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模范家庭 第五十章 偷粮

周为民带领第二队工作，大家分到的口粮比其他队多，他们听说孙成龙的事都非常气愤，也同意采取措施给孙成龙制造麻烦。

周科南提醒道：队长，你怎么忘记了？我们原本计划留点应急粮和牲口粮，还要磨点麸子喂牲口。后来你说今年丰收，要响应党的号召多卖余粮支援城市，结果大部分存粮都被拉走了。

王路笑着说：就是这样。

周为民突然豁然开朗，笑了起来，竖起大拇指。尽管他心里还有些担忧，但他知道自己对付的是坏人，不算是欺负人，更不算对不起党和人民，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粮管所的孙成龙看到已经四点半，就宣布下班，那些远道而来的人因为没能及时交上粮食而焦急万分，只能在现场过夜，明天一早再去排队交公粮

他嘴里哼着：“白菜灯赛蓬松，摇头散发的芫荽灯，黄瓜灯一身刺，茄子灯紫荧荧，韭菜灯赛马鬃……”走向放麻袋的地方，他今天至少藏了一百斤的麦子，兴高采烈地计划着悄悄把麻袋背走，分批带回家。

但当他提起麻袋，立刻发现不对劲。慌忙打开一看，他愣住了：麻袋里除了一些土和石头，哪里还有麦子！

到底是谁干的这事！

他下意识地想要大声抱怨，但瞬间意识到自己不能公开声张。这不是望仙镇，更不是孙家官庄。

他觉得自己吃了一个巨大的亏，只能心有不甘地忍气吞声。他赶紧数数口袋里的钱，虽然金额不少，但和失去的粮食相比，他觉得亏本了。

他决定先搁置这个问题，明天他会多搞些粮食，然后拿回家给老丈人。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样子，准备回办公室收拾收拾以准备下班。就在这时，有人喊住了他：“小孙，所长回来了，正在找你呢！”

孙成龙急忙脱下身上那件蓝色的工装，洗洗因为藏麦子而弄脏了的胳膊，梳理了一下头发，用毛巾擦掉脸上的汗水。他觉得自己看上去还算整洁利落，迅速赶到所长办公室。

他敲门探头进去，笑着说：“王所长，您找我。”

王所长神情严肃，正在查阅一封信件，“小孙，你来这里多久了？”

孙成龙急忙走过去，搓着手，装出一副老实下属的样子，“回所长，我来了大约一个星期……十天左右。”

王所长冷笑着，“才十天？才八天吧！孙成龙，你真是敢打快枪啊。我在这里已经待了八年，也没敢如此嚣张！”

他啪地把一封举报信在桌上拍了一下，“难道公粮交纳还得通过你这一关？不给你好处就交不上光荣公粮？孙成龙，你真是胆大包天！”

所长知道了！孙成龙感到冷汗如雨，粗腿开始颤抖。他是凭借与副所长的关系进入这个职位的，并且在工作中充分利用了这个优势。他作为收购员和过秤员，都利用这个机会进行了不正当的行为，但他从未背叛过副所长。那么，是谁揭发了他呢？

也许是会计吗？或者是保管员？

也可能是保管员，他发现了自己隐藏的麻袋？

不对，保管员不可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

孙成龙瞥了一眼那封信。尽管是用铅笔写的，纸也很普通，但字体非常漂亮。从字迹上看，写信的人似乎有过练习，说不定是一位读过私塾的老书记员写的。

难道是被自己殴打过的队长吗？

这不可能。

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见到所长，一般人又怎么可能见到所长？这个办公室又不是随便进入的。

王山林看着孙成龙那副心虚出冷汗的样子，冷笑了一声，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说道：“孙成龙，你最好交代清楚。”

孙成龙还想抵赖，但王山林不肯再虚张声势，直接站起来亲自翻他的口袋。孙成龙根本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因为他每天的钱都揣在口袋里，所以一下子就被翻了出来。

里面有最大的一元钱，小的有一分、两分、五分……每一张都皱巴巴的，被攒得都是汗水，湿漉漉的，还散发着不好闻的味道。

王山林不断地冷笑着，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孙成龙，有人举报你在粮食称量时进行了偷窃行为，所以我们要重新过秤你今天收到的所有粮食。如果发现超过五十斤的误差，你就等着被送到县委去吧！”

“所长，所长！”孙成龙吓得双脚一软，瘫在地上，“我交代，我交代。”

他已经毫不怀疑地认为所长什么都知道。

于是，他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切……

王山林趁机让他写下坦白书，按手印并签名，然后收了起来，笑了笑，对孙成龙说道：“你看，我们双沟镇的形势复杂，你并不适合我们这里的工作。我们以前的小王从来不会做出像你这样糊涂的事情。他一直正直负责，各个生产队长都说他办事公正，对群众一针一线都不拖欠……”

孙成龙对于发生的一切并不理解，他心中只有愤怒，他想弄清楚到底是谁举报了自己。经过排查，每个人都显得可疑，每个人都成了他的敌人，甚至连过秤员也被怀疑。

因为他什么都知道。

他怀疑过秤员是王所长的内线，被利用来排挤自己。

他认为自己今天偷的麦子已经被人拿走，很可能是王山林所为！他觉得王山林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从第一天就知道，但一直忍耐以待机会。

他认为王所长是否干净？他认为自己只是拿了一点点，而这个地方每年有成百上千万斤的粮油，王所长能够少拿吗？比起他的贪污，就算拔他的汗毛也比不上。

然而，他对自己当前的低职位感到无奈，只能忍气吞声。

至于粮管所内部的斗争和干部之间的争权夺利，这些对周科南等人来说是意料之外的。但是如果孙成龙被调走，原来的收购员回来，对他们这些生产队来说自然是件好事。

周科南和安静回家后，把买的东西给周敏茹看。周敏茹直接让他们把东西都搬进屋内收起来，不要放在外面。

张成一直对那口铁锅念念不忘，甚至在吃午饭时都盯着锅发呆，说道：“我娘说家里的锅都漏得没法修了，都是洞洞眼，一做饭就冒出怪味儿……”

可周敏茹并不喜欢听，她觉得每家都要养活一大家人，他们娶儿媳妇又不是娶整个家族，如果自己家连个锅都买不起，还能干什么呢？在周敏茹的观念中，她不只是善良和好说话，她从来都不缺乏亲戚之间的帮助，不需要多余的援助，这就是周敏茹的原则，她习惯以这种方式处事。

周科南看到周木心还在认真地帮他们加工木头，他认为周木心做得比自己还好，于是决定不去添乱，他和安静商量道：“我去借地方拉车，咱们去望仙镇运输石头。”

周木心听后说：“你怎么说你没脑子，她怀着大肚子你让她去？我在这里足够好，为什么不让我去？”

周科南解释道：“你是个木匠，不是石匠。”

周木心已经帮忙加工木头给他们很大帮助，这是周木心自愿做的，明白拉石头这种体力活不应该让他去做

更不要说，如果外人去了，周木心的妻子安静怎么能施展自己的才能呢？

这只会帮倒忙。

我虽然不是石匠，但毕竟也是男人啊。周木心对于周科南叫安静这个孕妇去拉石头而不是叫自己，感到很愤怒！

如果周科南单独叫他去拉石头，他可能还不一定去，但是叫安静而不叫他，他觉得这是瞧不起人，根本没有考虑到人家与他不熟悉，不好意思让他去的情况。

安静说道：盖房子最重要的是木头和砖墙，拉石头是最简单的，你干嘛要去呢？你还是好好做我们新家所需的木匠活吧，这个工作又累又麻烦。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在装修房子时，木工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