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泪 十四

楼天南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正出神地想着事情，看到刘雨龙进来，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高兴而又羞愧地说道，“雨龙，你来啦”。

“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放心多了”，刘雨龙拍着楼天南的肩膀，二人坐在了沙发上，楼天南点燃了两支烟，递了一支给刘雨龙。

“天南，我了解你，你根本不喜欢打麻将，就算赌，也是高兴了才玩一会，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肖肖么？”。

“雨龙，你听我说”。

楼天南就把如何开始打麻将的经过给刘雨龙讲了一遍。

“刚开始我是赢了几十万，就准备休息一会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从那一刻后，就变得模糊了，我不停地打牌，不停地输，怎么输的，我确实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我输了钱，跟赌场借钱，我自己写的借条，借了三次，每次伍拾万”。

听着楼天南的话，刘雨龙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天南，这件事情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

“天南，你还记得是哪个服务员打扫贵宾间的卫生么？他现在在不在？”。

“我当然记得，而且我还认识她，是我安排她专门负责那个家的卫生的，她每天晚上十二点才下班”。

“那你去把她找来，打扫一下你的办公室，顺便我问她几句话”。

不多一会儿，楼天南带着那个保洁阿姨进了办公室，一进门，她便开始忙碌地收拾打扫起来。

“阿姨，您好，您先坐下来，我问你个事，好吗？”，刘雨龙微笑着，热情地说道。

“不用坐了，你要有事问，就尽管问，楼经理是个好人，对我们这些下面的人可好了，他……”。

“阿姨，我想问一下，昨天晚上，贵宾间打完麻将后，是您收拾的吧”。

“是啊，是楼经理安排我专门打扫那个家的”。

“阿姨，那您在打扫房间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没有？比如多了什么东西，少了什么东西，或者有和平时不一样的变动啊什么的，有吗？”。

“嗯，我想想啊……，没什么啊……，对了，少了一个烟灰缸，一开始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后来在扫地的时候，才看到那个烟灰缸放茶几底下去了，我还纳闷呢，这些客人怎么把烟灰缸放这呢”。

“阿姨，我再问您，那烟灰缸里放着什么，是烟蒂和烟灰么？”。

“哎呀，我想起来了，不是烟头，也不是烟灰，是香灰，对香灰，我倒的时候，还看见有几截香头呢，我还奇怪，哪来的香了”。

“哦，还有别的什么吗？您在想想”。

“别的……别的么……，好像没有了，我要想起来了，我肯定会告诉楼经理的”。

收拾完了办公室，保洁阿姨走出去，轻轻地关好了房门。

“雨龙，你快跟我说，你想到什么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遇到的是，迷魂党”。

“什么？迷魂党？”。

“对”，刘雨龙把烟头使劲一抿，长长地吐了口烟气，“虽然我没遇过，也没见过，但我在书上看过，你所说的经历，和书上写的一模一样”。

“什么是迷魂党？”。

“在江湖上，专门有一些靠着坑蒙拐骗，用各种下三滥的手段，去窃取骗取别人血汗钱的人群，被人们贯以“党”的称谓，比如拆白党，翻戏党等等，而他们之间又各有各的手段，各有各的特色，拆白党，说白了，就是色诱，翻戏党，主要是设局，而迷魂党，则是下药，你就是中了迷魂党的迷香了”。

“雨龙，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也是想不通，以我的性格，玩一会儿，感觉不对，总会找个借口下场的，怎么会输那么多钱？更奇怪的是，我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去写借条，打借据？中了迷香不是会晕倒吗，怎么还有意识？而且，我的意识好像被人控制了”。

“你听说过“拍花”么？就是在你的肩膀上一拍，你只要一扭头，闻到药味，你就失去了自我意识，任人摆布，好了，天南，先不说这个了，我现在关心的，是想知道，迷魂党为什么会找上你，这背后是谁布的这个局，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肯定是梁家兄弟，在广鱼，除了他们，我没有任何仇人，再说，也没有人会因为我而费这么大的劲”。

“那到不一定，天南，你想想，第一，这是虎哥的钱庄，第二，这几个人，是虎哥的贵客，第三，你欠的钱不是客人的，也不是的钱庄，是欠虎哥的，第四，虎哥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可他一个电话都没你打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虎哥，我这条命都是他给的，我对他忠心耿耿，他不可能不了解我，就算他想要我这条命，我都会给他的，何必这样做呢？”。

“是吗，天南，如果他要让你去杀人，你也会去么？”。

“这个，雨龙，我没有考虑过，但我肯定会和你商量的”。

“和我商量？”，刘雨龙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楼天南，怒声地说道，“和我商量，我就让你去吗？我要不让你去，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啊？”。

“雨龙，你别生气，快坐下，坐下”。

楼天南连忙站起来，拉住了刘雨龙的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他让我去做杀人放火的事情，我肯定是不会去做的，这个世上能让我心甘情愿去卖命的人，只有你，刘雨龙，我刚才说找你商量，是因为我知道你的主意多，你肯定会帮我处理好的”。

“放开我的手”，刘雨龙一使劲，把手甩了出来，“我告诉你，楼天南，你的命是我刘雨龙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随随便便丢掉，你给我好好活着，等我走的那一天，你要给我送终，还要披麻戴孝，风风光光地把我安葬，你听清楚啦没有！”。

“嗯……”，楼天南眼圈一红，使劲点了点头。

看着楼天南眼里含着泪花的表情，刘雨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一起坐下来，点燃两支烟，递了一支给楼天南。

“天南，我问你，假如，我是说假如，你这次还不了虎哥的钱，你觉得虎哥会把你怎么样？或者说你会咋样去做？”。

楼天南沉默了一会，无力地长长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很乱，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了，你不用多想了，我会帮你处理好的，你不是怀疑是梁家兄弟么？那我告诉你，明天梁二会拿出壹佰万帮你”。

“什么？梁二拿壹佰万？给我处理事情？雨龙，什么情况，告诉我”。

“我只是猜测一下，至于行不行，等明天就知道了，还有，你知道那天晚上是谁去的你家里么？你知道肖肖为什么会离开你么？”。

“雨龙，这几天我最担心的就是肖肖了，但我知道你会照顾好她的，你也会让他回到我身边的，我只是在等，等你告诉我一切”。

短暂的沉默后，刘雨龙说道，“天南，点支烟给我，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多了，瞿芷柔没有回家，冷冷清清的家里，显的毫无生机，刘雨龙的心里，不由得一阵伤感，一阵酸痛。

他扑到那张和瞿芷柔无数次恩爱的床上，鞋也不想脱，衣服也不想换，就想爬在这张床上，安安静静地睡去，那怕是这辈子再也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