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之境 第一章 喜忧各半

凌晨四点，一十岁的小女孩侧坐在灶炉旁烤着火，她似乎在找寻月亮，又似乎在欣赏那朦胧的山景，那山，那树……也不知道有没有小鸟。

侧房房间嘈杂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小岚，再打点热水”

她把水送进去出来又往灶上加了水，就这一晚来来回回也不知多少趟。一晚没睡，使得她有些困倦，靠在一旁眯了眯眼……

“哥，大哥！”李霜喊着：“是个儿子。”盐唱从堂屋快步走出，连走带问：“真的！是儿子吗？”又一边嘀咕着：“就说，不能让我断了血脉吧，老天有眼。”

“对，是儿子。小岚，回屋吃点糕点睡会吧，这里不用看着了，”李霜回应着又看到坐在灶炉旁边的盐思岚。

盐思岚揉了揉眼睛。看着那翻腾着紫红的朝霞，半掩在大山后面，朝着刚苏醒的她脸颊投射出千红万紫的光芒。她摇了摇头，一晃一晃的走进自己的房间，躺在两个妹妹的中间。

现在的她感觉好像不是那么困，侧着身看着妹妹，瞪大着眼睛，嘴角恰似那悬挂的一刀新月

_________

盐思岚坐在灶炉旁，正欣赏着，那天空中间呈现青蓝色，两边淡蓝色。房屋头上有一道五颜六色的彩霞，有一道光暖暖地洒下来，他知道太阳快要升起来了。...

不知哪旁冲出一条恶犬，呲牙咧嘴，四足蹬地，瞪着血红的眼睛,看见她就扑了上来……

只见父亲在抱着小妹，拉拽着自己：“快起来，快点些”虽然满是疑惑，但也不得不照做，心里也暗自庆幸：还好还好，差点就咬上了。

父亲背着小妹，在自己左侧，曲奇的山路上，很多很多大人小孩，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想起以前姑姑跟自己说过，有人贩子专门拐卖小孩，靠这个赚钱。她摇了摇父亲的手臂，父亲腾出一只手来从兜里掏了一块米糕：“你婶叫我带给你的，早饭都没吃，先吃点垫垫，等晚一些，爸爸就来接你们”

一路上只听其他人叽哩哇啦的说着些什么，走了半个多时辰。

转眼就已到了后山，所有的大人都把孩子放在这个山洞里，她曾听村里一个姐姐说过：这个洞旁边以前一直有豹子出没，所以就给这取名叫‘豹子洞’。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话利索的孩子便问自己的爸爸/妈妈要做什么，有些小孩则在哇哇的哭喊，说些什么不要丢下我的话。

这时一个三分头的大叔出来讲话了，这个大叔是她们村长，三分头，格子衫，看着有些滑稽，思岚也只知道这个大叔姓陈。“你们听我说，上头呢来查人了，你们吵吵着要回家，回家来出事了我们大人也负不了责任，知道了吗，到时候把你们拉着去了你们不要哭。”听见这些话，孩子们都安静了，“你们要听话，在这里躲躲，等那些人走了就来接你们回家，好不好？”

“好！”谁说小孩子听不见进去话的，这不也能听嘛。村长接着交代了：“你们就在这里，不能乱跑，王阿姨会在这里看着，要是那个不听王阿姨的话，回来就把你们送去乡里，到时候可没人管你们。”

“爱珍，这里你看着就好了，他们不敢乱跑的，跑丢了也不怪你。”

村长刚和众家长离开，孩子们就伊利哇啦的讲了起来，声音倒是不大，毕竟很多孩子都害怕，王爱珍还在时不时的提醒孩子们声音小一点点。

思岚平时就喜欢躺在草坪上看看天空，坐在门前看看晚霞，今天也是难得悠闲，就直勾勾的看着外面的松树，不像欣赏，更像是发呆。

“姐姐，姐姐，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嘛？”思岚摇了摇头，看了看眼前这个男孩，是李寻

婶婶娘家侄儿，算起是老表：“我听我妈妈说了人家来检查，我们不能让别人知道，要不然要罚款三千块，一个三千，你看啊，所以才让你和小妹出来躲。”

虽然盐思岚对钱没有具体概念，但这应该能买很多很多东西了吧。正想着，李寻又说：“不公平，其他家都是女娃娃出来躲，就我姐姐不来，一点也不公平。”

盐思岚指了指那旁的几个小男孩，笑了笑，小小的嘴巴，因为鼻子也不宽，显得格外可爱。李寻把她脸上的灰擦了擦，看着她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这越擦怎么还看着越脏了……

“我妈妈说了，笑脏不笑烂，所以要干干净净的，”李寻用自己的小手抹了抹口水，想接着给她擦一下，思岚直接给他推开了，还瞪了他一眼，看着像瞪，又有些像疑惑。

-----------

盐唱将孩子送上山以后就同其他家长赶紧回村，生怕被谁瞧出什么端倪。

还在老远就听村里的大喇叭在树上喊：“大家来村中心开会，听着各家各户都要到场，这个事情很重要，不到场的后果自负，再通知一遍，来村中心，快点些，各家各户都要到。”

盐唱在家里打算安排一下，却发现大家都已经赶了过去，家里这个刚出生的小娃娃也是挺安静，像是睡着了，有自己妹妹看着也没再多说什么，也急忙赶了过去。

盐唱到的时候似乎已经说了好一会了，只见乡书记在村中心的一个木台上，手里拿着一个小喇叭，穿着一身西装，啤酒肚有些显眼，倒也没有秃头的情况：“晚婚、晚育，少生、优生。说白了，就是要时时刻刻记住，要想富，少生娃娃多值树。要有计划地控制人口。”

虽然大家都在听，但也有不少人交头接耳：这个姓马的，叫老子么少生，他自己讨两个婆娘生八个娃娃，有那个脸啊！

除了乡书记自然也是来了其他人，听乡书记讲着话，一旁也有人组织着所有人排队挨个登记，一边统计一边嘀咕：“你们生了两胎的，该结扎的赶紧结扎了，少生娃娃多种树，以后自然富。”

“现在支持国家政策手术是不要钱的，听见没有。今天有车，去乡里头的，正好能带你们去，去的呢就赶紧，后面可能是要花钱的哦。到时候别说我不负责”马书记还在边上用小喇叭喊着。

“另外为了防止超生，你们漏报黑户的，我们也要挨家挨户的查，超生一个罚款五千块，这个是国家的政策，也都不要埋怨我。”

一群人也都各忙各的，有的人挨家挨户的查，有的在组织村里人排队登记。

有三四个中年妇女在有人陪同的情况下上了去往乡里的车。盐唱自然也陪同着杨欣珃去了，毕竟自家已经四个娃娃，虽然没有上报，两个黑户，但也指不定那天就被查到黑户，那可能就要卖地卖房交罚款了。

杨欣珃，盐唱的老婆，思岚的母亲。虽然早晨才生完孩子，但看上去气色还是很不错，虽个子不高，但浓眉大眼完全看不出是四个娃娃的母亲，倒像是一个青春期略微有些发福的大姑娘。头上还编着辫子，戴着头巾，但这可不单单是为了好看。

因为乡里来的人也没谁知道她刚生产，要不然定要劝她过几个月再去。

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在蓝天里游荡的白云，盐思岚跟着姑姑，姑姑抱着小妹，一群人也在黑暗包裹着这片大地前陆陆续续回到村庄。

“梦兰，今天唱哥不在家，来我家吃晚饭吧，带上她家姐妹几个。”王爱珍也不忘客气客气，“不了不了，我家小嫂还在家呢，今天我大嫂临盆，也不方便邀请你。”盐梦兰也只能解释到。

村落各位几句寒暄，到也显得各户都特别和蔼。也便都各自回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