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番薯园 30.林贤

出来后，傻花想起，那小女孩父母口中曾提到，有许多郊区的妇女在做月嫂。傻花在小春家打电话给李红，询问做月嫂的事。

李红一听这话，在电话里就发出了爽朗地笑声，说傻花真是运气好，这下可真有福了，多亏了这个电话。

傻花在采访中，还提到另一个的问题，即关于她人生转折的事，我从录像中找出了傻花与林贤、李红的那一段。

从傻花的接受专题采访叙述中获知，她铁定无争议的最大贵人是林贤和林芳，其麻雀能够跃上枝头成为凤凰，他们是引路人，功不可没。

我想起来，在开业典礼那天有一对年约40来岁的男女站在一起，男的长的高高大大，女的身材高挑，他们气质高雅，举止端庄，一看就知出身不凡，曾引得我不由自主多瞟了几眼。

傻花是这样说的：“林贤是李红介绍的，当时说他家将在一个月之后生下孩子，正要预订月嫂。李红与其认识的途径，是通过林贤与她的男雇主是朋友，他们经常往来。在了解了李红的基本情况后，急需李红给介绍一个，要求人在市郊区，或者近效山上一带也可以。

“李红做了强调，林贤是大富人家，待人客气真诚，口碑自是无话可说，在他家做保姆是福气。于是我就在李红的带领下，到了林贤家中，与其见面细谈。

“林贤家的房子是我在这座城市里见过的最大的房子，李红说180平米多。林贤和挺着大肚子的女主人林芳见到我很是热情，和蔼近人，好象对待老朋友一样，浑没有雇主与工人那种居高临下地位差别的距离感，在简单地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后，马上同意了。不同以往一些雇主的冷淡与冷漠，特别是在了解基本情况时，象审犯人一样问许多不想回答的问题。我不知如何是如，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很是尴尬和紧张。

“我后来想，可能是他们喜欢我的诚实，因为在介绍履历过程中，我把烫伤那个小女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象这类的黑历史，一般人不会讲的，但我认为不能隐瞒，说了至少比暴露好。这个城市虽然很大，但在江湖行走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我怕男主人家大业大，神通广大，一打听就知道。但我认为更重要的是对于工作上的失误要有不回避不隐瞒的态度，这是正视不足改正自己的体现，是自我进步和提高的思想过程。

“关于工资的问题，林贤他们要求我自己提，多一点没关系，这可是我在遇到所有雇主里面的第一次，如此敞开心扉，大方心诚，我说就按市场来，不要多拿。这样李红根据行内的价格，就给定了下来，宾主尽欢。林贤要求我25天之后就过来。

“在回来的路上，我眼中缕缕浮现的是那个大房子套间，我对李红说，在保姆房里找女主人，说话即使拿着大喇叭，因为隔得远，她也是听不到的，要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来打给她，或者一圈一圈象地球的纬线哥仑布航海绕过去找她。李红说，我长见识了，都知道哥仑布了，我说是从一部电视剧里看来的台词。李红说，房子仅是他们财产的冰山一角，他们两夫妻搞企业厂房那才叫大，有村里10亩稻田大小。人家还开着小汽车。最后李红特别强调，只要做事尽心尽力，这个主人很大方的，年底绝少不了她的红包。还有他们很能体恤下情，不会看不起他们打工的，尽管他们家厂里有将近三百的工人。我问她，怎么知道这么详细，她说，首先感觉，来雇主家吃饭，从来不会叫我们端茶啥的，而且很是客气，很会说谢谢。还有是雇主在闲谈时说的，说他们在厂里对工人很好，有一年包了大巴车，送100多名工人返乡过年。

“我在汽车西部对面雪山路一家面馆端了25天的面碗后，以前的天道酬勤带来的好运气，准时进入林贤家做月嫂，成为了我另一番人生的起点。

“富人家孩子受到照顾的人多，林贤的父母寸步不离，络绎不绝的亲朋好友都会来抱，轮到我做的事情就是准时泡牛奶给小王子喝，晚上哄他入睡。

“小王子五官象极了妈妈的精致，身材胖墩墩象爸爸的健硕，而且喜欢笑，一见到大家就咧开嘴，使得大家都非常喜欢，一进门，包还没放就，就争先恐后抢着抱，将其视为可爱的宝贝。玩具堆满了小房间，光那种电动的小汽车就有四五辆，林芳说一辆都要一百多块钱。

“有一次，小王子被亲朋好友抱到门口晒太阳，他爷爷奶奶轮不到抱了，不由地在林贤面前埋怨起来，来的人太多了，正牌的爷爷奶奶都轮不到抱孙子了，这成了什么世道了。林贤连忙解释，来的人都没邀请他们，是他们自己获知信息后自行过来的。有些电话都没打，就直接过来了。

“我和大家一样，从内心和表象也都喜欢孩子。最让我宽慰的是他那么小，个性上就颇似象他爸妈：懂事，听话，性情平和，奶水喂饱之后，头一转就朝摇椅床里侧呼呼大睡。基本上不会胡乱发脾气，无论是大事还是小麻烦仅仅做个动作表示。

“我只是在忙碌之中会时有时无地感触，孩子之间相比有那么大的距离，小时的莫忠和莫愚受到宠爱与赋予的条件，与现在的小王子相比，如有100比1，我就很满足了。当然了，除了家境不同，还有时代也不一样，不能同日而语。

“月嫂也一般保姆不同之处在于，名称为一个月，其实有四十天，活计有点魔鬼般的忙碌，特别是在这样一个不同于一般家庭里面。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林贤家都会有很多客人，在他们觥筹交错间或者进门打招呼时，我听到得都是市长、局长、县长、区长等带长的，还有老总、老董、经理的，有达官贵人也有富商巨贾，那些人不是当官的就是搞企业的同行，在温州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跺一下脚郭公山都能摇几下。罕有见到如我般身份的人来，远亲的刘姥姥没有发现，所以如果有来的话也都是帮做劳务事情的，而不是座上宾。我有时想，如果与其中一个人能攀上亲戚关系的话，命运就可以改变了。

“泡茶、烧面条等之类的应酬活儿，就已让我应接不暇彼于应付了，一天下来不是腰酸腿疼，就是头晕眼花，不要说天天宾朋满座在酒桌上要弄的那些菜肴和清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