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女孩 第二章 “KPI”

“来了啊，”徐老师解释说，“今天最后一天了，肯定要来啊。她在收拾东西，你们要找她的自己去办公室——”说着又扫了眼教室，“高欢，平时不见你刷题，你现在刻苦给谁看呢？过来拿两块；袁绍，别打游戏了，来拿两块。欸，萧云人呢？又不见了？”

大伙也相互看了会儿，黄唐回应说：

“被人拉去告白了呗。3班的好像。”

“你去叫她回来。”徐老师吩咐道。

“我不去。”黄唐靠倒在椅子上，一副吊儿郎当、了无所谓的样子。

“你这什么吊样子。沈飞，你去看下，顺便把班上同学都叫回来，我还有话说。”

“好嘞。”沈飞应声站起身，出去了。

楼梯间。3班的雷童拿了一盒永生花，精美的玻璃罩之下、静静地躺着三朵绚丽的蓝蔷薇，彼此依偎着；周围还有一圈小雏菊填充装饰。萧云手里已经接过了一封表白信：

“你的信，我会好好保存的。这个花……你留着吧。”

“这是专门为你定制的。你看这个雕像，”雷童指着玻璃罩里的、才3~4厘米高的迷你维纳斯雕像，身前有X和Y两个花体字，“X和Y，就是萧云的首字母。”

“真的很谢谢你。但是……我答应过别人，不能收这……”萧云窘迫地说。

“是男朋友吗。是那个方茗吗？不会是沈飞吧。我记得、你说过……”

“我没有男朋友。”

萧云说罢，俩人都垂下了头。这种尴尬的情境，这三年、萧云早已经历了无数次。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雷童继续追问。

为什么？原因并不复杂，萧云也和很多人解释过。可惜、这一切好像没有意义，他们好像并不在乎萧云的想法——从始至终、让他们感到纠结的，只是萧云的行为：她是否收下了自己的礼物、接纳了自己的好感。

一时间，窘迫与难堪锁住了萧云的牙齿、迷茫与疲惫粘住了萧云的嘴唇。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愿说了，回想起这一年发生的事情，甚至开始抽泣。

“对不起，你别难过，我没有想要强迫你，我只是想知道原因。”见萧云的眼睛都红了，雷童连忙劝慰——话里话外依旧强势。

还好，这时候沈飞来解围了。

“萧云？老徐有话说，让我来叫你，大伙都回班了。赵老师还准备了……”

沈飞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着二人、停下了口中的话：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没有，”萧云仿佛看到了救星，“我们先回去吧。”说着又向雷童鞠了一躬，“对不起。”

看着雷童手里的花，沈飞轻叹口气。从小到大、与他同龄的男生几乎都是这个样子，不懂得观察女生的喜好，不去了解女生的性格和原则。一到女生面前，就莫名降智。心里分明喜欢，却总是冒冒失失地、困在自己的世界里；分明是很美好的事情，最终的结果却总是谁都不高兴。沈飞甚至不止一次地主动去教那些男生、甚至教自己的情敌如何讨女生开心——只有他了解不同性格的女生都喜欢什么，也只有他能轻易追到各种不同类型的女生。这种独孤求败的境地，一度让他感到痛苦和迷茫。

每次想到这些，沈飞总会为萧云感到不直——他们的情况是类似的，但沈飞身为男生，总能更积极主动地游走于情场，这三年也换了二十多个女朋友。而反观萧云，往往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一切，喜欢自己的男生是很多，但他们喜欢自己的方式、却不是她能够决定的，甚至在很多时候会冒犯到、伤害到她。同时更兼有各种各样的约束和顾虑，不愿伤害他人的本心，高中不能谈恋爱的嘱咐，诸如此类。

他同情萧云，在种种约束之下、无法名正言顺地付出自己的爱，于懵懂少年之间、接收到的爱又永远充满荆棘。沐浴在爱意中的三年，也是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三年。

“等等，”沈飞搭上萧云的肩膀、拦住她，“不如……还是收下吧。”

萧云眉头微蹙，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沈飞——他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原则。

“今天是很多人的最后一面了。彼此不要留下遗憾嘛。”

萧云又静下来想了想。或许今天的情况，确实与以往不同。

“何况，你和申羽……”沈飞压低了声音，“她的话不必放在心上了。我们现在也毕业了，‘高中不谈恋爱’的说法，也算是过时了吧？”

萧云擦了擦眼泪，调整好心态，面向凑过来的雷童，又说了声谢谢：

“谢谢你、到今天还喜欢我，谢谢你送我礼物。我好开心。”说着又用力抱了抱雷童，接过永生花，转身走了。沈飞也跟着回了教室。

直到这一切结束，直到萧云的背影消失在高三5班门口，雷童都梦里一般，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感受到了萧云的拥抱、她柔软的手臂，及其传递出的温柔而坚定的力量，雷童只感觉自己的电量瞬间充满了，要溢出来、要爆炸了。双手握紧了拳头、又止不住地颤抖，只是在原地上蹦下跳，差些喊了出来。接着便是止不住地傻笑，直过了三五分钟，“病情”才逐渐稳定。这个结局不算完美，但、稀里糊涂的，也算是有始有终，已经好过了萧云90%的追求者。

看见萧云回来，徐老师也玩笑着说：

“今天的KPI完成了吗。”

以往被老师开玩笑，萧云只觉得难堪。而现在，或许正赶上了她情感脆弱的时候——萧云眼中的血丝仍未消散，却也忍不住破涕为笑。虽然只笑了短短一瞬，就急忙咬住嘴唇、遏止下来，教室里还是回响起了同学们善意的笑声。

“这是赵老师的状元糕，你也拿两个。”徐老师继续朝萧云说。

“噢。”萧云刚坐下来，便又弹起身，去讲台随手拿了两块状元糕。

“还有谁没拿的。四个盒子、一百零八块，应该剩四块的——还剩这么多呢。”徐老师数了数，还有十五块，“怎么还有单数的。张佳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