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如雾 第3章 人心

青帐幔，粉席帘，一脸疑惑的小公主，在陌生“宫殿”睁开眼。

“妈妈，你在哪？”

尹瑞希糯糯呼喊，想告诉妈妈，昨晚有个奇怪的梦。

“嘘！”

丽莎的脸突然出现在小公主眼前，小公主乖乖听话，抿着嘴观望四周。

“妈妈呢？妈妈去哪了？”

陌生的环境，尹瑞希有些胆怯，小心翼翼问道。

丽莎面前出现一个简易的投屏地图，地图上，代表母亲的绿点就在附近徘徊。

“距离1678米”丽莎指着绿点，“监护人不在保护协议内，请您继续噤声。”

头昏脑胀的感觉依稀尚存，太多不熟悉的知识，需要尹瑞希适应。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便是记忆同步的后遗症。丽莎有医学知识，所以没有任何解释，只是默默指着整洁的餐桌：

“小主人，请用餐，保护协议期间，保障您的饮食健康，是我的职责。”

尹瑞希看着煎鱼排，回忆起昨晚不美好的梦：“丽莎，我不想吃海鲜，还有别的嘛？”

丽莎摇摇头：“抱歉，特殊时期，物资需合理分配，请您节约食物。”

尹瑞希有些挠头，蹑手蹑脚来到窗帘前，丽莎贴心掀开窗帘一角，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原来窗帘是白色。

看到窗外的景色，尹瑞希死死捂住嘴，生怕叫出声。

血！窗户上全是血！窗外的安全网上，粘挂着不知名的碎片，很难判断是大肠还是衣服。

呼！呼！

尹瑞希努力深呼吸，熟练的不像个孩子，表现比尹思雨还要专业。

“外面发生了什么！”

尹瑞希的声线平稳，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机器人没有多余动作，忠实播放录像，那是尹瑞希昏迷后发生的事。

尹思雨被袭击，反击成功，然后带着女儿，就近找到一处安全屋。在为女儿布置好房间后，尹思雨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并没有将自己添加到保护序列，而是选择外出。

此时街道，完全是怪物世界，奇形怪状的两脚兽互相攻击、吞噬，到处残肢断臂。仅仅一夜时间，世界好像换了主人，很难想象，一个家庭主妇，如何在这样的环境生存。

“这应该是……”

磅！

尹瑞希脑中有一段灵光闪过，那没等抓住，便直挺挺倒下。

丽莎没有任何慌乱，有条不紊的急救，很快，茫然的小公主醒来，无辜的双眼不复镇定：“妈妈，你在哪？”

餐桌前，尹瑞希狼吞虎咽，完全忘记自己不喜欢吃鱼排。

丽莎忠实添加食物，直到通过小主人动作，分析出饱腹状态，才停止投喂。

这，应该不是健康食谱和紧急预案的一部分。

“丽莎，妈妈去哪了？你帮我把她接回家，好吗！”

食物味道很好，比妈妈做饭还好吃，但此时此景，尹瑞希更想要妈妈陪伴。

丽莎无动于衷，现在，它不是有求必应的保姆机器人，而是专属于尹瑞希的保镖。保护事务以外的要求，必须以不威胁被保护人安全为前提。

得不到回应，尹瑞希气鼓鼓回到公主房，怄气一般坐在床沿，等着丽莎来关心自己心理健康。

这招百试百灵，但今天，丽莎没有丝毫行动，只是站在窗户和尹瑞希中间，实时通报尹思雨位置。

温柔妈妈变成屏幕上不断移动的绿点，尹瑞希就这么拄着头，无波无澜渡过第一天。

公元2043年6月28日，疑似诺顿妖岚扩散，第36小时，环海市作战部，九州指挥中心

哒、哒、哒

指挥官李石明以稳定频率敲击桌子，等待动乱平息。兽化病来太快，作战部措手不及，加之环海市人工智能部部长尹思雨下落不明，自动防御体系瘫痪，直至36小时，才得以重新运转。

“嗵嗵嗵！”

急促脚步没能打乱敲击，李石明并不着急。环海市到处是20年前遗留的历史问题，作为华系指挥官，只要总部没有命令，他对环海市死活，不关心。

“长官！接收到市长伊文浩兰的求救电波，第一小队，请求出击！”

李石明静静敲击桌子，没回应请求。

很快，二小队请求回应首尔区求援，三小队请求回应平壤区求援，李石明意味不明的笑着，同意三方共同行动。

三位心思各异作战队长，会不会团结合作？不一定，但刚刚恢复运转的作战部，可以确认再次停摆。

李石明并不在意，施施然拨通电话：“自动防御系统全部启动，注意接收总部消息。”

“是！李部长！另外，我们空位较多，能接收一部分难民，可以嘛？”

这话听着不像请求，倒像是传令兵对长官下命令。长官面色不变，瞬间有了应对。

“开放C环、D环，供难民避难。全力封锁核心A、B区，所有房门紧闭，各单位只允许内线交流。”

传令兵没能看到李石明嘴角的嘲讽，只是被下面的话感动：“优先修复基地到补给站的自动防御系统，为难民开拓生存空间。”

“是！”

封锁核心区是为了防止意外，谁也不敢保证，难民中会不会出现变异者；开拓补给站，则是为大家谋出路，李石明的布置没有任何问题。

尽管，大家对这个华国指挥官颇有微词，但此时此刻，尚可。

当然，如果作战小队没有全部出击，救助工作将更加顺利，但这不是传令兵该关心的问题。

挂断电话，李石明端着咖啡，悠的踱步到地图前，可以制约他的行动队队长全部出击，后勤人员全部被“禁闭”，由仿生人负责投喂。仅仅两个命令，环海市便属于他。

指挥官视线首先落在朝鲜半岛中部，手指不自觉敲打杯子：“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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