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兵杀手自我救赎 238 抢肉者

沿着丘陵的半腰，乔尼开始朝雷区后面绕去，若想猎到一只羚羊，也只能长途跋涉。本来乔尼与这群食草动物离得不远，大概五百米的样子，但直线间隔着雷区，乔尼不会愚蠢地相信那些警示标杆儿，更不会没身在草海，让狮子像鲨鱼那样，把乔尼突然拖走嚼碎。

拧开背着的水壶，啐一小口含在嘴里，缓和喉咙中的燥热。狙击步枪几乎泡在背部的汗水里，毒曼巴若能多给件衣服就好了，这么热的天气，乔尼无法穿不透气的雨衣出来。

乔尼的上衣在女孩身上，除了逃命或涂擦药水这些万不得已的事，不让她光着上身，毕竟，她是个女人。

胸膛和臂膀上的肌肉，仿佛给太阳晒鼓了似的，滋冒着油油光泽的汗珠脚下坑坑洼洼，时不时蹬散一溜碎石，沿倾斜的山体滚跑下去。

乔尼小心地保持着重心，每走一步都很费力，右手攥着的匕首，偶尔会猛扎一下山壁缝隙，拉住下坠的身体。

差不多走了两个时辰，用来遮阳的棕榈树叶，早已烤的蔫吧，如同一只死鸡，怎么抖落也挺不起来。乔尼丢掉多余的重物，继续加紧脚力往前赶。

最后，遇到一块儿酷似屋檐的岩石，从山壁上突出来，总算可以坐下来歇会儿。那片黑白条纹的斑马群就在眼前，乔尼向右侧推移望远镜，大群褐色的羚羊，在悠闲地啃草散步，每一只眼睛里沉淀的惊恐，令它们时刻警觉着四周。

乔尼在四百米开外的丘陵半腰，步枪就在背上，面对眼前大片鲜活的兽肉，就像在超市购买，肥瘦任意挑选。

想要射杀一只很容易，问题是打死猎物后，乔尼还得爬下山腰，跑到猎物跟前捡回来。这个过程需要三分钟，可四周潜伏的鬣狗，足够抢了这种现成的便宜，把猎物拖的不知去向。

所以，乔尼必须先走下去，猫腰在草丛里，一点点地靠近羚羊群，保证射击距离在百米以内，才能及时守卫起自己的猎物，制止鬣狗群的哄抢。

又歇息五分钟，喝了点淡水，便背着狙击步枪下了山腰。左手握着手枪，右手攥着锋利匕首，蹲隐在杂乱的蒿草之中，带着杀机朝目标寻去。

草原上热浪翻滚，底层的泥草味儿，夹杂着动物群的粪便味儿，骚臭阵阵扑鼻，令人不情愿呼吸。如果击杀一头斑马，乔尼一人恐怕很难拖拽回去，而且他们三天也吃不下如此大的一头野味儿。在可以任意汲取的时候，贪婪和浪费是一种危险。

因为，宰剖兽肉耗费时间长，掏出的内脏杂物较多，这些很容易引来猛兽的袭击；把过多鲜肉背回山洞储藏，食物的气味儿也会比较浓烈，这些都是招致危险的不理智。所以，乔尼决定射杀一只体积中等的年轻羚羊。

再次窥察一下四周，并无潜伏的猛兽靠近，便悄悄取下背上的狙击步枪。这个距离狩猎，就像叉子杵起瓷盘里的牛排，再简单不过。

狙击准镜中，一头刚刚摆脱母亲守护的小羚羊，正悠然自若地嚼着草茎，它头顶没有犄角，一双水润漆黑的大眼睛，不时朝乔尼的方向定睛一望，好像预感到死亡，但又不确定，最后，它仿佛不想自己吓唬自己似的抖抖耳朵，甩一下白毛尖儿小尾巴。

四周的鬣狗，仿佛预先警觉到了乔尼的存在，预警似的发出呜嗷呜嗷地呻叫，更像彼此招呼，准备哄抢乔尼击中的羚羊。

“砰！”一声脆响，打破草原上枯燥的沉闷，呼啸直飞的子弹，在无数蒿草的上层，冲开一条直线，直奔小羚羊的眉心，瞬间炸出一个肉孔，周围的皮肉，犹如起开一半的啤酒盖儿。

大片的斑马群和羚羊群，先是惊得一愣，随即朝身后那片稀稀拉拉的树林云涌窜去。原本祥和的草原，危险的暗流像从突然破裂的管道喷出，整片大地黄土飞扬，沸腾了起来。

乔尼火速起身，挎好狙击步枪朝猎物奔去，其余鬣狗追随着兽群，一颠一簸地跑着，意图趁乱扯咬住一头斑马幼崽。

枯黄的蒿草，磨得乔尼腰肋难受，也掸掉不少汗水，乔尼不由舔舔干裂的嘴唇，给自己肤表补些水分，虽然这只能是心理作用。

跑到近前，小羚羊额前压倒的枯草已浸染血红，紫黑的血浆外流，其间带有崩碎的乳白脑浆。乔尼一把抄起小羚羊，扛在肩头转身飞跑，往刚才歇息的山腰上奔。

那群追赶斑马群的鬣狗，忽然掉头朝乔尼追来，仿佛是乔尼抢了它们的猎物。乔尼左手揪住肩头的羚羊耳朵，右手拽出屁股后面的fn57手枪，准备让这些难缠的家伙吃点苦头儿。

追过来的鬣狗群，大概有十一二条，它们分布在乔尼两侧，边一瘸一拐地跑，边歪头淌着口水，痴迷斜视乔尼肩头的羚羊。

“叭叭，叭”眼瞅着到了山脚，马上就得弓背往上攀登，却有三条鬣狗猛然加速，窜到乔尼前面。

乔尼明白，它们这是调整队形，准备扑上了来。“嗷嗷嗷”三只屯着肚子的鬣狗，没来得及拦到乔尼前面调头，便给子弹一下打倒在草地上，就着奔跑的惯性，咕噜噜翻滚起来。刺耳的惨叫声，震得耳膜收缩。

其余鬣狗见同伴惨死，立刻刹住脚步，嗷嚎一声往回跑，再没一只敢遛着乔尼跑。

乔尼挺松一下肩头，让扛着的羚羊搭稳些，兽血顺着乔尼的胸膛滑滴，左侧凸鼓的胸肌，染成了鲜红，干燥的皮靴头儿，把坠落的血点绽成梅花状。

只要上到山腰歇息的位置，就可以抽出匕首屠宰。因为放干净兽血，再掏空羚羊的内脏，重量会减轻很多，扛回去的路上好走些。

仅用了四分钟，乔尼便攀登上那块儿屋檐似的石层，拔出亮闪闪的匕首，噌一下抹断小羚羊的咽喉，使它身子斜控向下，粘稠的血浆顺着青黑石壁溜滑，没多远就给强烈的太阳蒸发，变得果冻一般凝固，仿佛一条蚯蚓，没爬几步便干死在暴晒的岩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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