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金银汇包间内，赌场老板殷勤看着对面的人，亲自把方糖夹进咖啡，搅动匀了，双手递给他。
“张先生好久没有来我们金银汇了，好多来路不正的东西堆了一仓库，俞舟帮着处理了一部分，但还有些军火，只有张先生才吃得下了。”
张灵渊倚在沙发上，并没接咖啡，而是看着墙边博古架上的摆件。
“我有自己的兵工厂，也有自己的主顾，不想费心处理这些南来北往的杂枪，你还是照旧让俞舟处理好了。”
赌场老板忙点头应承：“那也是那也是，怎么好让张先生为这些小东西费心。”
说着他推推身边的俞舟：“听见了吧，你还是要再多走走关系！别让张先生日理万机之余，还替咱们操心。”
老板见张灵渊往西边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博古架，忙介绍起来。
“这个是北边来的一个落魄少爷，从前是镶红旗的，在我这儿输了不少家里东西，这个架子是楠木的！据说还是宫廷老匠人雕的！我也不懂，就想着张先生喜欢这些老物件，就给摆在这里了。”
张灵渊微微点头：“你有心了。”
俞舟则对张灵渊禀报道：“张先生，最近又抓着几个从墓里挖东西的，小喽啰拿着扳指来换筹码，我一看扳指上的土沁，就知道起码也是宋代的。”
张灵渊挑眉：“宋代的东西，好像主要是英国那个罗宾汉在收。”
俞舟点头：“是的，这群人也是打算卖给他，我派人跟出去，把他们一伙包圆了，但是有几样东西早被送走，只怕还需要俞先生动用一下海关那边的力量，把东西拦下来。”
张灵渊微微点头。
当初投资这家赌场，除了利润之外，还有两个重要原因。
一个是靠垄断来减少黑赌场的存在。
有个金银汇，纸醉金迷、灯红酒绿，赌起来多么顺心如意，谁还去那些小黑赌场。
不去黑赌场，断手断脚和高利贷之类的恶性事件就会少些。
其二，就是为了这些文物。
虽然清朝已经灭亡，但是有不少破落贵族全靠贩卖家里的老物件给外国人度日。
还有些盗墓贼，听说外国人高价收买文物，就干起走私的活儿来。
张灵渊是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
被烧成废墟的圆明园，可是几代国人心里的痛。
流落在世界各地的精美文物，哪个华国人不是看到就咨嗟不已。
眼下这个偷渡文物的潮流才刚刚兴起，还没造成太严重的损失，张灵渊自然要想尽办法截住它。
赌场，可是盗墓贼很喜欢的销赃地方。
眼下这两方面进展都不错，张灵渊自然也就不怎么在意利润方面的问题。
他不在意，赌场老板却很在意。
“这两年先生都没来，分红我都是存到银行里去的，听说先生一直都没动，是不是……”
“这个不着急，我来是为了两个人，别的事情都可一概放下。”
俞舟问道：“先生要找哪两个人？”
“一个叫俞亦秀，一个叫徐天，想必马上就会过来了。你见了他们，一定会很喜欢。”
张灵渊喝一口咖啡，看着俞舟身后的钟表，笑了笑。
“十点钟，你是不是又要打电话去了？”
俞舟一怔，起身行了个鞠躬礼：“恕我失陪了，俞先生。”
张灵渊含笑点头，捧着咖啡慢慢啜饮。
老板拉东扯西找着话题，他只是偶尔点头应和。
俞舟离开房间后，便径直下了楼，来到赌场入口处的电话亭，拨打他心心念念的号码。
对面接通，但是没说话。
俞舟也没说话，静静等了一分钟，才挂断电话。
刚要回去，却听见身后两人交谈。
“我在这儿守着，你去里面找人，找着人叫我。”
“好。”
“胡蛮会功夫，好像还在卡车上捡了一把枪，你小心点儿。”
他回头看，见一个白西装，一个黑短衫。
黑短衫朝着赌场里看了看：“徐天，赌场里人还挺多的，他应该不会乱来。”
听到“徐天”这个名字，俞舟散漫的心思一下子精神起来。
他穿过人群在一旁沙发上坐下，望着这两人。
徐天知道俞亦秀头一次到人这么多的地方，有些胆怯，但他没打算好言安慰，只是说：“我说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不同意也要听我的。”
“找到人，告诉我，明白吗！”
俞亦秀点了点头，往赌场内走去。
他走进去，没找几桌就看到了胡蛮。
胡蛮从离开赌桌，径直上楼去了。
俞亦秀刚学会赌，但是仿佛天生就对此精通，自己知道该怎么赌，也知道别人会赌赢还是赌输。
他看到胡蛮的神情，就知道胡蛮赌输了。
跟着上了楼，见胡蛮正站在兑换筹码的窗口前，捻着两枚金边筹码。
胡蛮看到俞亦秀，没当回事，转身往洗手间去。
俞亦秀想要立刻找徐天过来，徐天救了他，但是和他约法三章，要听他的话，找见了就要回去告诉他。
但是刚转身，他又觉得万一让胡蛮跑了，那不就糟糕了。
虽然自己并没有让胡蛮见了就跑的威慑力，金条换成了筹码，胡蛮也根本没有要跑的必要……
俞亦秀犹豫片刻，还是跟着胡蛮进了洗手间。
胡蛮正在洗手池边洗手，见他进来，依旧没当回事，摘下墙上毛巾擦擦手。
俞亦秀道：“把三个金条还给我。”
“为啥呀？”
“我应承过别人！”
“可我没应承你呀！”
俞亦秀发现胡蛮说话总是那么讨厌，故作姿态地吊儿郎当，故意要恶心别人的样子。
从前他真的不能想象，世界上还有这样无赖的人。
“这金条本来就不是你的！”
胡蛮嗤笑一声：“你以为这里还是闽西三寨呀！”
“没这么以为，但是人走到哪里，都应该有廉耻心，否则就猪狗不如！是人就把金条拿出来交给徐天。否则做猪狗，金条就是在你手里也是粪土。”
胡蛮冷笑：“你们俞姓人脑子都有问题，以为自己就是道理是不是！”
俞亦秀苦笑：“是，井底之蛙。”
他缓缓把门关上，向胡蛮走近。
胡蛮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拍了拍胸前装筹码的口袋。
“两根粪土换成金条的，这里是赌场，要你得从我手里赢回来。”
“还有一根呢？”
“输了，我现在就翻本去！”
胡蛮说着，往外头走，被俞亦秀伸手拦住。
胡蛮眼色一厉：“让让。”
俞亦秀道：“你尊重我，我就尊重你。”
“这世道讲尊重可没用。”
“礼崩乐坏，所以要改变！”
胡蛮冷笑一声，一拳砸在俞亦秀脸上，直接将他砸倒在地。
“改变？”胡蛮嗤笑，“用你这张嘴吗？”
他转身往外走，却被俞亦秀搂住了腰。
胡蛮紧紧咬牙，彻底激起了凶性，反手抓着俞亦秀的胳膊，把他摔倒在地，狠狠按着他的头往地砖上砸。
俞亦秀头发里磕出血，胡蛮才想起这是金银汇，在这里打死了人可不是小事。
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俞姓头人，哼，早就想弄你了！”
俞亦秀捂着头想坐起身来，却立刻觉得锥心刺骨的疼，重又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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