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看了看孔思聪，眼眸中略有好奇。
这小子应了一声，转头倒酒去了。
就是这小子，笨头呆脑，羼水都不会，只能做温酒这种无聊的活计。
就这样也敢瞧不起自己？
轻轻叹口气，孔思聪摇了摇头，此前的原主，混的可真是凄惨啊。
白瞎了诗礼传家，官绅大户人家出身的好底子。
“酒一碗，豆子一碟，客官来喽……”
柜台里的小子动作倒是很快。
一个大蓝边碗，装满了琥珀色的黄酒。
一个破旧的瓷碟里，放了大约二十来颗茴香豆。
这豆子还真不小，比蚕豆大的多。
孔思聪捻了一颗放在口中。
嗯，也就是豆子的本味和一些咸味，看来是用盐水煮出来的，实在是乏善可陈，只是算满足了内心的一点好奇心。
至于酒……
一般吧。
好在孔思聪也并不是来喝酒的。
他站在柜台前，是短袍和长衫客的中间地带。
“华老爹，你家小栓还咳不？”
“咳，咳的厉害。”
“过一阵子，刘知县处斩那个姓夏的反贼，到时候拿馒头沾点血，给小栓吃了，包管好。”
“哎，都这么说，我已经给钱打点过了。”
“这钱是花的值。”
“听说没有，这个小反贼是丁举人他们带着民壮抓的，抓的时候还不服，摇头叹息，说什么愚民之类的。还骂了丁举人几个，说他们为富不仁，读书人甘为朝廷走狗什么的。”
“气的丁举人叫人打了他几十个嘴巴子。”
“刘知县也气，斩立决，过一阵，先斩了再上报朝廷。”
“最近不稳当啊，朝廷前些年弄什么变法，结果弄的人心不古，乱象从生。”
先是短袍客说话，然后长衫客们在不远处也议论起来。
“怕什么，反贼来多少杀多少！”
“咱们绍州会不会乱？”
“是啊，绍州可没多少驻军，加起来才一队半人，还好是正经的新军。”
“不是新军反而好，新军听说都不稳当，靠不住。”
“你们放心，丁举人和王举人他们办了个团练，选了一百多民壮，有好几十支快枪！丁举人经常练兵，可比官兵还精锐的多……反贼，有多少，杀多少。”
“咱们绍州离省城也近，省城可是有接近一个协的步队驻军呢。”
“对，咱们浙省乱不起来。”
长衫客们说了一会，又把话题扯到城中青楼的女人们身上。
这就没有什么好听的了。
孔思聪默默排开五个大钱，会帐走人。
“咦，孔乙已的酒没喝完。”
“这家伙转性了吗？”
正好一伙长衫客也出来会帐。
看着孔思聪离去。
众多长衫都是面露不屑之色。
孔思聪算是给他们这个群体丢脸了。
好好的斯文人，圣人门徒，混到短袍那头去，穷困潦倒，形象又差。
“何兄，何时再拿此人逗逗闷子。”
何秀才有一次请孔思聪抄书。
故意诬陷少了物品。
令孔思聪极为狼狈。
事后在绍州城和鲁镇一带传为笑谈。
何秀才眼眸中露出笑意，说道：“最近县衙里较忙，过这一阵子再说吧……再说，姓孔的还能翻了天不成？”
“就是，孔家早完了。”
“这孔思聪翻不了身的。”
“何兄想怎么耍他就怎么耍他。”
“哈哈……想想也是有趣。”
众人面露敬意。
纷纷巴结着。
何秀才是县令刘德的幕僚，在绍州城还算有些地位的。
……
此后数日，孔思聪的恢复了日常。
替几户人家抄了书，赚生活费。
日常去酒馆打听消息。
也和王虎，王贵，闰土等人闲聊。
这些人，在码头扛活，在城里当挑夫。
消息也是极为灵通。
虽然这些人不识字，城里看起来也太平。
但孔思聪还是察觉到了异常。
人心浮动，所有人都觉得大清有点不正常。
朝廷不正常，各地官府也不正常。
议论最多的还是各地此起彼伏的刺杀案。
包括摄政王载沣被刺案，主谋者到现在还关在刑部大牢里，没被处死。
搁百年前，怕是早被凌迟了，全家十六以上男子处斩，女子一律发配宁古塔。
类似这样的事越来越多。
给人一种不安感。
另外就是发生在四川的保路运动。
普通底层百姓事不关已，也不太了解，只说四川有乱子。
大量清军奉命往四川开进，腹心之地空虚。
武昌的枪声，马上就要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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