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守之物 第十四幕：天空岛

经过这次的对抗赛，江雨成为了一年级的榜首。

此刻的他因为成为了一年级榜首而被院长接待。

“我当初果然没看错，你和江离儿一样潜力无限。”

夏伤笠双手交叉搂着，坐在那个名为「院长」的座位上。

“你在等我。”

江雨微微一笑。

夏伤笠一怔，也是一笑。他舒展身体向后靠去，仰头看向那白色天花板。

“对，我在等你，我从联盟那里听说过你的存在，镜像虚影的唯一持有者。”

“看来你和那小子关系挺好的，还知道我是唯一持有者。”

夏伤笠再次看向江雨，表情和当初的洛溪君一样怪异。

“哈哈……果然，当初我就不应该叫你小子，你怕不是启明纪年前的老怪物。”

“我来这里可不是听你说废话的。”

“当然，直说，我的目的和你的目的相同，暂时。所以我会帮你的。”

“你想和我谈条件？”

江雨挑眉，光纹逐渐蔓延至脖颈。

“不，这是请求，希望你能卖个人情给我。”

“呵呵……你倒是机灵。”

“毕竟我还不能死，面对神明一样的你，这时候还装模作样就是嫌命长了。”

面对看起来还没自己一半大的江雨，夏伤笠心态转化的很快。

“你倒是看得开。”

“这是自然。那么，回归正题，天空岛只有通过试炼的人才能进入其中的祭灵大堂，然而每个人只能去一次，我的机会已经用完，但我的问题还没得到解决，我需要一个一定能进入祭灵大堂的人帮我去找到答案。”

“所以你找上了我。”

“对，我会帮你通过正常途径参加试炼，让你毫无破绽。”

“而我则是帮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没错，而且无论成功与否，接下的时间里我都会尽最大限度去帮助你。怎么样？这是个不错的提案吧。”

江雨微垂眼帘，夏伤笠看不出这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交涉成立。”光纹褪去，江雨再度正视夏伤笠。

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夏伤笠松了口气，他不喜欢赌，但对于江雨，他只能赌，赌这个少年心情好，愿意陪自己玩玩。

“好，谢谢你。然后，就是关于试炼的事，虽然这么说有些多余，登上天空岛你就会进入长眠在祭灵大堂中旧遗民的回忆，让回忆的主人满意，你就算是通过试炼了，但千万不要沉醉其中……”

道别夏伤笠后，江雨回到了校医室。

江离儿手中还是拿着那本书，梦归海和洛溪君谈笑风生。

“久等了。”

“哦！欢迎回来！”梦归海向着江雨招手，依旧活力四射。

“你们在聊什么？”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了，和你父亲一起。”

“这样啊，辛苦您了。”

洛溪君点点头，向江离儿招手。

“离儿，你也过来。”

江离儿放下手中的书，走到洛溪君身边和江雨并站在一起。

洛溪君起身抱住兄妹二人，轻声道：

“我和你们父亲会一直爱着你们。”

松开江雨二人，洛溪君走到梦归海面前抚摸她的小脑袋。

“接下来就拜托归海你照顾他们了。”

“妈妈。”

江雨轻拍洛溪君，将手伸了出去。

洛溪君回过头来看着江雨握着什么东西的手，也伸出手掌。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落到洛溪君手中的是两条手链，不过不是普通的手链。

“镜像虚影……”

半透明的手链躺在洛溪君手中，映着她慈爱的面庞。

“这是给您和爸爸的护身符，有这个的话我不在身边也能放心。”

“你还是去了啊……我知道了，我会带给你父亲的。”

告别是匆忙的，长河不等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与夏伤笠约定的时候。

中心广场前。

镜像虚影依旧立于那里。

环顾四周，同样和江雨一起等候的有四个人，照夏伤笠的说法，是每届一年级都会从每个班级里选出一个人，然后送上天空岛，看看能否得到什么机缘。没什么固定的条件判定，就像是夏伤笠点兵点将点出来的。

不过，江雨自己算是唯一一个作弊选上的吧，

“你认识么？”

江雨碰了一下江离儿，看向剩下的三人，江离儿也瞥了一眼三人的方向。

“没有什么印象……三班的洛希，异能是「潮汐力」；四班的七里雾，异能是「薛定谔的猫」；五班的涂山玄，异能是「无感」。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至少知道名字和异能，对于江离儿而言已经很不错了。

江雨点点头，想着什么时候找唐诗企复制一个「神识之眼」拿来用用。不过要是「通天录」在天空岛上就好了，那东西要更好用。

“各位久等了。”

和说好的时间差了十多分，夏伤笠才姗姗来迟。

“你们运气很好，刚好赶上最后一批。”

“……”

众人皆沉默，看来对这个路边随手可见的大叔感到无语。

“啊，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黎明学院的院长——夏伤笠。”

“啊？”

意料之外的事让那个名为七里雾的少年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不过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又悄悄往后挪了一步，显得有些腼腆。

“时间不等人，跟我来吧。”

说到这话时，夏伤笠往江雨那里瞄了一眼，看来有些等不及了。也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有机会完成，肯定等不了。

天空岛。

存在了数千年的漂浮于天空的岛屿，其本质是一座大山，被夏拦腰截断并嵌入控制重力的百守之物「污浊珠」而升上天空。作为旧遗民的领地，在上面建立了一座城镇。

“这就是浮空石。”

不久后，夏伤笠带领众人来到一块被雕刻成平台的巨石前。

“天空岛的主人给我们的机会，每年都会驱使天空岛周围的浮空石下来，让人们登上天空岛，不过在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上去过的人都只字不提。”

“我要提醒你们，有些人竖着上去了，但是横着下来了。”

“所以行事一定要注意。那么，祝你们好运。”

没什么有用信息，夏伤笠就催促着众人走上浮空石。

江雨等人踏上浮空石，视线便开始上升。

之后便是一片模糊。

……

……

……

“喂——前辈——夏前辈——你有在听我说吗？”

当江雨再次回过神来，眼前一个手舞足蹈的少年似乎在叫他。

“夏前辈！我刚刚想到一个新的招式！只要把敌人拉进我的悠宁次廠，趁对方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用「阎狱」从背后偷袭，一剑烈火！哈哈哈！我真是太天才了！”

“垩拙，「阎狱」可不是你这么用的，再说了，你不怕你的悠宁次廠被砍开吗？”

一名老者走进江雨的视线，江雨的记忆涌上心头。尽管已经不似年少，但他记得她。旧遗民势力「夏」的第三代首领——玲，那个最早被夏救出来的弱小女孩也已经变成这般模样。

“啊，玲大人，你来啦。没事的，只要我在斩到敌人的瞬间解除就可以了。”

“好好，不过你再不去处理事务，茗黎可就又要放出白狼咬你了。”

“额……这就去！”

估计是被茗黎的白狼咬怕了，刚说完那个名为垩拙的少年一溜烟地跑掉了。

“呵呵……就算有些辛苦，但那孩子还是这么开朗。”

一时沉默，玲再次开口。

“你是回来看他的吗？”

江雨眼前的画面突然瞬息万变，像是倍速播放的电影。最后停在天空岛的大门前，还是少女的玲出现在他的面前，随之一同出现的，还有少女记忆中的他。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他只是留下这句话，便从少女面前消散。

“他很快就离开了，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就算是她将死之际，也没有见到他。

少女摇摇头，神情变得有些悲伤。

这是玲的回忆。有作为旧遗民未来希望的孩子，有拯救她的他，有她的家人。

“不要破坏这里，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那我算是通过试炼了吗？”

江雨耸耸肩，无奈一笑。

“我只是来看看，能遇到夏自然最好。不过他不在的话就算了，其他的事我不会去做。”

“那就好……那就好……”

少女低头碎碎念着，江雨看不见她的表情。

“所以……”

“你不用试炼，你知道的，这里的试炼都是我们留在镜像虚影中的记忆。不一会儿，你就会醒过来，直接去祭灵大堂吧，不出意外的话，你想要的东西应该在等你。”

玲的声音逐渐变远，画面也被拉长，江雨站在一边，玲站在另一边。慢慢的，黑暗将玲包裹，铺满江雨的视线。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

“回来了。”

此时的他站在天空岛上的一栋建筑中，身边都是与他一同登上天空岛的学员们，不过都倒在地上昏迷着，只有他一个人醒来了。

江雨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个站在那殿堂之上的人。不，应该是精灵才对。起始之人并没有精灵一族，但若是那个的话，倒是有可能。

夏一跃而起，落在了那人面前。

“许久不见了，我的造物者大人。”

她微微鞠躬，露出那长长的尖耳朵，如丝绸般的金色长发顺着香肩滑下，妖艳的身材，完美的蛇形曲线，精美绝伦的容貌，如同绿宝石的眼睛。

百守之物中唯一的独立生命体——「森妖精」。

不过和江雨印象中不一样的是大小。

“你还会长大？”

面对那细枝上摇曳的硕果，江雨有点傻眼。

“本来不会，不过夏大人临走前给予了我一部分力量，所以我成长了。”

“哦，所以你知道那小子去哪了么？”

“不清楚，在与您一战后，他便消失不见。”

“这样啊，那这里的百守之物还有多少？”

“除了我以外，还有「幻奏」、「通天录」、「杀戮死镰」以及「六道明神太刀」。污浊珠的话，还请您放过。”

“可以。不过……怎么只剩下六件了？我记得夏当时不是把大多数都带回来了么？”

“按照夏大人的吩咐：「既然合得来，那就让他们拿着吧」。所以，除了镜像虚影被您持有，剩下的九十四件也在其持有者手中。”

九十四件？

“等会儿？你不是说有六件还在天空岛上么，除开我的镜像虚影剩下的不应该是九十三件被持有么？”

“我没有说错，因为「六道明神太刀」的持有者就在这里。”

“……”

“您怎么了？”

森妖精勾起嘴角，眼睛笑得弯成两个月牙。

江雨一手捂住脸，一副无语的模样。

他在天启纪年时干过不少事，不过大多数都只是插了一脚，要说和他渊源比较深的有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特殊复制体“夏”，另一个则是他在做试验时捡到的狐族少女。

重点是那个狐族少女，她是起始之人中狐族的回归者，同时也是唯一一个拥有起始之人纯粹血统的持有者。本来持有者必须要有旧遗民的血统，不过她是个例外，还是江雨给她开的特权。最要命的是，她就是森妖精口中「六道明神太刀」的持有者。

“她上来天空岛了？还留下来了？”

“是的，因为她觉得您一定会回来这里的。就结果看来，她的直觉很准。”

江雨一时语塞，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接受这个事实。

“说吧，你想干嘛。”

“呵呵，把她带走吧，这样您就可以把这里所有的百守之物带走了。啊，当然，污浊珠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