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之中,不下二十道身影摸黑前行。
其中三个人手端着长火铳。
只有一把是略显破旧的汉阳造。
在人群最后面,一个略显臃肿的男人拧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的山野。
赵天福,是这旗口镇唯一富绅。
整个旗口镇约莫一百四十户人家,可其中大多数人都不过是给其卖命的。
旗口镇数百亩田地尽是赵家的。
凡在旗口镇所开设的各个店铺,也近乎都是赵家的产业。
而这一切都得益赵天福所养的两个女儿。
一个女儿嫁给了驻防在海城的防营统带,相等于营长。
另一个女儿嫁给于旗口镇一带活动的黑水寨寨主当压寨夫人。
两个女婿一黑一白,使得赵天福这些年在旗口镇黑白通吃。
“老爷,不过就是抓一群流民而已,您何必亲自前来,我带着人来不就成了?”
赵天福身边,一个鞋拔子脸赔着笑,衣服谄媚之色。
看着身旁的男人,赵天福冷声一笑。
“李管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先前抓的流民都会私自扣留几个女子卖给海城的赏春楼。”
“先前的事我不问,这次不一样。我那大女儿不争气得了病,大姑爷找人算了一卦,说是要找个近日刚从关外来的刚孕女子洞房,以此冲喜。”
李管家闻言顿时一愣。
“原来是大姑爷的事,便是如此,老爷你知会一声,我自当留意了不是。绝对给大姑爷挑个漂亮的,满意的,不会让大姑爷说老爷一个不是。”
赵天福皱了皱眉头,冷声一哼。
“你懂个屁。老爷我要的就不能是漂亮的。”
这些年,为了保住自己大女儿在那面的地位,他可没少下功夫。
连同海城那面,但凡有些姿色未嫁的,他都会花些银两找防营里面的人给娶回去。
至于外面这一带的,直接便被黑水寨劫了去。
怕的就是自己那大姑爷喜新厌旧,以至于自己没了靠山。
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哪件事不是靠着算计?
李管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即连忙伸出大拇指弯着腰笑道:“还是老爷高啊。”
身为赵家的管家,这些事他自然心里清楚。
可做下人的,决不能表现的比老爷聪明。
需要做的只是听命行事,然后极尽谄媚。
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山林,李管家望着身前的那些家丁:“老爷,藤田小队长这次给我们定下的任务是一百人,我们到现在才抓了四十多人。”
“后天便是交差的最后日子了,万一这群流民因为白天那事都被吓跑了,那......”
赵天福目光一冷。
旗口镇靠临关东州。
早些年鬼子帝国那面为了抓人服役干活,没少到旗口镇拿人。
直至他那大姑爷当上了管带,同关东州一个铁路独立守备营营队长搭上关系,才促使旗口镇从此安稳。
只不过这份安稳的代价是赵天福需要在一定的时间段交付他们关东州所需要的劳工。
旗口镇的人自然不行。
在赵天福眼中,那些人可都是他自己的财富。
自小生活在旗口镇的这些人早已习惯了赵家的管制。
外来人不安分因素太大。
故此,途径旗口镇的这些关内难民变成了最好的目标。
“无碍,就算少了一二十人也无妨,大不了下次再给补上就是。藤田和我合作了这么久,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再不济......”
赵天福冷声一笑。
自己不是还有二姑爷吗?
藤田那面要是卡的紧。
大不了让二姑爷下山抢上一些人。
倒也不成问题。
挥了挥手,赵天福想起白天的事情有些烦躁。
这是这么些年第一次有这么多的流民敢抢夺自己的。
看样子伴随着关内的混乱,闯关东的人变多,关外比起以往也要不安稳了。
“赵家这几杆枪怕是不够用了。”
赵天福叹了口气。
只可惜这年头想搞把枪太难了。
他们家那把汉阳造是大女儿结婚时大姑爷给的聘礼。
防营不比新军,整个防营一个营也只有十余杆枪而已。
这还是去年徐事昌担任东三省总督之后多配发的。
没缘由少一杆枪,那都是要掉脑袋的。
除了大姑爷那面,剩下的路子便是鬼子那面了。
只是每杆枪五十块银元,让赵天福不舍。
更何况还有子弹更是耗费不菲,比起火铳高昂太多。
他守着旗口镇,每年到手的营收也不过百来块银元罢了。
不到迫不得已,哪里舍得自己掏腰包买?
正思量之时,赵天福只听到耳边忽然想起一声嘹亮的口哨。
突如其来的哨声吓得赵天福和李管家一个激灵。
“你们这群混账,谁让你们吹口哨了!”
李管家反应过来,连忙斥骂前面并排摸索的二十多号家丁。
可所有的家丁都是一脸懵。
“回老爷,回管家,这口哨不是咱们吹的啊。”
走在最前面的家丁一脸雾水,转头答话。
可话音刚落,一道轰鸣声便是在林中响起。
“砰!”
树林上,看着有些惊慌的赵天福等人目光一点点冷了下来。
他们先前说的话他都听的清楚。
乱世多畜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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