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演义 第一章 第十节

正月十五闹花灯，‘云海食府’不仅有花灯，而且，做了个全市最大、最精致的九转玲珑翡翠灯。不说灯的精致程度，就算材料，也价值百万。

最为醒目的，还不至如此。在这座歌剧院结构的，宏伟建筑的首层中庭，搭建了一座非同凡响的戏台。台上的角色，最低的也是省级名角。

“墨言，喜欢吗？”吴梦莹骄傲地柔声问道。“喜欢，这么大的场面，我还是平生第一次。而且，还坐主位。梦梦，今年这么大的阵仗，是有什么说法吗？”坐在二层主位席上的石墨言，发自内心的说道。

“两个原因：第一，给我太爷爷，也就是我们吴氏家族的族长，庆祝99岁大寿。第二，庆祝我们吴氏企业的‘云海食府’成立80周年。”吴梦莹温柔地伏在石墨言的耳边私语着。

“老师，小妹，你们来了。欢迎欢迎啊。”吴喜妹多肉、白嫩的面颊上，绽放着喜悦的炫彩。

“大姐，大姐夫，我们俩刚到。”吴梦莹站起身，和吴喜妹来了个甜蜜的拥抱。

“老师，请您点戏吧。”赭黄石将一本精美的戏单，递到石墨言手中。

“啊，我点戏？”石墨言惊骇的表情，逗得吴梦莹，笑着扑到石墨言怀里，“呵呵呵，老公啊，这第一出戏，可是由你来点。这可是老族长的命令啊。”

‘西厢记’成为开场戏，舞台上名角的精湛表演，不时地博得观众们的赞赏声和热烈的掌声。

石墨言双眼，随着戏台上角儿们的转动，但心里的那份虚荣，却如决堤般宣泄着。这种从未有过的殊荣，对于石墨言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而那个送炭人，竟是天上掉下的‘林妹妹’…

中间休息，石墨言在吴梦莹、吴喜妹、赭黄石的陪同下，来到首层主看台上，向老族长吴敬贤敬酒。同时，也和吴氏家族的重要人物们相互认识。

午夜12点，舞台上的大戏依旧上演着，豪华包间里，石墨言、吴梦莹、吴喜妹、赭黄石4人，开始享受美酒佳肴。

“当当当”，正当4人开怀畅饮之际，响起一阵敲门声。“请进”，赭黄石的舌头，有些发硬。

“各位晚上好，冒昧打扰。我是今晚‘西厢记’中，扮演崔莺莺的演员，我叫楚楚。听说刚才点第一场戏的人，是设计大师石老师。所以，很想认识下。不知能否相识呢。”包房门口，依旧是崔莺莺装扮的楚楚，有些娇羞地轻声问道。

“当然，当然，快快请进吧。”吴喜妹有些兴奋地招呼着。

“来，喝一杯。”赭黄石倒酒的手，有些颤抖。“谢谢赭老板，我今晚还要演出，不能喝酒。哦，我就以茶代酒吧，敬大家一杯。”楚楚说完，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楚楚姑娘，吃点菜吧。”吴梦莹亲热地，招呼着面前的‘崔莺莺’。

“呵呵呵，谢谢梦梦姐，我本是男儿身啊…”楚楚忽然唱出一句戏词，惊得4人为之一怔。

“什么？你是男儿身？真的吗？”赭黄石依旧舌头发硬，惊愕的表情，似乎要把眼前的‘崔莺莺’，做个深度透视。

“呵呵呵，各位老板，如果不相信，一会等我演出结束后，卸了妆，再来陪各位老板吃一杯薄酒吧…”‘崔莺莺’唱完，站起身，冲着石墨言一个万福，娇羞百媚地转身离去。

“我，今晚喝多了。”望着虚空的门口，石墨言慢慢地伏在桌上，睡着了…

二月二，龙抬头，石墨言刚刚送走客人。李丽神秘兮兮地，伏在石墨言耳边轻声说道“老师，有个人想见您。”李丽说完，悄悄地瞟了眼，大班台后面的吴梦莹。

“小丽，什么人，你怎么还神秘兮兮的。”石墨言诧异地望着李丽问道。

“老师，那个想见您的人，是男是女我都没分出来。而且，看样子，还和您很熟悉。我就纳闷了，您啥时候有这样的熟人。”李丽的神情古怪之极。吴梦莹疑惑地抬起头，有些不悦地问道“小丽，什么事鬼鬼祟祟的，还怕我知道。难不成，你老师在外面，做了啥亏心事啦。”

“不不不，师母误会啦。我只是看着来客，太迷茫啦。”李丽闻听此言，忐忑之情溢满面颊。

“小丽，只要是上门来的人，就是咱们的贵宾，别管人家啥样，你只要热情接待。去吧，请客人进来。”

望着一脸懵懂的李丽，石墨言面颊上，闪过一丝的不安。

“石老师，再次冒昧地前来打扰您。您不会怪罪小生吧。”面前的客人，一席深紫色的西装，白皙精美的面颊，稍显瘦弱的身躯，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听着一声熟悉的戏词，望着眼前娇羞百媚的俊美少年。石墨言有些眩晕。

“哦，请问，你是，你是哪位？我们认识吗？”片刻的惊愕，石墨言犹豫地问道。

“石老师，好忘性啊，今天我不是‘崔莺莺’，我本是男儿身啊…”面前的美少年，委婉的唱腔，令石墨言全身的血液，奔腾汹涌。

“楚楚，原来是你啊。快请坐，今天才看到你的庐山真面目。”石墨言惊喜过望，心中嚯地闪过一丝的涌动。

“哦，原来你就是楚楚。即便现在，我也没看出你是男是女？”吴梦莹的话，藏着一丝尖刻。

“小丽，倒茶，把我的碧螺春拿出来，招待客人。”石墨言热情地拉着楚楚，让进松软的沙发。

“嗯，老师的茶真香，我喜欢。”楚楚的声音极富魅惑。兰花指轻夹着茶杯，望着石墨言微笑。

“好好，喜欢就好。”石墨言的热情，多少带着些许的冲动。

“老师，今天是二月二，我特意过来为您理发。”楚楚说着，从背包中拿出，一套崭新的理发工具。

“哦，想不到，我们的名角儿，还会理发。”吴梦莹话中带话，微笑着望着楚楚，也用相同的兰花指，夹起茶杯，轻嘬着。

“梦梦姐见笑了，我学美发3年零6个月。我学设计4年本科毕业。但我最热爱的依旧是唱戏，唱给那些懂我的人听。”楚楚说完，将洁白的围巾，围在石墨言的胸前“老师，我环艺系毕业时，听过您关于‘灵魂设计’的讲演。当然，您不会认出我的。”电动剃头推子，轻灵地游弋在石墨言略显稀疏的头顶。

一支烟的功夫，旧貌换新颜。时尚的发型，给略显沧桑的石墨言，带来了一丝朝气。

“真好，想不到楚楚你竟然，有如此的手艺。而且，你竟然是我的学生。可是，你为什么不继续设计工作呢？”石墨言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由衷地赞叹着。

“老师，其实，活在戏里，我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找到属于我的灵魂。所以，我愿意永远活在戏里。在戏里，我能够找到我想要的爱情，是那种灵魂与灵魂之间，纯纯的爱情，永恒不变的爱情，是那种超越了界限的爱情…”

夜色澜珊，灯火璀璨。石墨言独自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望着楚楚坐过的地方，想着那个属于自己的，永恒的，纯纯的，超越界限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