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图书馆 第十章 遇见飞碟

一股寒意袭上他的胃。他开始说话，但保持沉默，因为他的眼睛在他面前的橙色光芒的云彩中发现了移动。一个物体从云层中落下，在距离他们水箱有利位置约一百码处悬停。方安荻可以根据背景光来定义物体的形状——荧光绿色圆顶下有四个闪闪发光的管状腿。彩虹色的光环在每条腿的底部旋转。

“安荻！你弄疼我了！”

他意识到自己因震惊而痉挛，用双臂环住了她。慢慢地，他松开了手。

“转过身去，”他低声说道。“告诉我你在云层中看到了什么。”

她疑惑地皱起眉头，转身看向这座城市。“在哪里？”

“就在我们上方一点点——正对着云层。”

“我什么也没看到。”

该物体开始漂近。方安荻可以分辨出绿色圆顶后面的人物。他们在昏暗的磷光中移动。该物体管状腿下方的彩虹光芒开始消退。“你在看什么？”?霏霏问道。“它是什么？”

他感觉到她的手在她肩上颤抖。“就在那里，”他指着说。“看，就在那里。”

她弯下腰，顺着他的手臂凝视。“我什么也没看到——只有云。”

他扭下眼镜。“这里。看看这些。”?即使没有戴眼镜，方安荻也能看到那东西的轮廓。它。沿着山的边缘滑行——更近了……更近了。

霏霏戴上眼镜，看着他指的地方。“我……某种黑暗的模糊物，”她说。“它看起来像……烟或云……或者……昆虫。是一群昆虫吗？”

方安荻感觉口干舌燥。他的喉咙里有一种痛苦的收缩感。他收回眼镜，看着那漂浮的物体。里面的人影现在已经非常清晰了。他数了数，有五个，那双大大的眼睛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安荻！你看到了什么？”

“你会认为我疯了。”

“它是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描述了这个物体

“里面有五个人？”

“也许他们是男人，但他们都很小。他们看起来不超过不到1米高。”

“安荻，你吓着我了。你为什么吓着我？”

“我自己都害怕了。”

她重新投入他的怀抱。“你确定看到这个……这个……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看它们就像看你一样清楚。如果这是幻觉，那就是最彻底的幻觉。”

管状腿下方的彩虹光芒变成了暗蓝色。物体越来越低，最后在大约十五码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与他们齐平。

“也许这是一种新型直升机，”霏霏说。“或者……方安荻，我还是看不到。”

“描述一下你所看到的……”他指着“……就在那里。”

“有点雾气，看来又要下雨了。”

“他们正在使用某种方形机器，”他说。“它有看起来像短触角的东西。触角会发光。它们正把它指向我们。”

“安荻，我害怕。”?她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我……认为我们最好离开这里，”他说。他想离开，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我……不能……动，”霏霏低声说道。

他能听到她牙齿打战的声音，但他自己的身体却感觉冻结在呆板的水泥里。

“安荻，我动不了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歇斯底里。“它还在吗？”

“他们正在用某种装置指着我们，”他低声说道。他的声音感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从另一个人那里传来的。“他们正在对我们这样做。你确定你什么也看不见吗？”

“什么也没有！一朵薄雾般的小云，什么也没有。”

方安荻突然觉得自己只是固执而已。任何人都可以看到眼前的东西！他对她产生了强烈的愤怒。她为什么不承认自己看到了？在那里！他恨她这么固执。这种非理性的突然情绪在他的意识中显现出来。他开始质疑自己的反应。

我怎么会对霏霏感到仇恨呢？我爱她。

方安荻发现他可以移动双腿了，仿佛这个想法让他自由了。他开始后退，拖着霏霏。她是一个沉重的、一动不动的重量。她的脚擦着水箱表面的砾石。

他的动作在绿色穹顶下的生物中引起了一阵骚动。他们在方形机器上嗡嗡作响。方安荻的胸口一阵剧痛。每一次呼吸都需要费力地集中精力。尽管如此，他还是拖着霏霏继续后退。她现在倒在他的怀里。他的脚碰到了一步，差点摔倒。慢慢地，他开始慢慢地向后爬上台阶。霏霏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安荻，”她喘着气说。“无法……呼吸。”

“等等……”他粗声粗气地说。

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台阶的顶端，然后又从石墙的缝隙里回来了。尽管他仍然可以看到那个圆顶物体悬停在储水箱之外，但移动变得更加容易了。发光的触角仍然指向他。

霏霏开始移动她的腿。她转过身来，他们一起一瘸一拐地走上马道。每一步都变得更加容易。方安荻可以听到她深呼吸。突然间，他们仿佛卸下了重担，重新充分利用了肌肉。

他们转身。

“它消失了，”方安荻说。

她的反应是愤怒，这让他感到惊讶。“你想把什么拉回来，方安荻？把我吓得魂飞魄散了！”

“我看到了我告诉过你的东西，”他说。“你可能没有看到，但你一定感受到了”

“歇斯底里的瘫痪，”她说。

“它在同一瞬间抓住了我们，又在同一瞬间离开了我们，”他说。

“为什么不？”

“霏霏，我所看到的正是我所描述的。”

“飞碟！”?她冷笑道。

“不……好吧，也许吧。但它就在那里！”?他现在很生气，很防御。他内心的理性部分看到了过去几分钟是多么疯狂。难道是幻觉？不！他摇摇头。“亲爱的，我看到了……”

“你别对我撒娇！”

他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她。“霏霏！两分钟前你还说你爱我。你能就这样把它关掉吗？”

“我...”

“有人想让你恨我吗？”

“什么？”?她抬头看着他，脸庞在树灯下显得暗淡。

“那边……”他朝坦克点点头。“我感到自己对你生气……恨你。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恨你。我爱你。就在那时我发现我可以移动。但是当我感受到……仇恨时，我感觉到的那一刻，就在那时他们将机器对准了我们。”?“什么机器？”

“某种盒子，里面有发光的棒或触角。”

“你是想告诉我那些疯狂的……任何能让你感到仇恨的东西……还是……”

“就是这样的感觉。”

“这是我听过的最疯狂的事情！”?她从他身边退开。

“我知道这很疯狂，但这就是感觉。”?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我们回车上吧。”

霏霏退开。“在你解释清楚外面发生的事情之前，我不会跟你走一步。”

“我无法解释。”

“我看不到，你怎么能看到呢？”

“也许是意外……我的眼睛，偏光

“你确定拉德实验室的那次事故没有伤到你的眼睛吗？”

他压抑着一股怒火。很容易感到愤怒。他好不容易才保持住了自己的声音。“他们让我接受人工肾一周，并进行了上帝和人类所知的每项测试。爆炸改变了我视网膜锥体中的离子交换系统。仅此而已。而且这不是永久性的。但我认为无论发生什么在我看来，这就是为什么我能看到这些东西。我不应该看到它们，但我可以。”

他再次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他半拖着她，沿着小路走去。她跟在他身边。

“但它们可能是什么？”?她问。

“我不知道，但它们是真实的。相信我，霏霏。相信这一点。它们是真实的。”?他知道自己在乞求，并为此憎恨自己，但霏霏走得更近，把手臂夹在他的下面。

“好吧，亲爱的，我相信你。你看到了你所看到的。你打算怎么做？”

他们离开小路，走进了桉树林。汽车在阴影中呈现出一个较暗的形状。方安荻把她拉到车旁停了下来。

“相信我有多难？”?他问。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道：“这……很难。”

“好吧，”他说。“吻我。”

“什么？”

“吻我吧，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恨我。”

“安荻，你这是……”

“你害怕吻我吗？”

“当然不是！”

“好吧。”?他把她拉到身边。他们的嘴唇相遇了。一瞬间，他感觉到了阻力，然后她融入了他的怀抱，双臂爬到了他的脖子后面。

当下，他就抽身离开了。

“如果这就是仇恨，我想要很多，”他说。“我也是。”

她再次将自己压在他身上。

方安荻感到自己的血液在狂跳。他突然做出防御性动作，退开。

“有时我希望你不要那么该死的W时代，”她说。“但也许那时我就不会爱你了。”?他拨开她脸颊上的一缕红发。在他身后的缰绳尾灯的照耀下，她的脸显得多么微弱地发光。“我想我最好带你回家……去找莎莎。”

“我不想让你送我回家。”

“我不想让你回家。”

“但我最好这样？”

“你最好。”

她双手抵在他胸口，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