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共枕：你好，我有病 008 五块钱？你打发要饭的呢？

出了破梦局大楼。

叶墨心情愈发郁闷。

等了这么长时间，最后居然连人家面都没有见过。

郁闷！

相当郁闷！

清晨，逐渐升起的太阳，恰好刺着叶墨的眼。

用手遮挡的同时。

瞧见院外墙下的那片阴影处，正坐着一个老头。

穿着一身破烂，头发凌乱披散在肩上。

举着一个有豁口的碗，正朝马路边来往路人要钱。

脸上的褶子一层夹着一层泥。

厚厚的污垢布在脸上。

浑身脏臭。

“给点儿吧年轻人...你心好...”

那个豁口的位置，正巧放着乞丐的大拇指。

也是方便他一颠一颠的多要点儿钱。

叶墨见过这老头很多次了。

只不过时间并不固定。

上午下午哪怕晚上都有见过他。

而且之前他还见过局里的人好心让他挪挪位置。

毕竟在破梦局门口乞讨，影响不太好。

可让叶墨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又来了！

只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种事别人管没用，难道他管就有用？

更何况，他根本不想管任何闲事。

只不过他刚要走，却被身边儿老头浑厚的嗓子叫住。

“喂，小伙子！”

声音浑厚有磁性。

叶墨转过头，奇怪看了眼老头。

就见老头晃着手里的碗，朝叶墨示意道：“喏，给钱！”

“不是，哧...！”叶墨都被整笑了。

现在要饭的都这么理直气壮了？

“你看我这么可怜，给我点儿！穷不着你富不着我的！行不行？”

叶墨也是无奈：“大爷，我没带现金...实在是不好...”

“没事儿，来小伙子，扫码！”

见老头直接从脏臭的怀里掏出一个二维码。

叶墨人都愣了。

眼睛微微一怔。

心说，这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行大爷，我扫。”

话都到这份上了，叶墨只好扫了个五块出去。

下一秒。

“收款到账！五！元！”

一道机械女声立即从老头怀里响起。

叶墨闻声直呼好家伙！

这是乞讨还怕人家骗他呢？！

本以为这事儿结束了，老头还得给他多谢几声。

哪料，老头脏臭的脸上眉头一皱。

黑黢黢的眉头成一条线：“怎么就五块啊？”

叶墨转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等叶墨张口，乞丐老头率先啧嘴，嘟囔不满道：“五块怎么够啊...五块不够吃啊...怎么打发要饭的呢？...唉！”

声音不大不小，却因为足够浑厚有力，引来了周围路人的目光。

叶墨脸上莫名其妙也有点儿臊。

“大爷，那你想吃什么？”

阴影下，乞丐老头伸出盘坐的一条腿乘凉。

“我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烧花鸭，烧雏鸡...”

叶墨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怎么这么耳熟呢？！

“哎等等，你背这么多，你吃的下吗？”

特意将重音放在背字上，哪想乞丐老头用力点头。

表情极为肯定道：“能能能！我当然能吃下了！这都是漱口菜的呀！”

见叶墨藏着笑话自己。

乞丐老头颠着碗，咧嘴笑嘻嘻道：“小伙子，你再给我五十块，我就走，保证不在这里了行不行？”

嗯？

叶墨眉头稍皱，怎么的。

这是讹上了？

“大爷，祝你生意兴隆。”

点了下头，叶墨算是明白了。

这老头脑子不正常！

正巧，院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

李姐。

虽然大家都因为叶墨实习两年半的身份有些想法。

但每次叶墨都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李姐都被叶墨聊的心里美滋滋的。

自然也说不上多讨厌。

此刻，看见叶墨站在乞丐老头旁边，像是刚聊过天的样子。

李姐上前打起招呼。

“叶墨，你怎么和这个疯乞丐还聊上了呢？”

叶墨不明所以，看了眼坐在地上的乞丐。

奇怪道：“疯乞丐？”

“你还不知道呐？我以为你来了这么久，早就知道了呢！”

看来李姐也认识这个乞丐。

只不过她眼神里，却多了一些嫌弃。

又脏又臭，叶墨也能理解。

只不过他总觉得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有些不太好。

李姐却像自己家一样，站在老乞丐旁边，一点儿不遮掩。

“你是不是给他钱了？”

叶墨点点头。

李姐像是看透了似的接着问。

“那他是不是嫌钱少，说不够吃？”

叶墨再点点头。

没等叶墨开口，李姐接着问：“他是不是还说想吃满汉全席？什么蒸羊羔那些的？”

咦？

叶墨好像懂了。

李姐跟着手掌轻轻拍了下叶墨胳膊。

无奈笑道：“傻小伙！他那是逗你玩呐！”

“逗我玩？”叶墨人都听懵了。

一个乞丐逗他玩，图什么？

此时，地上的乞丐晃着碗，露出一口难以形容的黄牙。

傻兮兮笑道：“逗你玩儿~嘿嘿！逗你玩！”

李姐见状，只好轻叹口气：“你呀！估计之前也没见过他多少次。”

“他呀，每次捡人家垃圾桶里剩下的，吃完了就躺我们破梦局门口，见人就要钱。”

“你给了他钱吧，他说不够，问他想吃什么，他就说什么蒸熊掌的！”

“他呀，纯粹拿你当乐子呐！”

老乞丐嘿嘿再笑，伸出枯手的手指。

指着叶墨，嘿嘿乐道：“乐子！你是乐子！嘿嘿嘿！”

“行了，这回长记性了就行啊，我先下班了，还得去买菜呢！”

李姐走了。

叶墨有些懵了。

这个老乞丐现在疯的流口水。

可刚刚问他要钱的时候并不疯啊！

如果不能正常沟通，他也不可能主动掏腰包给他钱的啊！

可

看向地上的老乞丐。

那疯疯癫癫咧开的嘴角。

唾液一点点淌在胳膊上。

他都不自知。

还在端着碗晃荡。

摸着下巴，叶墨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索性站起身。

心说自己怎么跟个乞丐还纠结上了。

刚准备要走。

忽然身后，那老乞丐开口道：“小伙子，你有问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