，人生依旧空洞。好在我有真挚的朋友拉了我一把，我不会再度沉沦。

秋城的夕阳依旧那么美丽，正如秋城的人一样美丽动人，挑动着每一个驻足欣赏的人的心弦，深深打动着每一个艺术细胞，那种由内而外的舒畅感离别已久，这是重生吗？

“未来的我或许会感激今天的雨儿，感激今天的自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我懂，也该化作行动的力量了，也许还会反复多次，但我有勇气面对这一切，因为睡着的我有人叫醒，而装睡的他们，本就不愿醒来，我会努力克制自己的这些不切实际的做法与想法，我也相信明天会更好，谢谢你！雨儿。”合上日记本，萱萱跟筱雨再次道了声感谢，然后说道：“周末请你吃城东的猪脚饭。”

“明天，注定是一个好的开始，我注定向阳向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