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聊落，神仙之旅 第5章，爱情花开：杜云稚与郭瑾悦（下）

杜云稚（杜十娘）从未离开过山洞。她只知外面有一条河流，可以喝水吃饭。她还知道山谷里有许多动物，可以抓来烤肉吃，也可以拿去卖钱。

杜云稚曾经想过要离开山洞，去找一些食物回来。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走不了。

因为那条小河的旁边有几个巨大的铁笼。每个铁笼里关着各种奇怪的妖兽，有像蛇一样的东西，也有像兔子一样的妖兽，有鸟类一样的妖兽，还有一头黑乎乎的猪。

它们看到杜云稚靠近，立刻警觉地瞪向她。

杜云稚被吓了一跳，退回到自己的窝里，紧张地注视着那些奇怪的东西。

那群动物盯着杜云稚好久，似乎觉得没什么威胁性，就慢慢地移动脚步，向山洞的深处走去，留给杜云稚一片漆黑阴森。

“你怕它们吗？”郭掌门问。

“……”杜云稚摇摇头。她很少接触到动物，而且这群动物的气息很古怪，应该不是普通的野兽。

“你喜欢这里吗？”郭掌门又问。

“嗯……”杜云稚点点头：“虽然这里的环境很恶劣，但是空气挺新鲜的。”

“这里是我和掌门用特殊材料炼制的一件法器。”郭掌门道。

原来如此！难怪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妥当，原来是她的嗅觉出错了。

“这里的妖兽和动物都受困于笼子里，无法逃脱。但这个法器却能保证你的安全。你若愿意永远呆在这里，我们可以帮你把那个锁打开。”郭掌门说完，就示意杜云稚跟上他。

“谢谢！”杜云稚欣喜地站起来，跟着郭掌门朝洞内走去，刚踏出一步，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叫声。

杜云稚转过身，惊讶地发现，刚才的那些动物又回来了，而且更加愤怒。它们冲着杜云稚咆哮着，似乎在质问杜云稚刚才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让它们失去自由。

“这是怎么回事？”郭掌门皱眉看着那些暴躁的动物。

“我……也不太清楚。”杜云稚也疑惑地看着它们，她明明已经按照郭掌门所教授的口诀念了啊，怎么这群动物依旧狂躁。

“别管它们，先进去再说。”郭掌门拉着杜云稚，快速走到那扇石门前。

两人手指交叉放在胸前，默念口决，石门缓缓打开。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杜云稚定睛望去，发现这间屋子四周堆满了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儿。

“这是……”杜云稚愣住了。

郭掌门叹息一声，带杜云稚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除了尸体之外，还散落着一些兵器、盔甲等物，看起来都很古老陈旧，但是仍旧泛着银白色的光泽。

“那个是……”杜云稚认出了其中的一件盔甲，正是自己的父亲年轻时候使用的佩剑“破浪”。

她的母亲在生下她后，便死了，而她的父亲则独自离家闯荡。父亲一走就是五十年，没有音信，也没有任何消息。

她还记得，自己的爷爷临终时告诉她，让她好好活下去，替他守护着他的祖业。她一直坚持着这份执念，即使日渐衰弱，也从未改变，可惜，她终究没能等来爷爷的嘱咐。

“我爹……”杜云稚忍不住哭了起来。

“节哀。”郭掌门拍了拍她的肩膀。

杜云稚抽噎着问郭掌门：“这里……这里是我爹爹的墓穴吧？他……他真的死了吗？”

郭掌门点点头，叹了口气。

“我爹爹他……他究竟犯了什么罪，要被斩首？”杜云稚问。

郭掌门沉吟半晌：“你爹爹他……是个好官，却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屠戮万民，杀害忠良，罪孽深重。”

杜云稚听到郭掌门的话，忽然泪流满面，她跪倒在郭凌风面前，泣不成声：“求您救救我爹爹吧，我求您了！”

郭凌风伸手扶起杜云稚：“傻孩子，你既是你爹爹的女儿，自然该为他报仇雪恨，洗刷冤屈。你且随我来吧。”

说罢，郭凌风带着杜云稚和何子鉴穿过石室的通道，来到另一座石室。

杜云稚发现，整个石室内部都被挖掘成了密封状态，只在顶端开凿出一块巨大的石板，石板上摆放着数百具棺椁。

“这些是……”杜云稚惊异地看着那些棺木。

“这里埋葬的，都是曾经因公殉职的战士。”郭凌风说，“我们每次出门办案，都会把他们带回来，让他们入土为安。你爹爹是最优秀的军人，所以才会被派遣到这里镇压凶煞。”

杜云稚震撼极了。这里埋葬着多少将士，多少英魂啊！他们为国家抛洒热血，最后却落得这般凄惨下场。她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对这些牺牲者表示敬意。

“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些棺椁中。”郭掌门指向那些棺椁。

“我想看看我爹爹的遗体。”杜云稚恳切地请求道。

郭凌风犹豫片刻，还是应允了。

杜云稚来到最近一具棺材旁边，掀开盖子，露出了一张布满刀疤的脸庞。她抚摸着那道狰狞恐怖的伤痕，眼眶湿润，喃喃道：“爹爹……”

这具棺材中装殓的人名为杜威。杜云稚虽然没有见过杜威，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爹爹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是个真正的勇士，绝非那些贪生怕死，胆小如鼠的懦夫。

“他是为了国家而死的。”郭掌门说道。

杜云稚擦干净泪水，点点头。

杜云稚又走到下一副棺椁处。这是一具穿着铠甲的男性尸骸，他手里拿着一根长矛，背负双弓箭，腰配长剑，身姿笔挺，像一棵苍劲的松柏。

“这是杜威将军！”郭掌门肯定地说。

“他是……”杜云稚抬眸看向站在最后面的几位。

这几人身着黑衣，蒙着面巾，一看便是武林中人。

“他们是杜威将军的亲卫，杜威将军战死沙场后，他们便跟着杜威将军来到了这里。”郭掌门解释道。

杜云稚闻言怔住了。

杜威将军是为保护大宋而战死沙场的英雄。而他的这群亲卫，亦全是英勇赴难的烈士。

杜云稚朝着众亲卫深鞠躬，郑重道谢：“谢谢诸位叔伯！”

“小姑娘不必客气。”一个蒙面的青年男子淡然道，“我们受杜威将军恩惠良久，理应替杜威将军照顾他唯一的骨肉。”

“对，对，对。”其余人纷纷附和。

杜云稚又连忙向他们行礼：“多谢各位叔伯。”

青年男子挥了挥手，阻止了她：“不必多礼，快些进去看看杜将军吧。”

杜云稚依言，推开棺椁，走了进去。棺椁之中，躺着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汉子。他面容刚毅，双眉浓墨似画，鼻梁高耸，嘴唇厚实而饱满，给人以很强的安全感。

杜云稚轻轻唤了声爹爹，俯□去，靠在父亲耳畔低语：“爹爹，我是云稚呀……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然而杜威毫无反应。

杜云稚闭上了眼睛，掩饰掉眼底的失望和悲痛。

过了许久，杜云稚才平复好了心绪。

“郭掌门。”杜云稚转身对郭凌风说道，“麻烦你把我爹爹和我娘亲从棺椁中取出来，我想再看看他们。”

“这是自然。”郭凌风答应了。

郭凌风命令几名弟子合力将杜威和郭云梦抬了出来，摆放在石台上。

杜云梦早已香消玉殒，化作尘埃散尽，唯留下杜云梦的尸骨，安详地躺在原地。

杜云稚跪坐在尸骨前，仔细观察着父母的尸骨。两人的尸骨完好无损，除了皮肤干瘪黯淡，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杜云稚叹息了一声，起身离开了墓穴，回到了屋子里。

屋外寒风呼啸，吹动树梢摇晃，树叶摩挲发出沙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寂寥萧索。

“怎么样，可有线索？”郭凌风问道。

“暂时还未有新的发现。”杜云稚说，“不过……”

“嗯？”郭凌风微微皱眉。

杜云稚说：“刚才我路过杜威将军的棺椁，突然想到一件事。既然我的父母死后都葬在这里，那么我爹爹临终前是否提到过什么秘密呢？”

“你的意思是……”郭凌风眼中闪烁着光芒，“杜威将军临死前，曾经告诉你什么？”

“不确定，只是猜测。”杜云稚摇摇头，说，“但这种猜测，应该是最接近真相的了。”

“杜威将军的尸骨就在这儿。”郭凌风说道，“杜云稚姑娘若是想知道更多关于杜威将军的信息，不妨等杜威将军入土之后，再来问我吧。”

杜云稚颔首。

“我还有其他事务要做，就先走一步了。”郭凌风说道，“诸位慢聊。”

郭凌风带着几名弟子退出了屋子，顺带把门带上了。

郭凌风的几名弟子守候在院子里，见他出来，皆恭敬地喊道：“掌门！”

郭凌风点点头，吩咐道：“守好门户，不可擅闯！”

“谨遵掌门谕令！”众人领命。

待郭凌风离开后，李卿棠忍不住说：“云稚妹子，我觉得掌门的话有些奇怪，他似乎不希望你继续探究杜威将军的遗产。”

杜云稚抿了口茶，淡然道：“我也注意到了。不过，我想郭掌门应该不会骗我。”

李卿棠沉默片刻，说：“你打算如何处置那座棺材？”

杜云稚看向那口棺材。她知道，它是父亲的遗体，却又不敢贸然触碰。

这是一具完整的尸骨，但不知道是因为被冰封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它表面覆盖了层薄薄的霜，看起来有些冷硬僵硬。

“你想把它带走吗？”李清欢问。

杜云稚犹豫了一瞬，随即坚决道：“我想带走它。”

“可以。”李清欢说，“只要你愿意。”

李清欢的话，总是这般简单明白。

杜云稚看向李清欢。

李清欢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帮你搬。”

杜云稚感激道：“谢谢嫂子。”

李清欢笑道：“谢啥？你可是我弟妹。”

“……”杜云稚愣了愣，脸颊浮上红晕。

何子鉴看着杜云稚的侧颜，忽然有种错觉，仿佛看见了当初初识的那个少女。那个少女，也是这样静静坐在一旁，捧着书，认真读着。

何子鉴垂眸浅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抚摸那张脸庞。

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块冰凉的东西。

那是一枚银戒指。

何子鉴怔了怔。

戒指上镌刻着精致的花纹，看起来像是某种古篆字符。

“这是……？”杜云稚惊讶地拿起银戒指，翻来覆去地查看，“难道这是……”

何子鉴看着戒指，喃喃道：“难道是……杜威将军交予我保管的……”

他说着，颤抖着将手放在了戒指上，轻轻握住。

这一次，那枚银戒指没有抗拒，很快融入他的指腹之中，化作一股暖流，缓缓涌入他的血脉之中，流遍四肢百骸，让他的肌肉、五脏六腑都变得热热的。

“你是谁？”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道声音充满疑惑，又带着浓烈的敌意。

何子鉴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虚幻的星河，浩瀚无垠，星罗棋布，宛如夜空。

他看向四周，四周的景象逐渐变换，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尽头立着一扇巨大的石门，而石门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似龙非龙，似凤非凤。石门半掩着，隐约能透过缝隙看见石门内的场景。

石门内部黑漆漆一片，看不清晰。

“你是谁？”耳边又传来了那道声音。

何子鉴抬头看向石门上的图腾，心底隐隐升起一丝警惕。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陷入梦境的了，他醒来时，就站在这条长长的甬道里。甬道两旁的墙壁上镶嵌着许多颗硕大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朦胧的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