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与救赎 第31章 艾文 是敌是友？

车开到半路时，他们被迫停了一次。

一颗粗壮的松树倒了下来，拦住了去路。

茉莉下车用刀干掉了几只尾随的丧尸，埃梅希娜也架枪警惕观察四周。

这条公路上丧尸数量较少，可极端天气带来了恶劣影响。

天际出现浓密而深紫的雨云，偶尔夹带着一道闪电，虽然暴雨已停，但街道上已是一片狼藉。

大树被强风吹倒，风逐渐带有凉意，越来越强，先是吹干了他们身上的汗，接着甚至带些寒意。

弑也下了车，他和茉莉想把树搬开一些，好让车子通过。

埃梅希娜则一直举枪观察四周。

茉莉抓住树干一头，却无法抬高，因此弑得多费点力气。

他们二人合力把树干拖到路旁，茉莉累得气喘吁吁，两颊涨得很红。

“还好吧？”埃梅希娜上前关心。

茉莉不予理会，甚至不正眼看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雨云压得更低，带走了天空的最后一抹蓝。

暴风雨又要来了。

弑望着天际，一声响雷响彻云霄，继而又是一阵回声。

“上车吧，埃梅希娜。”弑坐进驾驶座。

她点点头，着迷地望着天际，看得出一层细细的雨膜已随着云层飘散开来。

她内心产生不详的预感，连忙坐进车里。

弑发动车子，压过一大片被暴风吹到地上的小树枝。

前方公路上倒没什么落木，但他们在好几处看到断落的电线，有根电线杆整支倒在水沟里，顶上缠了一堆乱发般的电线。

“种那么多树干嘛？暴雨来袭时，真正会造成房屋损害的其实是树。”茉莉吐槽道，“万一我们的车被树砸到怎么办？”

“别乌鸦嘴，茉莉。”埃梅希娜瞥了她一眼。

“我的担忧是合理的，埃梅希娜。”茉莉惴惴不安，“看看地上的电线，待会估计会停电。”

“呦，忧心忡忡的？”埃梅希娜没好气地说，“那你还跟我们过来干嘛？”

“重申，这是合理的担心。”茉莉忿然作色，“谁跟你一样没心没肺？要不是为了取药，谁愿意上你们的破车！”

弑只管开车，听到后冷笑了一声，但他没有说话，他不希望现在又和茉莉重启战端。

可是，埃梅希娜依旧不依不饶。

“弑，停车，现在就让她下去！”埃梅希娜扯着嗓子，喉咙都发疼了。

茉莉面露惊讶，眼睛发出异样的亮光：“我就知道你们想甩掉我，想独吞这辆车，你们对得起奥斯汀太太吗？真是白眼狼！”

“茉莉，你给我放尊重点！”埃梅希娜不自觉地激动起来。

茉莉立刻和她吵了起来，车里荡漾着紧张的气氛。

直到此时，弑才冷冷地开口：“你们两个都闭嘴，埃梅希娜，冷静一下！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前方还有什么艰难险阻等待着我们？此刻已经到了不得已必须团结的地步，起内讧是个很愚蠢的行为。”

埃梅希娜听了这话，情绪慢慢缓和下来，她转过头不愿看茉莉。

弑通过车内后视镜盯着茉莉，继续说：“茉莉，我宁愿因实力上的悬殊被敌人打死，也不愿因队伍中起了内讧而内部瓦解，明白吗？省点力气留着杀丧尸吧，我有预感，咱们这趟凶多吉少。”

茉莉轻轻喘着气，避开了弑的目光，随即望向车窗。

她们二人都一言不发，一切归于寂静。

车子飞快行驶，没多久他们就到了超市。

街道上垃圾和尸体随处可见，小树枝和果皮自由散漫的分布着，不远处还有几只游荡的丧尸。

一汪已变质泛绿的污水散发着阵阵恶臭，吸引成群结队的苍蝇飞来飞去。

停车场也是如此，简直一片狼藉不堪入目。

弑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他们三人手握武器下了车。

茉莉用力地关上车门，这般声响却吸引来了丧尸。

“你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弑说，“要轻轻地关。”

茉莉愧疚不已，两颊涨得很红。

那几只丧尸齐刷刷地看向这边，喉咙里发出令人厌恶的低吼声，它们用发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他们，伸出被血染红的手，紧接着飞快向他们袭来。

弑从容不迫，他拔出腰间匕首，快速走上前，对着一只丧尸的脑袋就是一刀。

他又敏捷地闪到第二只丧尸跟前，迅速刺出第二刀，那只丧尸也应声倒地，他转眼干掉两只丧尸。

埃梅希娜在旁边助阵，她用枪托狠狠地砸向一只丧尸的脑袋，那只丧尸瞬间倒在地上，她不给其反应的机会，又用力向下砸去，使其头颅粉碎。

脑浆迸裂，鲜血淋漓。

茉莉只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捂嘴干呕起来。

弑和埃梅希娜双人配合，很快干掉了周围的几只丧尸。

“如何？感觉有什么不对吗？”弑眉头不伸，透着一张坚毅的脸庞。

“嗯，我也发现了。”埃梅希娜举手抹掉额头的汗水，“这几只丧尸的眼睛不是白色，而是红色。它们比白眼丧尸行动更加敏捷，有点不好对付。”

“没错。”弑低头思索，“难道它们会进化？我始终想不明白救赎剂有什么成分？”

“唉，如果丧尸也拥有进化的能力，那该多可怕。”埃梅希娜唉声叹气，“它们进化的速度那么快，再过一段时间会变什么样？真不敢想象。”

“我不明白，丧尸是已经死去的人，是一具因为病毒而重新站起来的尸体，它们应该会慢慢腐烂才对，怎么可能会进化呢？这不合常理。”弑的眉眼间，透着一股矜持不苟。

“腐肉会进化，这一切真的太虚幻了。”埃梅希娜的脸庞煞白无比，“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茉莉对此一头雾水，眼神迷茫：“什么救赎剂？丧尸会进化？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猜测。”弑背起背包，顿了顿说，“我们进去吧。”

“没人想跟我解释一下吗？”茉莉眼神惊悸，犹豫了一下，“你们是不是知道病毒爆发的内幕？”

埃梅希娜不予理会，她对茉莉有些反感，也抱有一丝戒心。

无人应答茉莉。

埃梅希娜随着弑一同推开了超市的玻璃门，茉莉极不情愿地跟在后面。

“拿到物资后，一定要和他们划清界限。这些雇佣兵不是散播病毒的人，但一定知道点什么，他们不愿透露，想也不是什么好事。可怜的戈帕林，因为心善而选择去救那个雇佣兵，不知现在怎样了。”茉莉心想。

他们三人一进门，第一件注意到的事便是没有空调，一阵凉风袭来，吹得埃梅希娜直哆嗦。

弑用锐利的目光望向卖场，并架枪警惕地观察周围。

“小心行事，可能还有丧尸。”他说，“注意，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搜寻物资，不是来救人的，车上没位置了，如果发现了幸存者，尤其是那些已经被感染的人，千万不要发‘圣母心’想救他们，直接击毙才是最好的选择，也算是将其解脱了。”

这段话显然是说给茉莉听的，茉莉对此冷漠一笑，没有做任何回答。

埃梅希娜听完他的话，则点了点头，目视前方。

在他们面前是蔬果区走道。

失去了电力，冷冻柜无法运转，很多蔬果都已腐烂，发出阵阵恶臭，吸引成群结队的苍蝇飞来飞去。

茉莉捏着鼻子从旁边走过去，翻了个白眼：“我就说会停电，看来实际情况比我料想的早。”

“这就怪了。”埃梅希娜上前驱赶苍蝇，观察着蔬果，“冷冻柜里的食物，即使没电，也可以保存至少十二个小时，这些蔬果不该会腐烂到这种程度，没道理。”

“除非。”弑的眉头紧锁，以低沉的声音说，“除非已经过了十二小时，或许这里很早就停电了，可——”

说到这里，弑随即闭上嘴巴，他两眼瞪圆，一副惊讶不已的表情。

茉莉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他。

“可电视新闻上说，两小时后这里会被轰炸。”埃梅希娜为弑提出疑问，“蔬果的腐烂程度表明，距离病毒爆发已过去至少十二小时，为什么轰炸机还没有来？时间线对不上！”

弑立刻打断她的话，他以从未有过的愤怒眼神盯着她。

那眼神仿佛跳动着火焰，透着一股怒意。

埃梅希娜显然吓了一跳，她面色如土，舌头僵住了，意识到这些话不该说出来。

但太晚了。

茉莉怒目横眉，露出白牙齿干笑：“呵呵，两小时？轰炸机？我就知道另有隐情。”

“茉莉，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埃梅希娜立刻表现出友好的姿态，“但你要相信我们，我们没有理由害你！”

“我没说你们要害我，你们对病毒爆发有脱不开的关系。”茉莉脸上怒意隐现，一步步向她靠近，“埃梅希娜，你们的动机是什么？算了，从现在起，你们的每句话我都不会信了！”

埃梅希娜的眼神透出善意，轻轻地说：“茉莉，既然如此我还说什么？反正你也不相信我了，是不是？”

弑沉默不语，任由二人争辩下去。

茉莉停下脚步，直视着她的眼睛：“你们让我没法相信！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轰炸机又怎么回事？”

茉莉渐渐冷静下来，她不能再树敌了，她努力尝试信任他们。

埃梅希娜见她情绪缓和不少，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轰炸确有其事，茉莉，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来此是为了搜寻物资。时间有限，不要做无意义的争吵了。”

“别挑开话题，埃梅希娜。”茉莉连连摇头，平淡地说，“物资的事先放一放，咱们到底是敌是友？我不能跟两个身份不明的人一起做事，你们给人的感觉...很神秘，又很危险。我努力尝试信任你们，但请给我个理由，能让我安心的理由。”

听闻此话，埃梅希娜好像被哽住了喉，不知该作何解释——是啊，是什么理由呢？

茉莉脸上写满了问号，却迟迟没有等来埃梅希娜的答复。

直到此时，弑才开口：“茉莉，我们要想杀你，在两车相撞时你就已经死了。而现在，你手里只有一把刀，我握的是枪，干掉你是分分钟的事，你觉得自己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为什么？”茉莉问。

“因为我们不是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弑愤怒地作答。

茉莉轻轻喘着气，笑了：“感谢你的答非所问，弑，不过我想知道的是病毒爆发的真相。”

“那件事情，无可奉告。”弑冷冷地说。

茉莉沉默了，她脸上尽显失望。

这时，从走道尽头的黑暗处，传出一个沙哑的男声。

“呵，这不是茉莉吗？之前在教堂里如此袒护这些雇佣兵，现在为何又吵的不可开交？这是闹得哪一出？狗咬狗吗？”

一阵阴森的笑声紧随其后，让人感到浑身发冷，不寒而栗。

茉莉和埃梅希娜的眼睛齐刷刷地往向那里。

弑立刻警惕地架起枪，眼神如刀子般锐利地望向黑暗处，警惕地说：“是谁？出来！”

男人从走道的黑暗处现身，一袭黑衣包裹着他瘦削的身体，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张冷漠无情的脸，嘴角还挂着一抹鲜血。

他张开双臂，慢悠悠的向前迈步，脸上扯出笑容：“我叫艾文，我没有武器，对你们来说没有威胁，我们聊聊吧？”

弑的枪口对准他的头颅，以愤怒地眼光望向他：“这里就你一人吗？给我站在原地别动！”

弑抱有戒心，此人非常可疑！

艾文停下脚步，打趣地说：“这位队长大人，看起来脾气很暴躁啊！我手里没有武器也怕我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队长？给我待在原地别动！”弑眼神难掩惊悸，面向茉莉，“茉莉，你认得他吗？”

茉莉傻乎乎地摇头，她与他素不相识，此人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不光知道你是队长，我还知道——”艾文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你叫弑，你旁边那个女兵叫埃梅希娜，对吧？”

听闻此话，埃梅希娜立刻架枪指向他的脑门，她的动作十分迅速。

“你怎么知道这些？”她的眼神就像在审问一个犯人，“谁告诉你的？”

霎时间，两支枪对准艾文的头。

他却没有惊慌，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啊，我手无寸铁。我对你们构不成威胁，几句话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少废话！”弑怒斥道，“问你就他妈说！”

“好吧，好吧。”艾文哼了一声，“我猜的，行吗？”

艾文居然还在说笑，这使弑满腔怒火。

弑咬牙走上前，用力把枪口顶在艾文的额头上，将手指放在扳机上，眼神中满是凶狠。

“你以为我不会开枪？”弑强忍怒气，“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

“哦好吧，我玩过头了，弑队长。”艾文翻了个白眼，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说还不行吗？”

弑以饱含敌意的眼光看着艾文，后者只是冷笑一声，便开始他的辩解。

“我的手下波多拉，会带一个熟人来见你们，就在仓库里面。我所知道的，都是那位熟人告诉我的。”

艾文说完话，脸上露出一抹狞笑。

“什么熟人？”埃梅希娜一阵诧异。

弑没有言语，他也捉摸不透此事。

“波多拉，带她过来。”艾文打了个响指，得意地说，“弑队长，波多拉是我的左右手，你有你的左右手吗？还是说你的左右手已叛变了？”

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双手持枪的动作保持了很久。

走道尽头，从仓库的双扇门里面，走出一个身穿格子衫的脏辫女，手持德国MP5冲锋枪。

茉莉认出了那把枪，正是在教堂里丢失的！

脏辫女波多拉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特种服的头发酒红色的女人。

红发女人飘飘然地踏着步子，轻快地走到埃梅希娜和弑面前。

“对不起了，埃姐，弑队长。”她轻淡一笑，那笑声中带有某种轻视。

弑看向她，此人长相妩媚，给人一种云心水性的感觉。

“是...你。”弑难掩震惊。

埃梅希娜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章完）

［注：本故事内容及人物情节纯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