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一阵风 第十二章 回忆初恋2

第二天肖墨打去了电话相约一起去看电影。

肖墨特意选择了一部爱情片。

从电影院出来，外面是乌山镇最热闹的商业街，各种小吃店百货店，琳琅满目，古色古香的店铺前挂着一长条大红灯笼，柔和的红光映在人们谈笑的脸上。郑芸走路飞快，把肖墨甩在身后，两个人一点儿也不像在约会，倒像姐姐领着胆小的弟弟。

在一个卖饰品的小摊前，郑芸停下脚步，手里把玩着一串琉璃珠子编织的手链。

“美女，这条手链很适合你的，你戴上试试。”摊主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热情地向郑芸推销这条手链。

郑芸看上去挺喜欢这条手链的，把它戴在了手上，左看右看。

“挺好看的。”肖墨插嘴道。

“这手链是情侣款的，帅哥你也买一条吧，和你女朋友白头偕老……”

摊主特别能说，把肖墨说心动了，买下了两条手链。等肖墨攥着手链找郑芸时，发现她早就走掉了，踪影全无。他猜测郑芸去逛别的摊子了，于是他沿着街一个商店一个地摊地寻找。

肖墨是典型的路痴，不仅分不清东南西北，连走过很多遍的路都能忘了。从小陪父母出门必须被牵着，一不留神没牵住就走失了，所以他的童年比别人多了些特殊回忆——在派出所的长凳上等人领他回家。

在街上转了几圈后，不知怎么到了一条陌生小巷里。别说找人了，他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肖墨坐在石凳上休息，浑身黏湿的汗水早已让约会变成了一次糟糕的体验。

“咚！”石子掉进水里。

有河水流动的声音，肖墨循着声音走到小巷尽头。郑芸抱腿坐在青黑的石阶上，她面前是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霓虹的灯光和喧嚣的人群，到这里便戛然而止。河对岸一扇扇窗户亮着昏黄的灯光，映照在河面上，像一摊摊蜂蜜融进了水里。肖墨在离郑芸两三米远的地方坐下，看着河面。

“给你。”肖墨伸出手，掌心躺着那条手链。

“啊？你居然买了那条手链，”郑芸的眼睛亮了一下。

肖墨给她戴上手链，她的呼吸声穿过肖墨耳边。

“忘记你叫什么名字了。”

“我叫肖墨。”

“肖墨，我记住了，”郑芸咯咯地笑出声，“是不是取了这名字，夏天就不怕热了啊？”

肖墨习惯了别人调侃自己名字，低垂目光笑了笑。

河面吹来了一阵微凉的晚风，郑芸额头的刘海随风凌乱。

“阿嚏！”肖墨捋了捋鼻子，劣质古龙水的气味还未消散。

“有点凉了，我们回去吧。”郑芸站起身，拍去短裙上的灰尘。

“你不是还跟别人有约吗？”

“哦，那渣男放我鸽子了。”郑芸一脸轻描淡写。

回学校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小镇的夜晚拥进了许多大学生模样的情侣，对他们而言，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肖墨与郑芸之间像在演一出又无聊又漫长的戏剧，没有人喊结束，于是连剧中人都开始昏沉瞌睡。偶尔肖墨会与郑芸一起吃个夜宵，他们之间话题很少，从小镇集市一头走到另一头，可能一句话也没说。

这样过了一个月，肖墨又约郑芸看电影，这次他多了个心眼儿，选择了市区的影院。

肖墨在校门口左等右等，迟迟不见郑芸赴约。他知道郑芸今天有舞蹈排练，便直接去音乐楼的排练室找她。不巧，音乐楼的电梯正在维修中，他只好一口气爬了九楼。当他气喘吁吁敲响排练室的大门后，一个瘦女生探出头来看了看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找郑芸。”肖墨透过打开的缝隙，看见里面很多女生穿着鲜艳的民族服饰在排练。

“你等等。”那个女生关上门进去了。

肖墨在外面等了一阵，门开了还是那个瘦女生探出头来说：“你不用等了，晓芸她不在。”门缝的角度正对着排练室的镜子和把杆，一个女生走到镜子前压腿，镜子上映出她的面容。女生也看到了镜子中肖墨的身影，她停下动作发愣。

“哎哎，别傻站着，你以后不能再来了，舞蹈系的排练室不让其他系的男生进来。”瘦女生催促肖墨赶紧离开。

大门咣当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他明明看见了郑芸，可为什么瘦女生骗他说郑芸不在呢？肖墨晃晃悠悠下楼梯，当他走到一楼时，电梯按钮上的灯亮了，可能刚被修好，箭头显示有部电梯从九楼下来了。

外面忽然下起雨，肖墨站在门口，想等雨小一点儿再走。身后传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肖墨听出了郑芸的声音。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慌张，背过身去，不想让郑芸看见。

一行七八个人，有几个男生混在其中。她们互相道别后，只余下其中一个高瘦男生与郑芸并肩同行。高瘦男生早有准备，撑起雨伞，郑芸跟他靠得很近，头搁在男生肩膀上。两人说说笑笑，消失在蒙蒙雨幕中。

肖墨脑袋一片空白，他也不打算等雨停，就这样淋着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