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异世三国 第二章 豫章太守 平原华歆

“老丈，敢问今年收成如何？”老人翻了翻白眼，“不好说，不好说，”随即呵呵一笑，“你这娃子就像丧家之犬，还关心这个。”没想到落魄士子行了一礼，“老丈此言差矣，王图霸业，无非一时；袁刘交战，只在一隅。而年成才是生民所养，社稷所居。炎汉之德，不在兵不在玺，而全在于食。”说着便流出泪来。

老人闻言笑得更加开心，脸上皱纹成菊：“今日方知汉祚不绝。小子，相逢即是有缘。我观你神庭饱满，心性不差。老夫早已不问世事许多年了，因前尘未了，遂暂留于此。我有一书，汝可愿学？”

落魄士子一听，大喜过望，“砰砰砰”嗑了三个响头，“敢不受教？”一道流光射进怀里，孰视之，并无文字，只有看不见摸不着的神韵流转。落魄士子福至心灵，讶然出声“敢问老丈姓名？”却四下不见老人。

“吾乃南华老仙是也，传汝《天书成道篇》，尔其勉之！”霎时一阵阴雷响起，老人早已不见，只留一道青烟作为那位存在的证明。落魄士子便是许邵，此番前来豫章，便是去投靠好友，豫章太守华歆华子鱼。

不想竟遇到如此机缘。“唉，那位仙人走了吗？”与上次离别时的容貌相差仿佛，不过多了几缕白发，确是华歆无疑了，然而两人并没有想像中重逢的激动，场面顿时冷了下来。总算许邵淡淡开口，“吕兄的事你知道几何？”华歆无奈地搔了搔头，“委实不知。诶对了，仙人既然有书传你，不知可曾有话相留？”

许邵抚颌回忆道：“今岁收成不好说…此外，今日方知汉祚不绝？”两人面面相觑，汉室之衰久矣，世人皆知汉室不可复兴，南华前辈此言何意？倒是华歆想到：“刘正礼已覆，刘君朗（刘焉）亦亡，汉祚存续，在徐州乎？在荆州乎？”

许邵摇摇头，“邵去岁于徐州访友过广陵，刘豫州天下英雄，手下关张之辈亦是不俗；然吾观其治政之士，简懿德则可，若论才，则不足以抚州郡。为人臣当纳忠效信，恩义相托，为人主则不然。若玄德公者，可以为友，不可为君。轻而无备则阴人妨之，温敦善信则奸人趁之，久之必为宵小所害。”

“景升公如何？”华歆怔怔道。许邵苦笑道：“世人皆知许邵我善相，此非谬闻；赖苍天真解秘术，察其言观其行，可得大略：以邵观之，刘景升守户之豚耳。华歆闻言抚髀惊呼：“二者皆不可，吾将安之？久闻今上弘农王讳协，少多闻通达，能颂六甲文章，素有聪慧之誉；若汉祚不绝，此真吾主乎？”许邵沉默良久，“苍苍蒸民，与物浮沉；所仰惟天，所赖惟食。汉室兴亡，或许全在一人。”“谁？”“司空曹操，曹孟德。有此人在，汉室或可复兴；然汉德将移乎？孟德公身上，有天子气也。”

华歆豁然一笑，“子将过虑了，三王不同道，殷周不同德；若可止天下纷乱，解生民倒悬，莫说有天子气，便是汤武革命，坐天子位又何妨？孙氏遣使招降，歆一身荣辱事小，殄寇无非汉将；而一郡生民事大，故迟疑耳。今孙策势大，犹作螳螂奋臂无益，徒伤民力，不如早降。”

许邵止之曰：“不然，孙氏自恃勇力，横加征伐，虽托名汉将，实为残贼之人，久之必为天下大害。”华歆振袖背身，来回踱步说“这也不可，那也不可；不战不降不走，子将颇善谋，然无断。有士如此，正礼公之败亡，我知之矣。”“子鱼妄矣。”“不若隐遁山林？”“素所愿，不敢请耳，颖湘之间，颇有良田美池，不如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