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流往事 21

笑人间：“现在好了，不需要到处去找了，现在就报仇吧。”

赵刚：“等一下，我知道你们风羽飞营牺牲得很冤，但其中必有内情。等查清楚，再做决定好不。”

笑人间：“还需要再查么，初雨晴也承认过了。”

何小猫拿着一只桶，在船边装了一桶水，直接泼到初雨晴身上。

赵刚：“你干什么？”

何小猫：“怕你不信，你自己问她。而且，我们不杀无准备之人，我要她死得明明白白。”

就这一下，初雨晴醒了过来。

她左右看了一下，看到躺在甲板上的初寻，忙跑上前，扶着初寻叫道：“寻儿！寻儿！”

笑人间：“眼里就这么没有我们么？”

初寻悠悠睁开眼睛，看着初雨晴，说：“娘，快……快走……”

初雨晴：“你怎么伤成这样？别担心，我会带你回去的。”

宣八朗：“快慢都好，你们谁都走不掉。”

初雨晴抬头看着宣八朗，“我还是那个请求，我可以死在你们面前，但请放过我女儿。”

初寻：“不行，娘，我不会让他们杀了你。”

宣八朗：“我没打算杀她，只想用她把你引出来。但现在你在我们面前了，她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初雨晴：“那……能带她安全回国么？”

笑人间：“你想得太多了吧。”

初雨晴：“我就那么一个请求……”

初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娘？”

向乡翔：“初雨晴，你自己和你女儿说。”

初寻看着初雨晴：“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宣八朗：“我们现在漂流着，有的是时间。”

初雨晴：“七年前，我率义军和雪渐溪部队作为先锋，逼近京城。京城守军已是穷弩之末，再无反抗之力。我们听说，狐天极负隅顽抗，要把一支在外作战的顶尖部队调回京城，作最后一搏。那支部队当时在天山上，抵抗住外族的进攻，还逼迫强大的外族答下停战协议。为了不让这支部队回来，我请一位朋友、一名武林独行侠，前往天山，去行刺外族之王，引发冲突，以牵制那支部队。若让其回到京城，将对我义军造成重大损失。”

初寻：“那支部队有那么可怕吗？他们是……难道是……”

初雨晴：“就是宣八朗率领的部队。我知道那么做，将承担极大的后果，但是当时我们的选择并不多，一方面面对守卫京城的精锐之师骥诚军，已是相当棘手。如果风羽飞营回到京城，战局将会倾斜于对方。所以，我必须要阻止风羽飞营回来。但是，我没想到，最后竟让风羽飞营遭受严重的打击……”

宣八朗：“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面对着什么样的敌人，雪国人的单兵战斗力完全不亚于你们见到的铁血战士。但最可气的是，我刚刚与雪国人签下停战协议，你就让雨倾城去刺杀雪国国王，让雪国人以为是我背信弃义。雪国人利用地形和天气优势，在山谷伏击我军，五千多弟兄，就这样枉死在茫茫雪原之上。即使战死沙场，我们从来不后悔，但背上背信弃义之名而死去，这绝对接受不了。”

初寻：“原来……”

初雨晴：“可是，当时我真的没有办法……”

宣八朗：“我为什么要率部队千里迢迢跑到天山去？就是不想掺和你们这些政治上的破事。我知道一定会选边站，站在中间，反而会成为双方的敌人，所以，便率队躲到天山尽头，远远躲着你们。可到最后，躲得了刀枪，却躲不开人心。”

初雨晴：“我不知道你并不想参战，只听说，你们已经做好了与我义军一战的决心，并即将起程返回京城……”

宣八朗：“你听谁说的？”

初雨晴：“难道我……被利用了？”

宣八朗：“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正邪，只有立场而已。无非就是顺我者昌，不站自己一边的，都冠上邪恶之名。为了你们自己，牺牲其他人都在所不惜。”

初雨晴：“对不起，我知道，我那么做，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也做好了受死的时候。这是我个人的决定，与淮王和初家并无关系。请杀了我，虽然无法告慰风羽飞营的弟兄在天之灵，但这是我选择的最终下场。”

笑人间把刀丢给宣八朗，宣八朗接住刀，指着初雨晴。

初寻挣扎着，用尽力气爬到宣八朗面前，跪下说：“别……求你了，别杀我娘……”

宣八朗：“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初寻抱住宣八朗的腿：“我求你了……求你了。”

初雨晴：“寻儿，到今天，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我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这是我该有的结局，你也不必担心。”然后看着宣八朗，“我知道你是有情有义之人，我的过错，不累及家人。我只求你，在我死后，保护初寻回国。”

宣八朗：“这个没问题。”

赵刚：“等一下，你不觉得中间还有猫腻么。”

何小猫：“杀仇人，我从来不腻。”

赵刚：“我没说你。初将军也是被人利用的，你们杀了初将军，反而让那些人高兴。”

宣八朗放下刀，问：“你又知道些什么？”

赵刚：“德川庆影说过，而出卖自己的人，往往都是身边的人。你要知道，初家军虽然忌惮你的实力，但只是想牵制你。而世上最恨你们之人，却是被你灭族的德川家。所以，我怀疑德川庆影的人渗透到了我朝内部，怂恿初将军去对付你们，以达到削弱、或是歼灭风羽飞营的目的。看德川庆影得意的样子，你不觉得很可疑么。”

宣八朗看着初雨晴：“当初是谁，跟你说我们一定会反回京城，要对付义军的？”

初雨晴：“那个人……那个人是……”

关键话没说出口，岸上一阵炮响，一束光射了过来。

赵刚忙叫道：“大家小心——”

话音刚落，木船便被炸得粉碎，所有人纷纷落入河中。

恰好这时，水流开始加速急淌，众人根本没办法正常游泳，更顾不上其他人，只能挣扎着在水中翻腾。

两名铁血战士追到河边，看着顺着河流冲向下游的人们，便沿着河岸追去。

宣八朗的长枪一直放在身边，落水时，顺手就握住了。连同自己的背包，也顺手拎着。急淌的河水翻涌着，他根本靠不了岸，也完全失去了其他人的踪影。

突然，前方到达了一个瀑布，水流更加急淌。

他把长枪横架在两块相距不远的岩石间，得以停了下来，然后，艰难地爬上岩石。

这时，突然看到初寻急漂过来，准备掉下瀑布，而重伤的初寻又昏迷了过去，就算施以援手也救不上她。当下想了想，叹了口气，便跳入水中，一把拉住初寻。随后，两人一起被冲到瀑布下方。

过了许久，初寻醒了过来。

此时正天黑，满天繁星，旁边升着篝火，而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所以并不寒冷。

坐在旁边的宣八朗说：“你醒过来了？躺了整整一天了。”

初寻咬着牙，顶着浑身的疼痛坐起来，问：“我娘呢？”

宣八朗：“不知道。”

初寻：“什么叫不知道？你杀了她？”

宣八朗：“我们都掉入河中了，根本就不知道其他人的踪迹。当然，除了你，当时你就在我身边。”

初寻：“是你救的我？”然后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还有胸口上的包扎，是新换上的，连同药也是刚刚换的，“你……你给我换的药？你碰过我伤口？”

宣八朗：“你都湿透了，不处理伤口，很快就会溃烂，然后，神仙都救不了你。”

初寻：“那……你看过我的……”

宣八朗：“是啊，看过了，很仔细地……清理了你的伤口。”

初寻：“我……你不该对我说些什么么？”

宣八朗：“我该说什么？说……你身材其实挺不错么？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很瘦，小姐你这种身材叫做不要踢佛。”

初寻：“不是，你不该道歉么。”

宣八朗：“道什么歉？救你一命难道还有错？”

初寻：“人家可是有未婚夫的。”

宣八朗：“这样啊，那以后见到你未婚夫，我是该说：对不起，为了救你未婚妻，我偷看了她的身材。还是……对不起，为了不偷看你未婚妻，所以让她死在雨林里。”

初寻：“那归根结底，我这伤还不是你弄的么。”

宣八朗：“谁让你那么急着救人。”

初寻：“那是我娘啊，我能不急嘛。反正，我的伤是你弄的，又被你看了，你说怎么办吧。”

宣八朗：“明白了。”

初寻：“真的明白了？”

宣八朗：“是的，你让我杀人灭口，对吧。”

初寻：“什么啊，你怎么那么想？我是要你给我道歉。”

宣八朗：“我就是不道歉，有能耐，你就动手。没力气的话，就等着我气死你。”

初寻举起手，不但没有力气，还引得周身痛起来，无奈放下手，说：“真是气死我了。”

宣八朗笑了笑，说：“我火上烤着鱼呢，刚在河里捞的。一会儿吃点，有了力气，才能对付我。”

火上串着两只烤鱼，没过多久，鱼烤熟了，宣八朗从包里拿出调料，洒上后，香飘四溢。然后，取下一只，递给初寻。

烤鱼的味道很不错，加上饿了，初寻吃得很是香。但吃着吃着，嚼动频率放缓下来，然后落下泪。

宣八朗：“咽到鱼刺了？”

初寻摇摇头，放下烤鱼，只是默默流泪。

宣八朗：“还是想你娘了吧。”

初寻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娘现在在何处，是否安全。而且……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回国。”

宣八朗：“天亮了我们找出路，先离开雨林……”

初寻：“我不是这意思，而是……我中了德川庆影的剧毒——葵，已经时日不多了。找不到德川庆影，我就会死在这里……想着，有些不甘心。我还没有成亲呢，未婚夫还在等着我回去……”

宣八朗：“这个……得你们去想办法了，我帮不了你。”

初寻：“我不是想请你帮我，我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只有一事，临死前想求你……”

宣八朗：“不杀你娘，对吧。”

初寻：“嗯。用我的命，去换我娘的命，一命换一命，总不吃亏吧。”

宣八朗：“这是一条命的事么。”

初寻：“我知道，我加上我娘，都抵不上天山上五千多的亡魂。可是……可是……可是……”

宣八朗：“别可是了，你自己也找不到理由。平日你总是盛气凌人，现在怎么却低三下四了？”

初寻：“人快死了，总有不同的么。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宣八朗：“比南宫思夜差一点感觉，但也算是上乘美女。”

初寻：“干嘛提到她？”

宣八朗：“总得有个比较嘛。”

初寻：“那你觉得我可爱吗？”

宣八朗：“可爱？和你接触不多，没感觉出来，但是脸皮厚应该是真的。”

初寻：“讨厌啦，人家明明就是可爱的美少女好不。面对那么可爱的女孩，你的心就不能软下来？”

宣八朗：“还美少女？你和南宫思夜是同一年出生的吧。”

初寻：“你调查过？虽然同年，她是年初二月十四生，我是年底十一月十一生。”

宣八朗：“那你也二十三岁多了，别人十几岁就成家生孩子了，到你这年龄，都是老姑娘了。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老姑娘，人们看到她的脸庞，都要转身快速地逃亡……”

初寻：“我去，我打死你！”说完，用串鱼的木根拍打宣八朗，木棍上的烤鱼也跟着飞了起来，

宣八朗忙跳起来，伸手接住烤鱼，“你不吃，留给我呀。”

初寻：“我就不喜欢别人欺负我。你过来，看打不打得死你。”

宣八朗：“那我就呆在这，我就想看你那副想打死我却又拿我没办法的表情，开心。”

初寻：“我……我……”

就在这时，身后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转身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但是，他们都是知道，是什么东西到来了。

宣八朗飞速跑到初寻身边，取出口袋里的冰晶碎片，塞进初寻手心里，说：“别出声，它们看不见你。等它们离开了，你就去找你娘。”

初寻：“那你呢？”

宣八朗：“走不掉的话，就去面对吧。现在有一个好消息，是真的好消息。”

初寻：“什么好消息？”

宣八朗：“铁血战士追踪我们的话，那你娘便是安全的。”

初寻：“嗯，这是……”

宣八朗：“好了，现在开始不要说话。”说完，拿起旁边的长枪，站起身，面向铁血战士的方向，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