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图书馆 第一章 化学生物

他，充满了不祥的预感，还有成熟化学所导致的最大紧张感，调查员孙卫东来到了隐藏在海底的事故船中。他把他那条细长的飞船推过屏障，屏障就像绿色黑暗中的昆虫腿一样，在长长的灰色着陆平台上降落。

在他周围，闪烁的黄色圆盘和工作飞船的星球体飞来飞去。天刚蒙蒙亮，舰长刘选民就在这艘船上创作了一个故事世界。

就在这里，孙卫东想，实际上是进入了刘选民的世界。

他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了如指掌——在演出前的几个小时里，看着刘选民关于这个地方的故事在他眼前展开。进入刘选民的世界！但是，当时有什么化学人不会乐意与他交换位置呢？孙卫东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那天早上的地面——他已经见过很多次这样的早晨，被刘选民的拍摄人员捕捉到：撕裂的天空，镀金坐垫的云柱，还有生物！他几乎能听到祭司神母后的低语声，她的声音在一个冒充神灵的化学人面前坚定地犹豫着。她真是个温柔的女人，慷慨地用带刺的吻，普照众生。

但那些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除了刘选民的卷轴，这个世界的生物已被赶进了新的兴奋之路。

在回忆刘选民故事的痛苦中，孙卫东认识到了自己的矛盾心理。

我不能软弱，他想。

这个想法中有一种夸张的姿态，他手放在胸前，孙卫东允许自己内心暗笑。刘选民为他做到了这一点。刘选民向许多化学家传授了很多关于他自己这方面的知识。

尽管着陆平台上一片混乱，调度员也立即注意到了孙卫东，差不多同时派出了一个悬停的机器人提问者，机器人提问者看起来是个单眼体，独眼龙，孙卫东在其面前鞠躬说：“我是访客，我的名字是孙卫东。”

他不必说他是一位富有的访客，因为他的手艺和服装都说明了这一点。服装是宁静的森林绿色，剪裁舒适，紧身衣、简单的束腰外衣和通用斗篷。这让他那矮胖的、罗圈腿的身形显得十分高贵，衬托出银色的化学皮肤，让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他那张有着岩石般棱角和平面的大脸上，以及凹陷而锐利的黑色眼睛上。

他在交通车道下方的休息槽中为工作人员留下的飞船是一艘针船，可以缝合化学宇宙中的任何空隙。只有最富有的企业家和至高无上的仆人才能拥有这样的船只。就连刘选民也没有，据说他更愿意将自己的财富重新投入到给他带来如此名声的世界中，但目前还没有。

孙卫东，一位访客——他对他的界面装饰充满信心，因为在此之前，刑事镇压局精心准备了他的角色和服饰。

“欢迎，访客孙卫东，”调度员说，他的声音通过机器人放大，以覆盖到故事号船的所有活动。“走左边的柔性坡道，请在坡道前端向我们的迎宾员登记。愿您与我们一起度过无聊时光。”

“我很感激，”孙卫东说。

仪式，一切都是仪式，他想，即使在这里也是一样的。

他把弯曲的腿，固定在马夹上，坡道带着他穿过平台，穿过一个红色舱口，沿着一条蓝色通道到达一个闪闪发光的乌木孔口，这时孔口扩大，露出一个小房间，还有迎宾员的闪光灯、沙发和悬挂的连接件。

孙卫东看着机器人耦合器，知道它们一定与故事号船的中央目录有关。这是对他的掩护——船舶安全的核心——的真正考验时刻。

孙卫东心中沸腾的紧张感突然让他感到惊奇。他对自己的人并不感到恐惧；在他的皮肤下——他皮肤的一部分——有网状盔甲，使所有化学人免受暴力侵害，因此他们不可能伤害他，这需要接近整个化学文明的东西才能伤害一个人。此类决定很少出现，而且只是因为对所有化学公司都构成了明确而积极的威胁。

但当所有表面证据都表明刘选民的私人帝国存在严重错误时，四名先前的调查员来到这里并返回报告“没有犯罪”。最令人不安的是，四人都离开了特勤局，开始了自己的故事号船。

孙卫东现在把这些知识交给了他，在化学统一性中得到了保障，赋予每个化学体以不朽的状态共同统一。

我已经准备好迎接你了，问候者，他想。

他已经知道首席的怀疑一定是正确的。训练有素的感官可以对这里记录的最轻微的背叛做出反应，这足以让他完全警觉。这是他预料之中的颓废迹象。故事号船是前哨站，而前哨站就是这样的。但还有大量其他状况。某些船员的行动充满了知识渊博的优越感，这对警察来说就像一盏警示灯。即使是最低贱的仆人，也穿着随意而华丽的服装。这里有一种鬼祟的东西从网络的统一性中渗透出来。他见过几艘工作船的内部，注意到隐藏控制手柄上的银色光泽。这个世界的生物早已过了通过化学可以合法地在地表现身的阶段。

无论刘选民的名气和地位如何，他都在某个地方走错了方向，这是显而易见的。这种愚蠢的举动让孙卫东的嘴里感到一阵酸涩。没有一个罪犯能够逃脱至高无上的搜捕——不可能永远逃脱。

尽管如此，这就是刘选民的故事——刘选民让化学家摆脱了永恒的无聊，在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中给了他们一个深深着迷的世界。

现在，他在记忆中感受到了那些故事，感受到了古老钟声的敲响，它们的声音落下，挥之不去，落下——意识的栏杆在那里咆哮着，达到了不管愿不愿意的目的。是啊，刘选民的生物多么吸引人啊！孙卫东觉得，部分原因是它们与化学物质相似。他们让人无视他们的巨人症。他们迫使人们认同他们的梦想和情感。

记着，记着，孙卫东听到了弓弦的音乐、战争的呐喊和呜咽，血淋淋的田野上风筝阴影下的寂静——这一切都是刘选民所做的。他记得一位美丽的古代伊朗女性，一位在古文明时代被押往巴比伦的奴隶——一位和孩子一起被带走的埃及妇女。

弓的破坏力，孙卫东想，回想起那个故事的横扫。一个迷失的女人，却又如何在他的记忆中挥之不去。她在姜启明面前被牺牲了，姜启明提倡商业和诉讼，实际上他是刘选民雇佣的化学操纵者的代言人。

但如果没有刘选民，这些名字、生物和事件化学人永远不会知道。这个世界，刘选民的故事帝国，已经成为化学宇宙中的一个代名词。推翻这样的政权并不容易，也不受欢迎，但孙卫东认为必须这样做。

我必须消灭你，孙卫东一边想，一边将自己与迎宾者结合在一起。他静静地注视着从他身上流过的扫描仪，搜索着，搜索着。这是正常现象，也是船舶安全部门所期望的。成为炼仙，就理所应当地接受这一点。除了来自团结起来的化学同胞之外，任何化学都不可能受到威胁——而化学可以通过错误的想法和真实的想法联合起来。错误的假设，荒诞的情节——只有至高无上的人才能抵御这种卑鄙的伎俩。刘选民必须让自己确信，这位来访者不是竞争对手的间谍，意图暗中伤害。

你对伤害知之甚少，当孙卫东感觉到迎宾者在探寻他时，他想。我只需要我的感官和记忆就可以摧毁你。

他想知道什么具体的犯罪行为，会让刘选民陷入困境。他是否为了身材矮小而饲养了一些生物，并将它们作为宠物出售？他的人民是否公开与他们的星球上的巨人友好相处？这些生物是否被灌输了秘密知识？毕竟，他们确实拥有简陋的火箭和卫星，他们是一种未报道的传染性智能体，并且充满了免疫力，准备好冲向宇宙并对抗化学吗？

它一定是其中之一，孙卫东想。刘选民的世界里到处都是保密的迹象。他的故事里有罪恶感。

刘选民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呢？孙卫东想知道。难道为了他们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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