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10k 第9章 能做公爵的狗就是我最大的荣幸啊

得了约瑟夫投诚的小公爵此刻正不急不慢指挥两个狗腿子和马车车夫一起把马车轮子从泥水中挖出来。

而马车的主人，被顶头上司帮助的吉普赛受宠若惊地热泪盈眶了，他坐在鲁道夫的车上，嘴里一直说着感谢的话，吵得鲁道夫有些后悔了。

吉普赛·吉普森男爵，勃兰登堡家的封臣，封地在勃兰登堡北方的贝丽丝镇。祖上也阔过（不然怎么可能拿到封地？），但因为这位吉普赛男爵没有经商天赋还爱玩，如今的吉吉正处于破产的边缘。

“跟我说一下你们家族吧。”被吉吉吵得脑壳疼的鲁道夫制止了他的新一轮赞美，在他看来遇上是缘，能帮的就帮一手，最主要的是毕竟他利用了吉吉。

是的，他利用了吉吉。利用吉吉为自己的迟到做正当化的掩护。

约瑟夫详细地跟他说明情况后，鲁道夫经过简单的思考就意识到勃兰登堡家绝对发现了这个阴谋，家族虽然各派系喜欢内斗，但绝不是什么酒囊饭袋，轻重缓急也能拿捏得清。先不说目前坐镇家族的是自己外公，即便是前公爵夫人也不可能冒着被城联会内务部肃反的风险利用夜教除掉鲁道夫，不仅不可能她还得尽全力安排救援事宜。

在鲁道夫看来，应对小组说不准都已经在B1和圣徒开战了。

约瑟夫的权限不高，不知道这次行动的人员名单，但他依然能猜出B1那绝对有个大人物，不然队长也不会安排他把鲁道夫骗到B1。这个大人物至少也是个7级，不然拿剑术大师塞弗鲁斯肯定没啥办法，同级内圣徒和狩猎者的差距导致了前者只有输的份。不会真有狩猎者丢人到被同级圣徒干挺了吧？你说是吧卡尔部长？

很明显，这个大人物就是夜教计划中用来杀死鲁道夫的最终手段。直接跑路回家族固然安全，可一旦鲁道夫有什么异动，远远跟着的那帮后勤班一定会汇报给那个大人物，到时候人家跑了那执行部拿这位也没什么办法。

鲁道夫不想放过这条大鱼。即便只是身为勃兰登堡公爵的责任，也足以让他甘愿当这个诱饵，更别提鲁道夫心眼其实挺小的，敢算计自己那必然得付出代价。为此他只是放慢了车速，连ATE都没关掉，没有重新进入通讯网道。他要做的只有拖时间这一件事，剩下的就是相信德雷克和执行部的效率了。

这是他们选择了这条烂泥路的理由，表面上是近道，但接连两天的阴雨让这条路变得泥泞不堪。鲁道夫都做好伪装成轮胎打滑出车祸的准备了，但赶巧了。

赶巧了，他们在这条路上遇上了吉吉男爵，和他那不得动弹的旧马车。

不只是勃兰登堡家的佣人，就连外地的封臣也经常受到鲁道夫的恩惠，早在海因里希病逝前就有一种论调“尽管有些软弱，但鲁道夫会成为每一个人都爱戴的勃兰登堡公爵”。他对部下和臣民好得有些过分了，尽管对某两位会长有些苛刻，但对其余众人大多以朋友相称，平易近人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个年轻人是个将要继承勃兰登堡家和狩猎部的大贵族。他的行事风格在正式成为公爵后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那么礼贤下士的小公爵帮助陷入困境的封臣也就显得非常合理了，至少后勤班没有发现鲁道夫的拖延打算，只道是他又在收买人心了。

吉吉男爵哪知道其中勾当，他只是听出了鲁道夫想要帮助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感激涕零，“公爵......”

鲁道夫却制止了他，他诚恳地握住了吉吉男爵的手，“你祖上可是为勃兰登堡流过血的猛将，我敬佩所有的英雄，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同英雄的后裔结交。吉吉你会是我的朋友吗？我的朋友们都直接叫我的名字，而不是爵位。你看，正如我没有叫你吉普赛男爵，不知你是否愿意叫我一声鲁道夫。”

“是的，鲁道夫先生。”吉吉还是下意识用了敬语，随后从领地、商业、历史三个方面介绍了自己的家族和贝丽丝镇，顺带还介绍了一下自己那来自来自次级神祇命运女神的赐福。

鲁道夫越听越心惊，即便是不懂经商的他也意识到吉吉干了不少蠢事，与其说做错了每一次选择的他落魄了，不如说能吉吉活到现在真的是奇迹。

“这样吧，我知道召回外地的封臣不太合适，但我还是想在统帅部给你一份工作。如果你愿意来，吉普森家族的所有负债都将由我负责偿还。”在听完吉吉对自己神祇赐福的介绍后，鲁道夫有个新的想法。

厄运缠身，但柳暗花明。这大概就是命运女神赋予他的能力。就像这次，陷入困境的吉吉就遇上了恰好路过的鲁道夫。

那这不是个天然的吉祥物？吉吉反买别墅靠海，只要统帅部根据吉吉的判断反着选择，那勃兰登堡家中兴指日可待。

这并不是对所谓命运的盲信，如果是在什么奇幻小说中，命运应该是一种神秘的、虚无缥缈的概念。但在这里不是，就像开篇说过所有的神祇都是ai，都是古人类残留的科技结晶，其本源是灵能和算力的结合体。

命运女神继承了四大初始ai近90%的算力，这种强度的赛博神棍别说给个别获得她眷顾的狩猎者算命，就是推演勃兰登堡全部人类的未来也不在话下。

与其他神话战争后陷入休眠的次级神祇不同，她不会主动为眷属提供帮助，但她的眷属会共享她拥有的这部分算力，是可以得到她的回应的。而如今在册命运女神的眷属仅有44人，也有少部分如同吉吉这样不在名册上的。

与其说命运女神是个神祇倒不如说是个在云端部署的ChatGPT。但正如古早版本的ChatGPT是个人工智障一样，命运女神的回应有相当严重的局限性。绝大多数眷属只能获得如同中世纪神启一般模糊的只言片语，这是为了节约算力懒狗女神做的一点优化，她只是算出了个大概就把结果返回给了眷属。并且这懒狗还做了个限制，每人每天只有50字节的限额，没用完就累计到字节池内，存储量上不封顶。不过超出限额和字节池的部分也不是不能继续算，放gpt这是要你氪金。懒狗女神不一样，比较仁慈的她不图你钱，只是让你氪命，一个字节扣六天的阳寿，可以说是非常凉心了。因此大伙儿对于这类谜语人狩猎者也不会多做苛责，毕竟人家也只是原话复述，算多了还得折寿。

根据吉吉描述，他的神眷是另一种形式的回应，每当需要选择的时候他可以向命运女神进行一次询问，命运女神只会给他“是”和“否”两种答复之一。这个答复只占两个字节，相比于其他眷属动辄小两百字节的谜语，真不知道高到哪去了。尽管有了次数上的天然优势，但最关键的并不是字节限额，而是吉吉能从命运女神那得到确切的答案。根据吉吉自己的研究，选择听从命运女神的安排时会遭受不同程度厄运，但最后事态一定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只是这个好的幅度不能确定；不听则更为简单，只是单纯地无事发生。

“无事发生”就已经足够了，在一场博弈中获胜的永远是出错少的那方，而不需要什么奇策频出，统帅部的决策只要做到“不出错”就足够了。

今晚出现在这里的吉吉就是在测试赐福，在岔路口时他问了一下命运女神“要走这条捷径吗”，命运女神给出的答复为“是”。果然照做后吉吉的马车陷入了泥泞之中，但他却因此遇上了贵人鲁道夫。

虽然不知道有此杀器为什么能把家族经营成这幅德行，但出于对命运女神的信任，鲁道夫还是向吉吉发出了邀请。

同样是出于对命运女神的信任，吉吉果断地接受了这份邀请。

“能做公爵的狗就是我最大的荣幸啊。”

自此，未来的勃兰登堡七杰之一、统帅部部长、灾厄渡鸦吉普赛·吉普森少将正式加入了鲁道夫的团队。

吉吉的加入对于鲁道夫来说还有个重大意义，那就是“小公爵总算不是公爵派中最弱的那个了”。很遗憾，吉吉只是个2级的学者狩猎者，和公爵派中动辄剑术大师的那帮人相比有些上不了台面。但鲁道夫不这么想，统帅部的要这么能打那要执行部干什么？脱离了“团队最弱”头衔的鲁道夫心情大好。

顺带一提，公爵派中与鲁道夫同为5级的爱丽丝在成为狩猎者之前也没输给鲁道夫过，而获得赐福后的她已经可以空手把鲁道夫按在地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