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您就饶了我这次吧,我还是头一回做这种事……”
桌边,女孩一脸委屈,梨花带雨,
小珍珠吧嗒吧嗒,掉了一地。
她羸弱娇小的身躯,随着抽泣而一颤一颤,惹人生怜。
东野川吃完了最后一块天妇罗,
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冷冷道:
“手法这么熟练,还说自己是第一次?”
“前辈,我真的是第一次,我以后…以后再也不敢了,拜托您!发发善心放过我吧……”
女孩用手背抹了抹眼眶,继续恳求道:
“我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要是我回不去,她一定会饿死的……”
东野川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绫濑由美子……”女孩弱弱地回道。
“胡说,”东野川扭过头,“你叫莉莉姆。”
“啊?”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试探着问,“前辈,您…您认得我?”
“我会读心术,”东野川冷冷一笑,“你骗不了我。”
事实上,东野川根本就不会什么读心术。
不过,眼前的这个女孩,他的确认识,在玩游戏时见过。
女孩名叫莉莉姆,一个银魔族的梦魔。
所谓梦魔,其实也就是魅魔。
魅魔们在梦中吸取人类的精气,以此来维持自身的法力。
她们是最底层的恶魔,也经常被叫做“下等恶魔”。
其卑微的地位,就如同勇者游戏中的史莱姆。
弱小,可怜,又无助。
魅魔本身就没有什么战斗的手段,
能活下来,全靠耍小聪明苟延残喘。
就比如…眼前的这个女孩,莉莉姆。
虽然她看起来清澈纯真,但却是坑蒙拐骗的好手。
要是东野川没开上帝视角,说不定就被她糊弄过关了。
“先是嘴硬不承认罪行,又撒谎说自己是初犯,最后还跟我打亲情牌,说吧,你还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
“哇啊……”
这一次,莉莉姆是真的急哭了。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
就连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
“你都…都会读心术了,还问…问我干什么……”
她的暴风哭泣,引得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警察审讯,看什么看?!”
东野川亮了亮自己的警官证,
“都把头扭过去,老实吃饭!”
他没好气地训斥了食客们一顿。
一旁,莉莉姆蹲下身,
用力挣了挣手铐,把桌子拽得摇摇晃晃。
发现自己挣不脱,她顿时无能狂怒,
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了泼:
“放了我,你这是…这是非法拘禁!”
“非法拘禁?”东野川摸了摸下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把桌腿上的手铐解开,转而铐在了自己的腕间。
这样一来,莉莉姆就彻底跑不掉了。
“走,跟我去自首。”东野川正义凛然地说道。
“我不要!我不要去自首!”
莉莉姆拉住桌角,弓着身子,不愿意前进一步。
她倔强的模样,就像是怎么拉也不走的柴犬。
“你要是不配合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东野川上前一步,把莉莉姆扛在肩头,整个扛了起来。
莉莉姆恼羞成怒,用力拍打着东野川的后背,“放我下来!”
“呐,你可要想好了,袭警,算是罪加一等。”
东野川扛着莉莉姆,一边信步往外走,一边淡然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莉莉姆渐渐消停了下来。
“我不活了,”她泄了气地说道,“让我蹲监狱,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你下辈子记得手脚干净点,别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事了。”东野川回呛了一句。
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头,
很快,便离开了歌舞伎町,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走进房间,东野川将莉莉姆双手反锁,一把推到了床上。
“不是去自首吗?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种地方?我要求法律援助!”
莉莉姆趴在床上,双手被反锁着,但嘴依然很犟。
“别叫了,这里没有什么法律援助,并且,法律也不会援助魅魔,只会惩戒魅魔。”
东野川脱掉外套,随手丢在了沙发上。
莉莉姆翻了个身,咬牙切齿道:
“你知道我是魅魔?!”
“没错,”东野川点点头,“我说了,我会读心术,你骗不了我一点。”
“你既然知道我是魅魔,那还不赶快放了我?我很残忍的,你们这些弱小的人类,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嗤,”东野川双手插袋,看着对方只有25的战力,笑着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莉莉姆质问道。
“不好意思,”东野川在沙发上坐定,“我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有多好笑,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这很好笑吗?这有什么好笑的?”
莉莉姆既愤怒,又严肃,
说话的时候,还露出了自己奶凶的小虎牙。
“你要是惹毛了我,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会…我会……”
“你会怎么样?”东野川有些好奇。
“我会狠狠的榨干你!”莉莉姆怒吼道,“我发誓,我一定会这样做!”
刹那,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东野川沉默了两秒,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噗……”
他整个人笑得一颤一颤,捂着肚子道:
“抱歉,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看着东野川肆无忌惮的样子,
莉莉姆的神色,逐渐没了凶悍,多了几分落寞。
一滴晶莹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滴在床单上,泛开了一抹淡淡的难过。
“果然,就连最弱小的人类,也会看不起我么……”
是啊,小魅魔又做错了什么呢?
就像是羊儿要吃草、鱼儿要喝水一样,
魅魔从一出生,就被制定了生存的规则。
莉莉姆已经很努力了,
她抗拒自己族群那循规蹈矩的生活,
抛下了一切,来到了人类的世界,
试图从这里,找到新的人生。
不过,她的身份是如此的尴尬,
她既不被魔族认可,也不被人类理解。
甚至,都没有人愿意给她一份像样的工作。
莉莉姆是这个美丽世界的孤儿,
弱小,被排斥,无法融入人群,
再加上魔族好吃懒做的天性,
就这样,她走上了一条犯罪的道路,
靠着小偷小摸,才勉强能够维持生活。
这些事情,东野川当初在玩游戏时,早就有所了解。
他知道,莉莉姆天性不坏,拥有着一份难得的善良,古灵又精怪,清澈而愚蠢。
莉莉姆是魔族少有的和平派,
她从不参与任何纷争,也从不曾为祸人间。
甚至,作为一个魅魔,她都没有吸取过人类的精气。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把我的床都给弄湿了。”
东野川站起身,挽起袖子,来到床边,
“现在,我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至于你能不能抓住未来,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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