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漏虎符，我在民国调遣千军万马 26.还说您不是行家

随着伙计退出包厢，赵四爷在大烟的作用下，开始彻底恢复了精神。

看着张忍之，赵四爷从床上爬了起来，作势就给张忍之跪下。

对方的岁数，都能当张忍之爷爷了。

要是受了这一跪，岂不是要折寿？

张忍之赶忙拦住了对方：“老人家，您这是干嘛？”

“您是好人呐。”赵四爷长吁短叹道：“不怕您笑话，因为这口大烟，我把一个好端端的家给败没了。”

张忍之知道，这东西，一旦沾染上，就很难再戒，但还是说道：“能戒就戒了吧。”

“戒不掉，实在是戒不掉。”赵四爷摇头道：“趁着手里头还有点，抽，都给他抽光了。”

“我这老命，也就到头了。”

“您说这是何必呢？”张忍之开口道。

赵四爷闻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道：“今儿来鬼市烟瘾还没上来的时候，我就想好了。”

“卖掉那青花大盘后，我就上烟馆卯足了劲抽。”

“然后，直奔护城河，往下一跳，我也算解脱了。”

“赵四爷，您算是解脱了，可我呢？”张忍之连道：“是我把您送到这来的，然后一砖头，你一命呜呼了。”

“到时候官府追查起来，我有两张嘴也说不清阿。”

“那您说，我这么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赵四爷重重的叹了口气。

“按理来说，您岁数比我大这么多，我没资格对您说教。”张忍之表情一肃，道：“但看您这样，我不得不说两句了。”

“您说。”赵四爷道。

“你这么拿自己的命糟践，对不住父母，是大不孝。”张忍之开口道。

“四书五经我也读过，圣人的话说的是不错。”赵四爷道：“从耳目之欲，不顾父母之养是不孝。”

“但他说这话那会，还没大烟阿。”

“染上这个后，该怎么着？圣人也没说阿。”

“您倒还真会给自己找理由。”张忍之也懒得多说，拿过青花大盘，道：“得，你也缓过来了，我也该走了。”

“这青花大盘的十块大洋我已经放你兜里了。”

说着，张忍之就准备离开。

只是刚起身，赵四爷立马拦住了他。

“小兄弟，我想在耽搁你一会，跟你聊几句。”

望着赵四爷热切的目光，张忍之点点头，重新坐了下来。

“小兄弟，贵姓？”赵四爷问道。

“张忍之。”张忍之答道。

“我叫赵嗣同。”

赵四爷自报家门后，对着张忍之竖起了大拇指：“张公子，我这条命是您捡回来的。”

“您不光心眼好，还是个大行家。”

“我算不上行家，顶多就是个二把刀。”张忍之摇头道。

“您可真谦虚。”赵四爷开口道：“我这青花大盘，在早市上摆了好几天了，谁一听要十块钱，不是扭头就走，就是甩两句闲话给我听。”

“就您，连价都没还，就收下了。”

“您说，不是行家，哪有这个眼力。”

“您说说，这青花大盘的品相如何？”

张忍之从赵肇同的话中听出，对方也是清楚那青花大盘的来历。

所以也没打马虎眼，点头道：“一眼大开门，正经的宣德青花瓷。”

这也是为什么，张忍之会觉得这青花大盘跟自己得到的那件永乐青花口洗有些相似的原因。

因为永乐、宣德两朝，形成了明代瓷器制作上的第一个高峰。

宣德朝的青花和永乐朝的差别不大，故有“永宣不分”的说法。

“市面上的宣德瓷，赝品居多，您怎么一眼就认出它是大开门的呢？”赵四爷继续问道。

“这东西原来是您的，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张忍之答道。

“可我还是想听您说说。”赵四爷坚持道。

“好吧。”张忍之也没矫情，开口道：“该青花大盘，胎质细白，露胎处有星星点点之褐色痕迹，这是宣德官窑之装烧造痕。”

赵四爷微微点头，显然是赞同张忍之的观点。

“还有那纹饰，呈深蓝色，浓艳而又沉稳，这只有进口青料苏泥麻青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最主要的还是那底款，大明宣德年制的那个德字。”

“心上面少一横，而仿的，心上面却会多一横。”

之所以会这样，据说宣德年间，大明宫忽然起了一场大火。

大火起因不明。

于是朱瞻基只好找来道家高人来占卜一下。

道士给了这样的结果。

大明宫，居南方，属火德，而宣字九划，德字十五划，阳气太盛。

火德加上过盛的阳气，两者一叠加，岂有不着大火之理。

怎么办呢？

需要“滋阴”。

方法就是，把“德”字由原来的十五划减为十四划。于是乎，从那时起，宣德瓷器底款上的德字，就都没有心上的那一横了。

当然，这种说法只是据说，没有史书记载。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凡是宣德时期的物件，落款上的‘德’字心上都没有横。

“没错，说的一点都没错。”赵四爷夸赞道：“我就说您是行家吧。”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眼力，绝对是赵某生平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