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模范家庭 第二十九章 分工合作

今天他打算给二队那些不服管理的家伙一个教训，让他们出洋相，丢人现眼！看他们还敢不听从他的指挥。

“村民们、队员们，晚上好！今天我们召开这个会议，是为了响应党的号召，进行一场全党全民的激烈而紧迫的战斗总动员！”

下面的人开始嘲笑他不会用词造句。

张有才继续复述他的那个“一只麻雀一年少吃一斤粮食，一只耗子一年少吃两斤……周家庄省二十万斤粮食”的说法。

底下有人嘀咕道：“大队长不是说省十万斤吗？怎么又提二十万斤？没种地瓜，我们可能连十万斤都收不到“这不是有地方亩产三千斤的吗？我们也要跟上形势。”

我很疑惑，为什么别人可以亩产三千斤，而我们却没有？

你真是不了解，肯定是地瓜，他们在忽悠人呢。

我们地瓜好像也没有到三千斤吧。

…

我早就说了，每个人至少有六十只老鼠的任务，现在已经过去十天了，至少一家也应该交出十五只来完成任务，为除四害大会贡献一份礼物！除四害是全党全民的大事，人人除四害，家家讲卫生，有利于生产，有益于健康！

有人喊道：“说的是一年一人要抓六十只老鼠，也没有说非得现在交啊，等忙完夏收夏种再抓也可以啊！

张有才生气地哼了一声，然后他的大儿子张金焕就喊道：“这些老鼠正在吃粮食呢，等夏收结束再抓就会将粮食都毁光，还有什么用？

赵化民等人跟着起哄说：“就是啊，如果祸害光了再去抓，有什么意义？

一时间，两派意见不同的人开始争吵起来。

张有才说：“别吵，别吵，上面有规定，不仅交公粮是农民的光荣义务，除四害也是我们农民的光荣义务！城里的家家户户都在除四害，我们农民怎么能落后呢？学校里的小学生都组织除四害，我们怎么能落后呢？

如果任务完成得不够，我们是有惩罚措施的。他板着脸，试图展示一副有威严的样子，可惜大家都很了解他，尤其是老人们中的一些人对他并不在乎，所以并不会害怕“大队长，真的要扣工分吗？”有人喊道。

立刻就有人大声抗议说：“凭什么扣工分？我们收麦子不是为了为社会主义做贡献吗？难道不需要把麦子交作公粮？你们可以抓老奸儿耗子去。”

短时间内，除四害小分队和忙于夏收的人们吵了起来，局势混乱。

周为民等人坐在那里像无事发生一样，二队的一些人围着他和周老汉儿，纷纷道歉并说好话，请求他们明天务必带头参与夏收。

吴村花说道：“队长，二叔，你们可是我们二队的主心骨，如果你们不站出来，那我们将会无所事事。我们怎么能闲置呢？”

其他人纷纷附和，并不断道歉劝说，不让周为民和周老汉儿离开。

两位老人默默吧嗒着烟袋锅子，周为民板着脸不说话，周老汉儿说道：“听大队长的话，扣工分是真的。我们家辛辛苦苦挣来的工分，不能被全部扣光，所以我们还是继续努力抓老奸儿吧。”

其他人纷纷表示：“就算要抓也得在农闲时抓，现在忙于夏收，哪有时间？我们不听他胡扯。二叔，我们保证，老老实实地跟着你们参与夏收和夏种工作，你们说什么时候抓老奸儿，我们就什么时候抓！”

周老汉儿笑了笑，“那我们先开个会吧。”

众人明白这意味着同意。

谈起来，他们又开始埋怨张有才，你只顾着除四害，谁会不支持呢？你也不能在收粮时胡乱搞事啊！张有才在上头仍然滔滔不绝，口干舌燥地说着。他灌了一大缸茶叶渣子水才喊道：“好了，我也不多说了，现在各个小分队展示除四害战斗的成果，向主席献礼！”

他的支持者们立刻跟着高喊：“向主席献礼！”一片掌声雷鸣般响起，他们得意洋洋，内心狠狠地想让二队的顽固分子出丑，狠狠地踩在他们的脸底下，让他们乖乖听话一提到展示胜利果实，二队的几个人都跃跃欲试，尤其是那个专门养苍蝇的人，但也没有敢上前显摆，毕竟他们拿的数量再多也比不上三队和四队。

赵喜东和他的父亲拿着好几串老鼠上前，一串足有四五十只，总共大约有两百只。

仅仅几天功夫，他们竟然能抓到这么多老鼠，可以说是成果显著。

每两只老鼠算三分，这就是三百多分了，比他们家里干活赚工分容易多了。

张有才得意洋洋，又开始强调一只老鼠一年要吃掉多少粮食的说辞，意在向周为民明示，正是他们这些除四害小分队的功劳，才使得村里能够有丰收的麦子，让大家都有所贡献，更加积极行动起来。

底下很多人露出羡慕嫉妒的眼神，赵喜东的父子俩得意洋洋，他的母亲和妹妹们也洋洋自豪，昂首挺胸，仿佛获得了多大的荣誉一样。

赵喜东还努力往下看，想看看周科南是否在场，是否已经流露出羡慕嫉妒又后悔的目光，是否在下面热切地注视着他。

结果他伸长了脖子找了半天，仍然没有看到周科南的踪影，他有点郁闷，这时张金焕喊道：“下一个！”

周木心用网抓到的是麻雀，他家里都是手艺人，做一个捉麻雀的网并不难，收获比赵家还多，大约有四百只，不过还要扣除掉那些被他享受美食的数量。

都不知道他们是在哪里抓到这么多麻雀的！

周木心并没有过多自豪，反而有些无趣的样子，似乎不太愿意上去展示，随意地甩掉网就准备拎下去。

这时，张有才喊道：“等一下，别走，好好给大家展示一下。大家看看，看看人家抓到的老鼠，这可是胜利的果实。一年能省下几百斤粮食。如果让它们存活并繁殖，到时候就会成千上万只，我们就会因此损失成千上万斤的粮食。队员们，你们不能麻木不仁！必须要抓起来战斗！

他振臂一呼，期待底下出现百姓热烈响应的场景他的儿子、侄子和一些支持者举起双手，热情地呼应着：“奋斗起来！

他一边大声呼喊，一边用手势鼓励其他人跟着喊。但可惜的是，只有少数二队的人参与呼喊，陈建设等人即使想喊也不敢，因为周围的人会瞪着他们。

一队的人中有不少人开始跟随起哄，也希望加入消灭四害、获得高工分的大军。

张有才挥挥手，示意大家静下来一会儿，“消灭四害是一场紧迫的战斗，如果不是老奸儿、耗子太猖獗，我们的亩产肯定能突破千斤。为什么我们没有亩产三千斤？全部归罪于他们……”

“即使它们能啃食地里的，也啃不到天上的啊。”有人嘲笑他。

亩产也不过是百十来斤而已，不必怪耗子和老奸儿把那两千八百多斤全都吃掉，这实在太可笑了。

谁！是谁！张有才突然勃然大怒，他本来想狠狠地瞧二队一眼，找个人出气，可现在终于听到有人公然嘲讽他，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张金焕立即冲到人群边上，怒声质问：“谁，你他娘的敢站出来，你以为你只会放屁？”

那个说话的人是吴村花的丈夫，虽然他会说话，但胆子不太大。听到张金焕咆哮，他立刻缩起脖子，不敢发出声音。

然而，张金焕却不打算罢休，非要找个人来借刀杀鸡，以示威风。

王大成也挥舞着一根棍子，比划指点着这个那个。

周为民看不下去，喊道：“别出洋相了，好好展示胜利的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