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音 第[八]章 乔瑟夫·科尔

威尔的话音刚落，酒吧的角落里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些许婴儿的啼哭声，一群怪异的人形怪物从教堂的拐角处朝他们跑过来，借助酒吧的火光，艾兰很快看清楚那群怪物的真面目，他们有些是婴儿，有些身形似小孩，但是他们全身都有或多或少的烧伤，他们有些动作敏捷，有些行动迟缓，有些甚至在地上爬，他们有的叫声凄惨，耷拉着破烂的头颅，有些脸部被烧的模糊一片，有些皮肤被烧伤至焦黑混着血液覆盖全身，以极度怪异扭曲的步伐朝着他们靠近，这群东西已经明显不是活物，艾兰毫不犹豫举枪就射，然而，中弹的怪婴们并没有减慢一丝脚步。有些断了腿的怪婴，继续哭叫着朝他们爬过来，而头部中弹的怪婴，渐渐地变成了黑色的灰，消散在空气中。

“朝他们的头部射击！”艾兰喊道，三人枪法并不差，越来越多的怪婴变成了灰烬，然而整体数量却并不见少，他们边打边退，眼见子弹即将耗完。

“我们需要燃烧弹，再丢一瓶生命之水”紧急关头艾兰从腰间取下一个手榴弹捏在手里，看向威尔。

“那一瓶已经是我的珍藏了，本来准备用来好好享受好几个夜晚呢”威尔摊了摊手。

“那你的小金库还有什么可以用的么？”艾兰扔出了手榴弹，随着爆破声，又有一片怪婴化为了灰烬，然而怪婴群里的空白很快被更多的怪婴填满。

“目前只有半片面包，相信我朋友，对眼下毫无作用”威尔一边射击一边打了个响指，拿走了艾兰最后一个手榴弹，熟练地用嘴拉开拉环，扔了出去“赶紧跑吧！不然你以为之前几次我们怎么活下来的？能干掉刚才刚刚那个‘蜘蛛侠’已经算是中了头奖了！”

“跑啊~~跑啊~~”早就用光子弹的乔瑟夫已经先行一步，他以一种夸张的姿势朝后跑去，还没等他跑过路口，差点和面前的怪婴撞了个满怀，怪婴群从三个方向围过来，数量比之前的还要多。乔瑟夫一个紧急避让，撞到了路牌杆上，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嘻嘻”虽然声音很微弱，乔瑟夫还是注意到了这夹杂在一阵啼哭声中的不和谐的笑声。他从地上迅速起身，他将路牌杆踢断，在手上挥舞着，和围过来的怪婴们保持着距离，一边冷静地观察着战场。

威尔本也朝他这边跑来，看到他目前面临的情况，又折返回去，用手枪不停地朝着靠近他的怪婴射击，嘴里还在骂着什么，他是很久没有看到他这么懊恼的样子了，被射中头部的怪婴渐渐化为灰烬，然而很快有新的怪婴填补上来。

艾兰比威尔要更靠近那些怪婴，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掏出了一把匕首，用一种类似中国武术的功夫在怪婴之间游走穿梭，身手异常敏捷，手中的每一刀都刺中了怪婴的头部。在他面前消失的怪婴要比威尔用手枪干掉的还要多，但依然无济于事，仿佛干掉一个，会有十个怪婴填补上来，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烧焦的小孩，密密麻麻全是恐怖的脸，伴随着凄惨的哭声朝他们靠近。

乔瑟夫挥舞着杆子，砸在不停向他围过来的怪婴身上，突然他感到脚踝一阵刺骨的冰冷，他低头看去，原来一个很小的怪婴已经爬到他的脚下，怪婴伸出那只焦枯的手，握住了他的脚踝。他用杆子迅速戳爆了怪婴的头，他无暇检查自己的脚，挥舞着手中的杆子单脚跳开，一边跳一边狼狈地攻击试图靠近他的怪婴。

“嘻嘻”又一声不易察觉的笑声传入乔瑟夫的耳朵里，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却更加警觉地观察四周，他看向笑声传来的方向，那里的怪婴更加密集。于是他以一种更加夸张的姿态跳跃着用杆子挥舞驱赶着怪婴，朝着笑声的方向前进。又一阵笑声传来，他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继续朝着笑声的方向靠近

威尔清理掉他和艾兰之间的怪婴，转头看向乔瑟夫，他像一个跳梁小丑般边做着滑稽的表情一边跳舞似得挥舞着自己手中的一根破木头杆，而他的四周全是怪婴，眼看他即将被怪物团团包围。威尔跑向乔瑟夫，射击着他身后的怪婴，试图给乔瑟夫打开一条退路，然而他发现乔瑟夫并没有撤退的打算，他反而一边做着滑稽的动作一边朝着怪婴最多的地方前进。突然，乔瑟夫的跳跃的身影从矮小的怪婴群中消失，迅速被怪婴淹没。“你们这些畜生！”威尔愤怒地射击着怪婴，然而于事无补。

“你们看好了！射击这只小怪物！”随着乔瑟夫的嘶吼，一根木杆从怪婴群中升起，木杆上挑着一只体型很小的怪婴，不同于其他的怪婴，这只虽然也是全身布满了烧伤，却有着完整的五官。甚至你可以从她的眼中，看出惊恐。威尔对着木杆上的怪婴头部连射三枪，有两枪打中，突然间，所有的怪婴发出了惨叫，声音大到差点刺穿威尔的耳膜，随着木杆上怪婴的尸体渐渐地变成灰烬，其余的怪婴也都逐渐消失。只剩下乔瑟夫虚弱地躺在地上。

威尔和艾兰迅速跑过来，检查乔瑟夫的情况，他的全身布满了小小的手掌印，皮肤上到处都是严重的冻伤。“嘿嘿，我赌对了，这个嘲笑我的果然是本体……”乔瑟夫对着威尔骄傲地笑了一下，便昏死过去。

“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尽快给他治疗”艾兰对着威尔说道。

威尔撇了一下嘴，指着躺在地上的乔瑟夫“没有了小丑，我们现在可出不去。”

威尔的话音刚落，十字路口处又传来了金属摩擦的声音，伴随着低吼声和沉重的脚步声，一个两米有余的巨人出现在艾兰和威尔的眼前，他赤裸的上半身有着爆着青筋的壮硕肌肉，他的样貌隐藏在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三角形金属头盔内，给艾兰和威尔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更别提那把用铁丝缠绕在他右手臂上的那把巨大的斩马刀，拖在地上的刀尖被摩擦出耀眼的金色火花。

巨人也仿佛透过头盔看见了威尔和艾兰，他略微顿了顿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威尔举枪射击掩护，子弹打在巨人的身上，毫无作用，他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艾兰蹲在乔瑟夫旁边，将匕首瞄准巨人持刀的手腕处扔了出去。然而被巨人察觉到，略微闪过，匕首嵌进了他的前臂，却没有影响到他举起他的大刀，巨人低吼了一声，加速冲了过来。

威尔清空了他的弹匣也没阻挡住巨人，他看了看地上的乔瑟夫，拿起他的木杆，抵挡巨人的大刀，然而斩马刀如折断一根树枝一样斩断了木杆，眼看即将朝着威尔的脖子斩下。

“噹-”静谧教堂的钟声响起，巨人的刀锋在离威尔脖子两寸的地方突然停住，他的动作仿佛冻结了三秒钟，然后便转过身，收起刀，迈着沉重的步伐，拖着刀向来时的路口走去，很快，他的硕大的身形便消失在一阵迷雾中，只有地上的火花时不时地闪烁着，以及他的脚步声，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直到完全听不见巨人的脚步，紧张到全身僵硬的爱兰和威尔互相看着对方，艾兰满脸污垢，身上四处是黑色的油污，金色的头发上也是，用蓬头垢面来形容毫不过分。威尔则是满脸的汗水，由于极度惊恐而放大的瞳孔瞪着艾兰。

“你们怎么了？”直到耳边传来的声音打破寂静，乔瑟夫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他们这时才发现，乔瑟夫身上的手掌印已经全部消失，之前的冻伤仿佛也没有存在过。而离他们不是太远的那个酒吧，也已经恢复了原样，仿佛那场火，从来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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