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赋 第四章 别有洞天

看着毛茸茸的圆球吱吱啾啾地一顿乱叫，叶无秋无语地挠了挠头，这小家伙要表达什么他完全没看明白。

见叶无秋神情疑惑，像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毛球又不停地吱吱啾啾的叫唤着，时不时还扑棱着它那短小的羽翅，一副娇憨的模样让叶无秋忍不住笑了笑。

“这里若是天渊底部的话以我的实力怎么可能会安然进入？那么多境界高深之人都死在了探寻的路途中！”

检查了一遍全身上下，叶无秋发现竟没有丝毫外伤，甚至连衣衫都是完整的。

听过叶无秋的话，毛球短脖子一歪，像是在沉思，随后它又啾啾鸣叫了几声来吸引叶无秋的注意。

见叶无秋看来，毛球体内忽然涌出一团五彩光芒，光芒不断扭曲蠕动着随后幻化出一鸟一兽，这鸟体态欣长，有着高贵的冠羽和长长的尾翎，兽则细长，唇边长着两条细细的龙须，脚有五爪。

虽然毛球幻化的不是很灵动，但叶无秋通过其明显的特征看出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龙凤之形！

只见幻化出的龙凤缠绕着毛球，随后毛球双腿一蹬，直接从三四米高的树枝上坠落而下，头下脚上的栽倒在五彩缤纷的落花中！

“吱吱吱、啾啾啾...”

焦急的鸣叫声传来，只见毛球小爪子紧绷不断地在空中挥舞着，背上一对短小的羽翼拍的地上的花瓣纷飞，它挣扎着想要飞起来，但奈何它太胖了，三番五次的努力都未曾成功！

叶无秋莞尔，这小东西看似蠢萌，但却很有灵性，想来不是一般的凡鸟，否则怎会听懂他的话语并和他交流，只是这结果太过滑稽！

“我得帮它一把”

想到就做，叶无秋走上前去，想把它从落花中“拔”出来。

听见脚步声靠近，毛球挣扎的更激烈了，且一道道七色光晕自它体内迸发，这光晕煞是好看，但叶无秋却从其上觉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小家伙，别担心，我是来帮你的”

叶无秋停下脚步，对着毛球轻声道，但毛球并未回应而是自顾自地挣扎着，过了好一会儿它才终于意识靠自己翻身似乎不太现实！

“吱吱吱...”

奶声奶气的叫声再度传来，叶无秋从毛球的叫声中听出了几分讨好的意思，随后毛球身上的七彩光晕猛然收敛进体内，似乎在对叶无秋无声地说着“我准备好了，来吧！”

无奈的摇了摇头，叶无秋走上前去提起毛球的脚，将其从落花中如拔萝卜般拔了出来，随后将其翻了个身放在自己的掌心上。

见叶无秋没有恶意，毛球胆子也大了不少，没有急着逃离，它先是在叶无秋手掌上慢条斯理地抖了抖有些凌乱的绒毛，待绒毛理顺后又用它粉嫩的鸟喙啄了啄叶无秋的掌心。

“小家伙还挺臭美的，你是说我被一只凤凰和龙缠绕着摔入谷底的对吗？”

“吱吱吱，啾啾啾...”

见叶无秋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毛球欢快的在他掌心扑棱着羽翅，双脚也时而脱离他的掌心，似乎在表达着自己的欢快，又像是在邀功！

正当叶无秋沉思自己昏迷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龙凤呈现而出来保护自己时，毛球突然扑棱着羽翅从他掌心飞了起来，随后停在他腰间系着的一块儿玉佩旁不停地叫唤着，同时，它体外再度幻化出五彩光芒，光芒化作龙凤形态钻入毛球体内。

“你是说龙凤钻进了这块玉佩中？”

毛球一边扑棱着翅膀一边吱吱应答，似乎在说就是如此。

叶无秋将玉佩从腰间摘下，玉佩洁白无瑕，其上雕龙刻凤，龙凤形态传神，栩栩如生，握在手中甚是温润。

这玉佩乃是叶家代代相传的家传信物，每一代的长子在十三岁的成人礼上都会由父辈亲自将玉佩为其戴上，久而久之这也成为了叶家的传统。

“君子美如玉，性温且谦和，这玉佩虽然只是平凡之物，但却作为我叶家嫡长子的传承信物不知见证过多少叶家豪杰，它更多的是一种品质的传承，先祖是希冀我叶家儿郎世代如君子！”

叶无秋清楚地记得，这是在他十三岁成人礼时父皇将玉佩传到他手中时所说的话语。

“难道这玉佩还有什么我不知的玄机？”

一阵吱吱、啾啾的鸣叫打断了叶无秋的思绪，他看着毛球不断对着自己鸣叫，似乎是要他跟随着前行。

“毛球，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身着麻衣，枯发干瘦的老者？”

叶无秋想起自己昏迷前还紧紧抱着诸无为的尸首，但醒来时却只有他自己一人。

毛球吱吱叫唤着，经过这一会儿的接触，叶无秋大概能理解毛球的所表达的意思，这是在告诉他，只看见他一人坠落下来。

“毛球，那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能让他暴尸荒野，所以我暂时不能跟你走，我要去寻到他，为他立一座坟。”

叶无秋神情低落，无论他如何沉稳，也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勇敢地活下去，这血海深仇不得不报，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此时他举目无亲，对未来充满了迷惘和忐忑。

似乎感受到了叶无秋难过的心绪，毛球竟落在他的肩头，不断地用毛茸茸的身体蹭他的脖子，似乎在安慰他，让他不要难过。

叶无秋心中一暖，万物都有灵性，毛球虽然看起来蠢萌，但心性却极为单纯，相比于人心的尔虞我诈，这着实难能可贵！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叶无秋几乎将整个花海都搜索了一遍但仍旧未能发现诸无为的尸首，这期间毛球为他叼来一朵朵新鲜的七色花朵喂进他嘴中，见叶无秋将七色花朵放进嘴里咀嚼，毛球欢快地飞上枝芽，叽叽喳喳地也开始吞食花朵。

“原来这就是你的口粮”

七色花朵甘甜可口，既能解渴又能果腹，叶无秋摘了几朵碗口大的七彩花朵狼吞虎咽起来。

两天后，叶无秋已经来到花海的边缘，与之不同的是花海的另一端是寸草不生的沙漠，沙漠中有着许多骸骨，有的枯骨被黄沙掩埋，只是露在外面的部分头颅就高如山岳，很难想象它的体型究竟有多么庞大！

有的骸骨和人族体型无异，有的两只骨翼庞大无比但脑袋和身体却小的可怜，有的只剩下半个脑袋，有的又只有大腿骨或手臂，无穷无尽的骸骨形态各异地或散落或掩埋在沙土里，这里像是属于骷髅的王国！

叶无秋准备进去搜寻却被毛球激动地拦住了，它用粉嫩的鸟喙咬住叶无秋的衣衫，急促的鸣叫声说明它对这片沙漠很是恐惧，叶无秋没有一意孤行，他退了回去准备先观察下这沙漠究竟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很快，夜幕降临，沙漠开始刮起了沙尘暴，就在这时，不断地有兽吼声自沙漠四处响起，且沙尘暴中兽影重重。

“哞....哞....”

一声低沉且悠远的兽吼声突兀地从沙漠深处传来，这声音犹如金石迸裂，又如万雷齐鸣地炸响在叶无秋耳旁，毫无准备的他直接被震的头晕目眩，魂魄似乎都要出窍了！而毛球更是飞也似地窜进花海深处死活不再接近沙漠。

过了好一阵，叶无秋才醒过神来，好在这兽吼只响了一声就没了动静，否则说不得他会被活活震死！

心有余悸的叶无秋赶紧奔向花海深处，这沙漠太过诡异，似乎在夜晚，那里的死物再度活了过来并且开始游荡，鬼知道它们会不会冲进花海，他一刻也不想停留。

“完了，毛球不会有危险吧”

叶无秋一边叫着毛球一边转身回跑，他不可能抛下这个给了他温暖且很有灵性的小东西。

“吱吱吱，啾啾啾”

身后传来毛球熟悉的鸣叫声，叶无秋不禁无语，这小东西跑的比他还快，亏得自己还为它担心。

“毛球，你可真不够意思，竟然丢下我自己先跑了，亏我还想着回去找你”

叶无秋当然没有责怪毛球的意思，只是打趣它而已，毛球叽叽喳喳地像是在为自己辩解，最后又叼来一朵比它自己还大的七彩花，叶无秋温柔地抚摸着毛球，至少有了这个小东西陪伴，他不再那么孤独和失落。

一人一鸟疾驰而过，奔跑了大约一个时辰沙漠里的兽吼声这才渐渐不可听闻，想来是被花海里的某种阵法隔绝了，这才使得兽吼声无法深入。

叶无秋一屁股蹲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毛球也落在他的身旁，歪着脖子躺在落花上装死。

休息了好一阵，叶无秋才恢复了精神，毛球吃了些花瓣后不断地在叶无秋眼前飞来飞去，扑棱着小翅膀啾啾叫个不停，它在示意叶无秋跟它走。

叶无秋想了想后在一棵高有五六米的花树下挖了一个坑，他将诸无为给他的那枚刻有孔雀翎羽的令牌埋在坑中，这是和诸无为唯一有关的遗物了。

立下衣冠冢后，叶无秋对着孤坟拜了三拜，这才毅然转身跟随毛球离去。

跟着毛球左拐右拐，就在叶无秋以为毛球迷路时，忽然他感觉眼前一亮，似乎一脚踏进了一个新的世界。

“这天渊之底莫非隐居着什么世外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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