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患者修仙指南 第二章：触碰到生与死

据说……割腕是一个不体面的离世方式。

此时我的身体躺在医院的床上。

至于为何会躺在那里，应该是自己用碎玻璃割断了自己手部动脉。

不过还好，一切发现的没有太迟，此时的我已经在医院的急诊里。

好多个医生忙碌着，有的在缝合，有的在催促血浆。

但明明所有一切的努力都做了的时候，那心跳监视器突然开始蜂鸣报警，屏幕上开始出现一条直线。

原本那些有好转的体征瞬间下降。

急诊里所有人都再次忙碌起来，而且比刚刚还要火急火燎。

我还站在那扇门前，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那个纯白的世界让我不知是否应该迈步走进去。

一望无际的白，没有任何东西与声音。

身后的医生护士并没有停住他们的动作，把站在门口发愣的我直接按在地上。

刚刚的我是犹豫的，犹豫是否应该迈步出去。是不是进入了那个纯白的世界自己就直接解脱了。

但还在犹豫的我已经被按在地上。

我拼命的向前，想要把手伸出去。

而那些医生和护士则是在死命的控制住我。

把我从冰冷的地面上拽起来，重新捆回那有控制带的床上。

“放开我！把我放开！”我还在不停的咆哮。

而那些医生依旧充耳不闻。

我又被捆回床上，那些仪器也重新连接到身上。还有那看不清名字的药水，也在不断的流淌进身体里。

我开始变的安静，只是抬头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急诊这边的我开始恢复心跳，各项指标开始逐渐恢复正常，似乎刚刚那生死一刻并没有经历过。

脸色开始红润，心跳也逐渐开始变得有力起来。

“应该是没是，不过最好还是安排人观察一下。最主要的是一定要把人控制好，毕竟不确定醒过来之后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一个双手医用手套都是血红的医生对着一旁的护士说道。

然后，一个我沉睡着躺在床上，如同死去一般。

另一个我被困在床上，仰头看着纯白的天花板。

不知道现实世界的我究竟沉睡了多久之后才醒来。

只是还记得刀口钻心的疼痛，而且缝合的位置如同一只蜈蚣一般狰狞。

我完全不记得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躺在医院。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

“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躺在病床上看着推门进来的护士问道。

“应该快了，一会我去问一下，应该会有人过来接你。”护士看了我一眼之后认真的说道。

转身临走的时候小声的说了一句：“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自杀呢？哎……”

声音虽然小，但是还是被我听到了……

对啊，当时是为什么来着？

自己想着想着开始头疼，随后便是眼前一黑昏睡过去了。

被捆在床上的我，还在盯着纯白的天花板。

小护士给我挂的吊水，一袋子一共有一万零六十五滴。每一瓶都已一模一样。

只要数到了一万零六十五，肯定会有护士推门进来给我换一瓶新的。

然后重新开始查数。

等我注意力不在那吊水袋子上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另一个我。

我没有惊讶，只是看着另一个自己笑了笑。

“看你手上的疤，真丑。”我躺在床上大笑。

无意之间看到自己手上也出现的缝合疤痕。

“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割腕还留疤，多丑啊。”我有些自嘲的说道。

另一个我站在床边，没有说话。

“不过话说回来，跳楼也不太行，整个人摔细碎。犯不上。要是喝药的话实在是太痛苦。估计你应该也挺不过去。不过你真以为割腕之后你自己就不是胆小鬼了？”我继续说道，但另一个自己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也依旧一句话没说。

“总是这么沉默不好，要不你把我放出去好不好？”我的语气有些祈求，毕竟被困在这里太久。

有些时候自己就在想，那次如果自己踹开门之后自己要是走出去了，自己又会是怎么样。

“好好养着吧，有空我在来看你。”一直站在床边的我说道。

我笑了，不知为何，突然就笑了。

“算了，记得来就行，下次别割腕了，又疼又丑。一点都不体面。”我说完之后，站在床边的那个我便彻底消失了，如同从未出现一般。

其实如果有机会，自己真应该好好的只为了自己活一次。

没有那么多物欲，过的要多洒脱就多洒脱。

急诊室病床上的我被摇醒了。

“吴昊，有人来接你了。”还是不久前和我说话的那个小护士。

我听着有那么一点点的开心，毕竟自己可以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这些是出院需要带的东西，一会你自己穿好。记得不要碰到伤口。”小护士对着我说道。

我看着那被丢在床上的束缚带，一时间脑子有些回不过弯来。

就在此时，另外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推门进来了。

我清楚的看清楚他们胸口的位置写着：精神卫生中心

“你们是谁？凭什么把我带走？”我有些惊恐的扯掉手上的针头。

整个人缩成一团躲在床头边上。

进来的医生只是和那个护士对视了一下，护士便退出去了。

剩下的只有房间内我如同杀猪一般的嚎叫。

我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几个壮汉，被捆的结实然后丢入了急诊外的120里。

“小兔崽子，知道这次又坑了老子多少钱么？”我被丢在120的车厢里，如同一只猪仔一样。

坐在后排的白大褂还踹了我一脚，给我疼的不行。

“大哥，虐待病人不好吧，何况这小子才刚出院……”旁边一个小弟对着另一个白大褂说道。

“你他妈懂个屁，知道这次这王八蛋自杀花了多少钱么，光急救就五万多。要不是和这边有交情，你以为能这么轻松就把这货带回去？”说完之后又狠狠的踹了我一脚。

这一脚揣在了我的后腰上，整个人一下就麻了。

也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等车停的时候我已经动不了了。

整个人被直接拖着回到了精神病院。

没错，就是被在地上拖行。

我站不起来，整个人疼的龇牙咧嘴。

被拽进去之后，直接丢在了一个空屋子里。

没有封闭门，只是一个焊接的铁栏杆，估计和猪圈用的那种差不太多。

有一个放饭的小窗口。

整个屋子就两米多的位置有一个横着的窗子，别说人了，阳光都进不来多少。

我尝试着捶打自己的双腿，依旧没有什么知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车上那一脚伤到了脊柱。

“呵……一下子就进了龙潭虎穴了……”我嗤笑一声，自言自语到。

“那不也是你自找的？要是一直好好的能有这种事情发生？”另一个声音回荡在我的脑海中。

应该是晚上六点多，终于开始放饭了。

我早早爬到门口，等着领吃的。

勺子是软的，筷子也是软的，就连碗都是橡胶的。

我也顾不上手疼，端着饭一顿狂炫。

虽然难吃，但是吃了起码不饿。

也不知道多吃一些，自己的腿能不能好起来。

如果一直这个样子，估计剩下的日子就只能坐轮椅了。

吃完饭的我靠着墙根坐着，想想自己虽然不算什么高材生，当时起码也接受过高等教育。

但是现在的情况连古代的死囚都不如。

毕竟看电视的时候起码死囚还有个草甸子的床铺。

而我这，毛都没有。

不知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我对于之前的所有事情都记不住了。我甚至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也不记得送我进这个精神病院的究竟是谁。

以至于我现在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一个正常人。

如果按照身心来讲，应该已经不正常了，毕竟现在双腿没有一点点的知觉。

好不容易靠墙熬过一宿，第二天我便早早起来，靠着墙根盘腿坐下。

尝试了很多姿势之后，只有这个会让我感觉舒服一点。

“咔嚓。”出来吧，放风时间到了。

不算大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那个，昨天摔了一下，我现在腿没有知觉了，能给我找个轮椅么？”我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

这话是我之前就想好的，毕竟不确定会被关在这里多久。要是得罪了昨天把我弄回来的那个人，估计后续我也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对方听了话之后没过多久就推过来一个破旧的轮椅。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爬到轮椅上，然后用力推着轮子从屋里轱辘到了外面。

精神病院并不算很大，看着有些老旧。不过后院弄成了个花园一样的地方，应该就是平时用来放风的。

我把自己的轮椅推到一个树荫下，看着院子里的几十个人。

有的在追逐打闹，有的在蹲着和影子交谈，还有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仔细听才听到，他们准备把太阳拽下来，然后把所有人都烤熟。

我听的有些想笑，但是想想自己不是也被关在这里么，似乎自己也正常不到哪去。

就在我准备向前一点点晒晒太阳的时候，昨天的那个把我从医院接回来的人再次出现了。

在院子里清点了一圈人数之后边离开了。

我只注意到这人的左臂有一个文身，是一只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