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兵杀手自我救赎 201渡海

小吊床像个睡篮，晃晃悠悠的拉着乔尼在梦中摇摆，乔尼原以为会在南非的好望角登陆，杜莫的话令乔尼思考了一夜。“嗨，乔尼先生，我们的潜艇就快靠近亚桑比克海峡了，难道你还愿意在这蜗角大的舱室睡到天亮吗？”

这个黑人厨子，每次出现都是先闻其声后见其人，他很了解杀手的特性，假如在乔尼睡觉时或者不经意间，突然出现并靠的乔尼很近，被攻击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他的谨慎也让乔尼觉得他是个睿智老道的家伙。

“噢，现在唯一比你的糕点更能打动我的，大概就是新鲜空气了。”乔尼抹了抹惺忪的睡眼，看着一脸惊喜的杜莫。他那白的刺眼的牙齿，总是和黑亮的脸颊相互烘托。“我给你拿一面镜子，再拿一把梳子，等一会儿上了艇台呼吸新鲜空气的话，海风就不会吹乱头发了，哈哈。”说完，杜莫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乔尼越来越琢磨不透他，或许他知道生还的可能几乎为零，所以想在乔尼仍活着的时候，尽量补偿一下乔尼。杜莫很快拿来了镜子和梳子，像他痴迷做糕点那样，兴致盎然地为乔尼梳理着长发。

一张残破的镜子里，满脸的划伤仍未全部消退，这些伤痕，让乔尼回忆起在苇荡中的奔跑，许多干枯的苇叶，在乔尼急速窜过的瞬间，将脸颊划的瑟瑟刺痛。

杜莫认真帮乔尼梳理，那胖乎乎的黑手，撩起乔尼长发的瞬间，显露出更多的伤痕。他渐渐收敛了嬉笑，仿佛意识到乔尼曾经受过的磨难。那是一种男人的沉重，杜莫也是男人，他应该也爱过一个女人，所以能感受的到。

“乔尼先生喜欢什么颜色，乔尼找个皮筋儿帮你把长发扎起来，一会儿上去吹海风会轻松许多。”杜莫的细心把乔尼从盆谷凹地的思绪拉了回来，乔尼木然了一会儿，说到。

“噢，那就红色吧。”心不在焉的说完，杜莫急忙把肥胖的小手伸进裤腰口袋，抓一堆儿五颜六色的皮筋儿，很快摘出一根红色，他很为自己的准备得意。

扎起长长的马尾之后，杜莫又抱着另一块镜子，站在我身后让他看到。“谢谢你杜莫，我想现在是该走动走动了。”话刚说完，蓝眼睛的大副走了进来。

“潜艇已经出水，大家抓紧时间上去透气吧。”乔尼心的立刻澎湃而起，虽然此刻与索玛她们分隔半球，哪怕上去朝她们所在的方向望一望，也使乔尼莫大安慰。

这次深海航行，也憋坏很多艇员，他们早早跑上了海面，让清新的海风，涤荡一下肺部尘埃。当乔尼走出潜艇，却不是脑海中想的繁星闪烁朗朗夜空，淅淅沥沥的冷雨，浇打在每位披着油亮雨衣的海员身上。

“给，乔尼先生，这是您和我的潜水服。潜艇现在位于留尼汪的东南角，不能再继续送我们靠近，假如进入该岛十二海里以内，法兰国人的巡逻核潜艇，就会不客气地击沉我们。”

杜莫的话令乔尼大吃一惊，他想和乔尼一起，趁着漆黑的雨夜，偷渡上留尼汪岛。这个黑胖的家伙，对乔尼挑逗性的眨了下眼睛，好像在说：“怎么样？没想的吧，科多兽的体能非同一般。”

望着看不到任何陆地的漆黑海面，乔尼不自觉咽了口唾沫，这种超难度的非法入境，另常人无法想象，就连乔尼自己，也是第一次被杜莫带领着尝试。

“全体立正，敬礼致意。”蓝眼睛的大副，站在舱门口处突然喊到。紧接着，那些雨衣油亮的海员，瞬间列成仪仗队，冲着漆黑的夜空鸣枪。这么唐突的举动，令乔尼有些茫然，杜莫冲乔尼嘿嘿一笑，拍拍他那滚圆的肚子，面向蓝眼睛大副行了军礼。

通往非洲海岸的日子里，大副和艇上的船员都对乔尼很好，即使处于利用目的，但也相当注意尊重乔尼的人格和自由权。乔尼也随杜莫一起，面向大副回致了军礼，感谢他几日来的招待。

背上一些必备物品，杜莫与乔尼每人怀抱一只冲浪板，如两条跃起水面的海豚一般，扎入冰凉刺骨的黑色海水。杜莫和乔尼的腰上，有一根极富弹性的尼龙绳，假如遇到巨浪，被砸压在底下，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这一刻，乔尼渐渐察觉出杜莫的睿智，若要共谋大事，就得需要兄弟般的诚意，关键时刻相濡以沫，挺过重重难关。他之前努力与乔尼培养友好的关系，想必正是这方面的原因。

“乔尼先生，我们先划游一会儿，让身体慢慢暖和起来。”他像头肥胖的河马，一边抱着冲浪板奋力蹬水，一边积极的和乔尼保持对话。

“杜莫，知道我现在最羡慕你什么吗？”他听到乔尼在喊话，便忙将左耳朝乔尼倾向了些。“哈哈，你是羡慕我的厨艺？或者羡慕乔尼黑亮的皮肤。”听完杜莫的话，乔尼不由得好笑。

“都不是，是你的脂肪。”乔尼又大喊了一声，然后摆正头部，专心致志的朝前划游。冷雨夜的海水，像无数冰碴，身体犹如在钢针堆里翻腾，浑身说不出的刺痛感。

“你要是冷的挨不住，可以拿出块儿高卡路里的巧克力，这里面包含着黑人大量的血汗，能提供给你充足的热能。嘿嘿，要是游水累了，就由我来拖着你走。”

杜莫的话很诚恳，但此时雨水浇灌的紧密，宫墙高的浪头不定时掀起砸下，如凌虐一对相依为命的蚂蚱，乔尼又怎能让这胖乎乎的杜莫冒险。

其实，假如乔尼现在变卦，完全可以让杜莫拖着乔尼前进，趁他体力消耗大半的时候，摸过去宰了他。因为下海之前，乔尼俩身上都配备了应急的匕首。万一其中一个死掉，可以及时割断绳索；若遭受小体鲨鱼的袭击，还可捅它几刀，用来防卫。

游了大概两个小时，杜莫也有些吃不消，对着黑色天空掉下来的细雨抱怨：“他奶奶的，脂肪都快成冰冻奶酪了，现在要是能有一张温暖的大床，找个温软如玉的美人抱上一会儿，就算拿总统的职位我都不换。”

杜莫说完，并没哈哈大笑，乔尼知道他早没了笑的力气。乔尼们又彼此沉默，一丝不苟的往前划游。其实，蓝眼睛大副已经把小型核潜艇开进了国际法禁止的领海，因为，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前方海洋的尽头，渐渐出现了陆地，从那一小撮儿远影，乔尼和杜莫都欣喜若狂地知道，那就是留尼汪岛，这次任务的第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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