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所有宾客身份记录完毕。
宾客身上所带物品也检查完毕。
朱标和朱樉朱棣等人坐过那桌酒席周围,也被仔细搜索了一遍。
两名锦衣卫佥事,拿着厚厚的两沓名簿,来到毛骧面前。
“大人,属下仔细盘查过每一个宾客,没有可疑之处。”
“事发时太子殿下和秦王晋王等人所坐那一桌酒席周围,我等也派人仔细检查过,没有陷阱机关一类。”
“不过,还有几个人没有调查,大人您看…”
两名锦衣卫佥事将目光看向凉亭里的秦王朱樉、晋王朱棢、燕王朱棣,以及吴王朱橚。
毛骧点点头,走到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正脸色阴沉看着,仍在大声痛叫的朱标。
都过去两个时辰了!
太医们也给朱标换了好几种解毒止痛的药。
可是朱标的症状还是没有得到丝毫缓解!
“陛下…”
毛骧走到朱元璋身边,小声的把调查结果告诉了朱元璋。
最后和那两名佥事一样,迟疑了一下说道:
“现在,只有秦王晋王等人还没有接受调查。”
朱元璋闻言抬起头,用异样的目光盯了毛骧好半响。
调查秦王、晋王、燕王,还有吴王!
也就是说…
朱元璋眯了眯眼睛。
“老二老三老四老六!你们过来!”
朱元璋大手一招,把秦王朱樉、晋王朱棢,还有燕王朱棣吴王朱橚四兄弟叫了过来。
他用一双冰冷的眸子看着这四个人。
看的朱樉朱棢等人心里发毛。
但是片刻后…
朱元璋挥挥手。
“所有人都接受了盘问和调查,你们作为皇子也一样,锦衣卫问你们什么,你们就答什么,问完了早点过来。”
朱元璋说的很随意,眼睛却死死盯着朱橚朱棢每一个人的反应。
然而…
朱樉朱棢还有朱棣朱橚四个人,没有任何的犹豫,
四兄弟大步走向旁边一名手捧着名册的锦衣卫。
看到这一幕,朱元璋心里松了口气。
可同时他又想不明白。
朱标的事,似乎不像是朱樉朱棢四兄弟当中做的,也不是在场其它宾客做的。
那到底是谁做的?
难不成真的是意外?
被风刮来一只身份不明,毒性极其猛烈的毒虫,
恰好落在了朱标背上,咬伤了朱标??
…
几步之外,朱樉朱棢四兄弟正接受着锦衣卫的问询。
朱樉因为年纪最长,排在最前面。
朱樉表面很是配合的张开双臂,语气却有几分倨傲和不耐:
“问快点,陛下还在等本王呢。”
盘问朱樉的锦衣卫,并没有因为朱樉的身份有所顾忌,
他一眼看到朱樉腰间悬挂的一个小物件,伸手指了指:
“秦王殿下,请把这个解下来。”
朱樉皱眉:“这个?这有什么好看的,这是本王刚从集市上买来的一个小把件。”
“请殿下把它解下来,属下需要查看。”
朱樉面前的锦衣卫重复了一遍。
朱樉皱眉,很是不爽。
他眼里带着一丝火气解下腰间的小物件,重重拍在这名锦衣卫手里。
这名锦衣卫接过朱樉手中物件,闻了闻,又看了看,发现了一个小机关。
检查完毕,这名锦衣卫不动声色把东西还给朱樉。
“哼!”
朱樉再次不爽的一把夺过小把件,别在腰间,一脸倨傲的走到旁边。
接下来是晋王朱棢,燕王朱棣,吴王朱橚。
四兄弟被盘查完毕,回到朱元璋身边。
刚才盘问四人的那名锦衣卫,在锦衣卫指挥使毛骧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毛骧听完,脸色有些微的变化。
“陛下。”
毛骧把那名锦衣卫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和朱元璋说了一遍。
朱元璋脸色一变,猛地回过头,眼神冷冷的看着秦王朱樉。
秦王朱樉本来就是个神经有些大条的人,见自己父亲突然这样看着自己,下意识便有些慌乱起来。
“父…父皇…”
“把东西交出来。”
朱元璋脸色阴冷,沉声低喝。
“什…什么东西?”
朱樉满头雾水。
朱元璋用手一指朱樉腰间一个的小物件:“就是那个东西!”
朱樉更疑惑了,不明白自己父亲为什么发火。
见周围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朱樉一脸委屈的低下头,解下腰间物件,递给自己父亲。
“这是儿臣在集市上买的一个小玩意,就是用来辟邪的…”
朱樉咕哝着。
毛骧接过朱樉递过来的铜制小物件。
这个铜制小物件呈圆形细管状,外面一根,里面还套着一根。
外面的细管外壁雕着一些花纹,中间有个绿豆大小的圆孔。
里面的细管同样雕刻着花纹,不过却是镂空雕刻,除了布满许多细如针眼的小孔外,中间位置也有一个绿豆大小的圆孔。
管子里面装着一些黑色、土黄色还有绛色等等的细微颗粒。
如果用手拿着较细管子一头转动,可以让两根细管中间圆孔对上。
毛骧很快就弄清楚了机关,演示了一遍。
朱元璋看的一张脸阴云密布,点了点下巴示意太医署的人过来。
“这是…”
几名太医署的人拿着铜制筒状小把件看了看。
起初只是有些怀疑。
等到圆孔对准,抖落出里面一些泥土,和一点绛色的细小颗粒,凑到鼻尖闻了闻。
“是泥土…”
“还有蜂蜜…”
一名太医低声道。
然后几名太医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眼朱樉,不再说话。
“什么蜂蜜?明明是天君七色土。”
朱樉不明所以,皱着眉头走来,一把抢过铜制小把件。
他自己倒出了一些绛色的小颗粒,闻了闻又看了看。
确实是蜂蜜。
可…
“是蜂蜜又怎么样…”
朱樉皱着眉头,神色间有些不服。
一名太医提醒道:“殿下,如果是蜂蜜,那这样的小物件用来养些蚂蚁蜜蜂什么的做做乐子,可就再合适不过。”
养蚂蚁蜜蜂?
朱樉后知后觉,眼睛转了转,脸色一变。
他正要开口解释,就听一声雷霆怒喝响起: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朱樉如遭雷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父皇!儿臣没有,儿臣买来这个东西,只是…只是因为听人说佩戴在身上可以多子多福!儿臣冤枉!”
朱元璋沉着脸:“我什么都没说,你就已经‘没有’‘冤枉’的开始为自己辩解,不是不打自招是什么?”
朱樉整个人呆住,欲哭无泪。
“父皇,儿臣又不是傻子,这不明摆着你们都怀疑起了儿臣,儿臣又岂能不为自己辩解?”
朱元璋压制着怒火,冷漠的闭上双眼道:“来人。”
“不!父皇!”
朱樉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抓着自己父亲的长袍大哭。
“重八!”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马皇后走了过来。
“这件事恐怕有误会。”
“对!母后!就是误会!”
朱樉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向着自己母亲爬去。
他抱着自己母亲的腿哭道:“母后,孩儿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养毒蜂的,
孩儿只是听那贩子说,这里面装的是天君的七色土,是被天君赐过福的,佩戴在身上可以多子多福。”
朱樉的侧妃邓氏这时也走了出来,跪在地上道:
“父皇母后,殿下没有撒谎,此事他对儿臣说过,儿臣也是知道的。”
朱樉用力点头,然后看向自己父亲。
“父皇,儿臣绝不敢有害大哥之心!!”
说完朱樉信誓旦旦的举起几根手指。
朱元璋没说话,只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朱樉。
对朱元璋来说,哪怕朱樉朱棢朱棣还有朱樉四个嫡子出事,长子朱标也不能有半点闪失。
因为朱标是他苦心培养半辈子的大明储君,耗尽了他的心血!
但眼下有太多人在场,朱元璋不好单独审问朱樉。
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脸色快速恢复平静,朱元璋淡淡道:“毛骧,派人把秦王带到武英殿。”
毛骧领命,招手叫来几名锦衣卫。
朱樉闻言脸色狂变,抱着自己母亲马皇后的腿不肯松手。
“不!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母后,你救救儿臣!”
马皇后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气,看着朱樉略带一丝责备道:
“你慌什么,你父皇只是问问你,如果你真的是无心的,他自然不会怪罪你。”
朱樉犹豫了一下,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眼里含着泪,埋着头跟随着几名锦衣卫离开了。
朱元璋站在原处,心头一片阴霾。
虽然还不能确定事情是二子朱樉做的。
并且也无法断定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只说这个儿子平日里的所作所为,
宠幸侧妃,虐待正妃,苛待下人。
还听信什么天君,什么七色土,什么多子多福,
就已经把他这个做父亲的气的够呛。
今天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逆子!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朱元璋知道自己就算有心,这场寿宴也无法再进行下去。
他转过头有些歉意的对马皇后说道:“妹子,对不住了,这事都怪我,是我没安排好,才让老二这混账东西破坏了你的寿宴。”
马皇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安抚了马皇后,朱元璋转身看着凉亭里的几名锦衣卫:“你们几个,把太子抬到坤宁宫的偏殿好生照料。”
“是,陛下。”
目送朱标被抬走,朱元璋再转身嘱咐朱棢朱棣两人:
“老三老四,你们去告诉所有人,愿意留下喝酒的继续喝酒,要是想回去,那就回去,反正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儿臣遵旨。”
朱棢朱棣两人躬身领命。
该交待的都交待了,朱元璋现在只想弄清楚,
今天这件事情到底只是朱樉无心闹出来的祸事,
还是这个孽子,听了谁的蛊惑,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他大步走向远处。
马皇后也带着人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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