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我们 老谢的光辉事迹(下)

来到火炉边还没坐下，老谢就惊呼起来，“哇塞，是烤红薯！”

看着两眼放光的二人，老伯笑到，“你们两个饿了吧，拿上吃吧。”

说着话就从火盆边上，拿起一个竹制的夹子，把盆里的红薯夹到两人面前，“我老头这里也没什么别的东西吃了，你们就将就点对付几口得了。”

老谢一把接过红薯，两眼放光的回到，“老伯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这大半夜的我们俩还来打扰您休息，您不但不见怪，还给我们烤红薯吃，我们哪敢嫌弃……哎哟！”

老谢当时可能也是饿傻了，这刚出火盆的红薯，哪能直接上手接！旁边的老伯跟文子看着老谢狼狈的样子，直接笑出声来。“小伙子，不要着急，放着凉上一会儿再吃。”

老谢红着脸，一脸惭愧的附和是呀是呀。接着问道，“老伯您是一个人住着吗，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

老人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又一脸轻松道，“我这老头子，半截身子都在土里的人了，一天有几个钟头睡就够了，倒是你们两个，这么晚了，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我们刚从外面回来，一会儿就回家了。”

“胡说，我在这里都住了大半辈子了，村子上哪家孩子我不认识，你俩怕不是偷偷从学校溜出来的吧！再说去镇上也不是走这边，你俩怎么跑到我老头子这里来了？”

趁着说话的间隙，老谢也偷偷打量着老者，老者应该在六十岁上下，须发皆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穿着很朴素，手中握着烟杆，嘴里也是一刻不停的吐着烟雾……“要不要来上一口？”

老谢莫名的接过烟枪，表情有点尴尬，不知这老伯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察到自己在看他的。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东西犯了难，思量片刻过后，拿起烟枪猛的吸了一口！瞬间感觉嘴里又苦又辣，接着肺里一阵翻腾，猛的咳嗽起来！

老伯看着老谢就笑了起来，接回烟杆，转身拿了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小伙子不会抽烟，还跑我老头子这里来买烟，你俩怕不是来逗我老头开心的吧，嚯嚯嚯~”

老谢咳得眼泪就流了出来，“老伯不瞒你说，我俩在学校犯了点小错，所以心情不好就溜了出来，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上哪儿去，走着走着就走到您这里来了。”文子一边帮老谢拍着后背，一脸真诚的对着老伯说道。

老伯倒是见怪不怪，转身到酒坛上倒了两小杯白酒递了过去，随后又拿起一旁的口盅，“既然咱爷孙有缘，你俩要是不嫌弃，今晚就陪我老头喝点，外面天冷，路上也不安全，我也不知道你俩要去哪里，但是天亮后你俩再走我老头也不拦着。”

说罢拿起口盅抿上一口，“你俩要是不喝就放着，别勉强，不会抽烟还说过来买烟，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你俩不是来买烟的，估计这会儿身上也没几块钱了吧。”

老谢跟文子就差底裤没被扒开了！人老伯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说完几人相视一笑。有些事藏着很辛苦，说开了反倒也觉得没什么。

那天晚上，俩人跟老伯聊了很多，最后两人都喝醉了。以至于后来老林经常调侃他俩，幸好遇上的是开小卖部的老伯，万一进的是孙二娘的包子铺，那酒里来点蒙汗药，你俩就被包了饺子了！

俩人醒来时已经是日晒三竿了，挑开帘子环视一圈后，也没看到老伯的身影，角落的八仙桌上放着一盆白粥和些许咸菜，胡乱垫了几口肚子，来到屋外又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到老伯的身影。老谢看了文子一眼，“要不有时间再过来看老伯吧？”

“行，先回家吧！今天刚好周五，咱们得赶紧走，要不下午他们放假回家，被那些叼毛看到我俩走路回去，还不得笑死！”

说罢文子转身掏出那两张皱巴巴的一元钱，老谢立马看出了文子的心思，“等会儿，你这两块钱能干嘛？老伯缺的是那两块钱吗？你要真把钱压在这，下次再来老伯非把我俩轰出去不可！”

文子转过头若有所思，“也对，下次咱俩看看带点啥东西再来。”

说罢俩人转身继续出发，临到路口时，老谢转身看着那间不大的砖瓦房，也不像晚上看时那样渗人了。

那一天，他们从那个叫做“滩底”的村子走到了柳州，路上偶尔会遇到赶着牛车的老农，好心的拉他们一段。但是这两个家伙，一路上也糟蹋了不少甘蔗！路过一个村子时，还被几条狗追了个半死，哈哈！

当然也有些正能量的，比如把偷来的甘蔗叶子喂了牛；将迷路的鸭子丢进去邻家的猪圈；把疑似被主人家遗弃的红薯干，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以及将随意排放到路面上的污水口用杂草堵死，等等等等……以至于每路过一个村子时，都会引起一帮村民的“热烈欢送”！

临到下午放学时分，两人才抵达了目的地——柳州。文子家略微近一点，告别了老谢就先回家了。老谢因为不想回村里，所以一直计划着去老舅家躲两天。以至于来到公交车站时，才突然想起自己还需要一块钱坐公交车回去！那可是一段从公交车起点站到终点站的路程啊！

望着身旁都是陌生的面孔，老谢绝望了！其实这种本来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情，问谁要个一块钱坐公车不能给，但老谢就是拉不下面子去问！

老谢后来跟我们说，那天直到深夜，他才扶着楼梯敲响了老舅家的门，看着老谢拖着疲惫的脚步进来时，老舅也猜了个大概，毕竟这也不是老谢这家伙第一次来了。每次闯了点什么祸，这家伙就往老舅家跑。报了平安后，少不了要被老舅训斥一顿。

晚上洗澡时，他下意识翻了翻口袋，外套里竟然藏了二十多块钱。不用想也知道，是滩底村上的那个老伯塞进去的。虽然钱不多，但老谢每每提到都感动非常！

明明只是萍水相逢，老伯不仅管吃管住，还给了路费回家。只不过两人当时都没注意到，不然也不会给我们提供那么多的笑料了！

后来，每隔一段时间这两个家伙都会带着东西去看望那个老伯，有时我跟老林也会一起过去热闹一下，每次老伯都异常高兴，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搬出来！离开时，老伯也会目送我们到很远很远，望着老伯孤独的身影，每次我们都会潸然泪下。

周日一大早，老谢父母就找到了他老舅家，一通恨铁不成钢的责骂后，老谢这家伙反骨又起来了！拿上老伯给的二十多块，一路又走回了学校！这尼玛，学校当时校运会要是有马拉松这个项目，我估计老谢这小子铁定要拿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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