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神为我负轭 第三十一章 把柄

伽蒂妮娅没办法拒绝，她已经知道了斯瓦尔德现在的德行，那就是以职务之便为所欲为。她只能跟着斯瓦尔德进了房间，之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斯瓦尔德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制服，那是一件蓝紫色的短裙，上面点缀着黑色的蝴蝶结和闪闪发光的珍珠，怎么说也不像一个侍女该穿的。

见伽蒂妮娅犹豫，斯瓦尔德挑了挑眉：“不满意？”

“您，您这是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对您的选择有不满呢。”

伽蒂妮娅虽然脸上笑着，内心却是对斯瓦尔德无语透顶。

斯瓦尔德满意地点点头：“拿去换吧。”

“好的，殿下。”

伽蒂妮娅接过衣服，看了看周围。

“殿下您的换衣间在……”

“你就在这里换。”

斯瓦尔德再次语出惊人。伽蒂妮娅却皱起眉：“殿下，我虽然只是您的侍女，但我也有基本的权利……”

“换衣间是我的，所以你不能进。另外，不是你说的？只要我愿意，一切都是合理的。”

斯瓦尔德似乎觉得自己很有道理似的，甚至扬起了嘴角。

伽蒂妮娅真的快气死了。她破罐子破摔，好啊，你让我在这换，那我就换给你看！

她二话不说脱掉了外套，然后恶狠狠地盯着斯瓦尔德，开始脱上衣。斯瓦尔德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脸上翻起薄红，他略显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偏过头去。

伽蒂妮娅不屑的撇了撇嘴，搞半天这个人就是阵仗大罢了。

换好衣服后，斯瓦尔德告诉她：“今天没什么事要你做的。把我的房间打扫一下，之后你就自己做想做的事吧。”

说完，斯瓦尔德推门准备离开。伽蒂妮娅本打算问问他要去哪，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侍女莉莉斯，所以没有开口。

斯瓦尔德离开后，伽蒂妮娅像以前做值日生一样开始打扫卫生。不过，她发现斯瓦尔德所有的文件都放在桌面上。按理来说，教皇有专门的办公厅，卧室不会有文件，但斯瓦尔德却把许多重要文件裸露在桌面上。而且他也并没有提及此事，就像故意的一样。

伽蒂妮娅心虚地环视了一圈，生怕这里有摄像头。克瑞斯叹了口气：“没有，这房间里没有摄像头。”

“那…我看咯？”

“看吧。”克瑞斯回答，“也许对我们的行动有帮助。”

伽蒂妮娅翻开文件。接下来，她看到了斯瓦尔德的过去，从教皇厅逃离，在村庄隐居，成长，最后再次被追杀，失去至亲……但这个故事没有结尾，换句话说，斯瓦尔德怎么失忆的，依然是个迷。

伽蒂妮娅抿了抿嘴。这些事如果发生在她身上，也许她也会选择逃避吧。

摇了摇头后，她接着看起了下一份文件。

据国务大臣上报，独立于教皇厅的护卫署今日有所骚动，原因是他们对赛伦斯教皇的回归有所不满。护卫署在过去没有教皇的日子里一直效命于枢机神父巴克斯因普莱特，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专用护卫队，也发生过一些权力上的纷争。不过，遗憾的是爱薇儿拥有十分强大的异能和领导力，她的主教地位无可撼动，巴克斯和护卫署谋权不得，但也十分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他们没少干欺压百姓的事，并且买通枢机执事将这些事全部压了下来。斯瓦尔德的出现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是对他们权力的威胁。

不过…伽蒂妮娅皱眉。她发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细节，那就是斯瓦尔德当初在村庄被追杀时，那个杀掉他战友，砍断他父亲手臂的人，和这个护卫署署长长得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目前斯瓦尔德正着力解决巴克斯和护卫署的事。

“我们该怎么接近爱薇儿比较自然？”伽蒂妮娅关上文件，询问克瑞斯。

“想将力量交付给她，需要她接受我，也就是解开我们过去的误会。但如今的爱薇儿不会愿意与我交谈的，在发现我到来的一瞬，她会立刻使用异能，或者呼叫卫兵。”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先获得她的信任？这恐怕短期内不行。”

“不。她的异能来自于我，所以，对我不会有影响。但这教皇厅内的卫兵也不是吃素的，除非……有办法把他们全部支开。”

“全部？”伽蒂妮娅怀疑地问，“有这种方法吗？”

“教皇有这个权力。”

听到克瑞斯的回答，伽蒂妮娅叹了口气：“难道要我说服斯瓦尔德配合我们的行动？这怎么可能，现在的他哪值得信任。”

“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请你放心，就算最后身处绝境，我会保全你，毕竟这件事本就是我有求于你。”

伽蒂妮娅没再说话，继续打扫房间的卫生。

——

“您觉得她如何？教皇殿下。”爱薇儿坐在斯瓦尔德对面，放下茶杯问他。

斯瓦尔德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叉子，回答：“还可以，挺听话的。不过，她身上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还需要点时间去确认。”

接着他问：“巴克斯的事情怎么样了？”

爱薇儿摇摇头：“没有进展。似乎是知道我们最近在重点关注他一样，他行事收敛了很多。”

“无妨。”斯瓦尔德放下一口都没有喝的红茶，起身，“明天的宴会…对他们而言可是一个好机会。”

“您真的要……”爱薇儿欲言又止。

斯瓦尔德笑了笑：“既然要让我做教皇，那么，当然不该有人如此觊觎我，不是吗？”

接着，他离开了这个房间。只留爱薇儿一个人，一口一口，将剩下的茶全部喝完。而她目光停滞，不知在想什么。

伽蒂妮娅打扫完房间后，想着去教皇厅转转，熟悉一下环境，方便以后行动。

路过庭院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几个侍女的谈话。

侍女A：“唉，真可惜，差一点就能当上爱薇儿殿下的贴身侍女了。”

侍女B：“不会吧，你想的居然是当她的贴身侍女？难道不该是教皇殿下吗！”

侍女C：“特别认同！教皇殿下真的好帅啊……当时面试的时候我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不去看他，但他整个人就像在发光一样……”

侍女D：“虽然被淘汰了，但我知足了。因为教皇殿下的鼻尖和我的碰在一起了！嘻嘻～”

侍女B：“你嘚瑟什么呢？教皇殿下还……”

伽蒂妮娅翻了个白眼，对她们的对话没有任何兴趣，转身准备离开，这时话题突然一转。

A：“明天的宴会你们去吗？”

B：“我有资格，当然去！毕竟要见一见教皇殿下。”

C：“唉，我没资格，只能打扫打扫后院。”

D：“能不能打扮好看点，假装是贵族，然后和殿下跳支舞啊？”

B：“想得也太美了，我们这种低级侍女哪有换衣服的权利。”

宴会？

伽蒂妮娅眯了眯眼。这倒是没听斯瓦尔德提起，不知道他又在盘算什么。之后的对话内容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伽蒂妮娅便转身离开了。

她几乎把整个教皇厅都走了一遍，不得不感叹这里修得确实华丽典雅，与克瑞斯所在的阴暗古堡形成鲜明对比。越是走，她越是恍惚，就好像自己曾置身于比这更加辉煌的宫殿一样。

普莉维特……

那个出现在斯瓦尔德梦里的名字，出现在历史上的，陌尔希的公主。

她一定与斯瓦尔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能就是那个让斯瓦尔德失去记忆的原因。但…这一切与她伽蒂妮娅是否有关？要是无关，她做这一切不就像一个小丑一样？

与其说迷茫的斯瓦尔德，不如说最迷茫的是她自己。艾瑞丝的谜语，茜拉的针对，斯瓦尔德的记忆……她越来越不相信自己的记忆，越来越不相信自己是伽蒂妮娅了。

什么时候她也能想起来自己的过去呢？

她正在走神，却一头撞上一个迎面走来的人影。

“呃…抱歉。”

她揉了揉额头，抬头一看，对上了那双赤红色的双眸。

“斯…教皇殿下？”

她赶紧慌张地跪下：“请教皇殿下恕罪。”

斯瓦尔德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隐约看了看周围，然后伸出手：“起来吧。”

伽蒂妮娅没敢握住，而是自己站了起来。斯瓦尔德叹了口气：“这个点还不回房间？”

“我想熟悉一下环境，方便日后为您提供更周到的服务。”

听她这样回答，斯瓦尔德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要是想服务，现在就是个好机会，不是吗？”

伽蒂妮娅略微皱了皱眉：“您需要我做什么？”

“来我房间一趟。”

伽蒂妮娅的心咯噔一下。

不会吧…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但她不敢反抗，忐忑地跟着斯瓦尔德一路走到了他的房间。

伽蒂妮娅跟着他进去后，斯瓦尔德锁上了房门，然后开始脱下自己的外套。伽蒂妮娅赶紧慌张地背过身去，斯瓦尔德轻笑：“你不来帮我脱，可就算是服务不周了。”

伽蒂妮娅只得走到他面前，帮他解开领带和衬衫的扣子。虽说如此，她的眼睛也尽量不看斯瓦尔德的身体，也没敢直接把贴身衣物脱下，而是询问：“接下来您可以自己……”

她话还没说完，斯瓦尔德便抓住她的手腕，吓得她一个激灵。

“你怕什么？”斯瓦尔德歪头，有些无辜，又有些疑惑，“手套还没脱呢。”

原来是这样啊……伽蒂妮娅咽了咽口水，帮他摘掉手套。之后，斯瓦尔德也就挥挥手让她在一旁等着，没有再做什么刁难她的事。

“明天的宴会，你应该已经听说了。”

斯瓦尔德转身走进浴室，关上门。

伽蒂妮娅抱着他的睡衣候在门外，恭敬地回答：“是的，殿下。但我的具体任务还尚且不知，麻烦你稍作讲解了。”

“你需要跟着我，在为我提供基础服务的同时，确保我的安全。”

伽蒂妮娅疑惑。

“确保您的安全？”

“桌上的文件你应该看了吧？巴克斯和他的走狗，有极大可能会挑明天下手，而我还没有配置专门的侍卫，场面一旦混乱起来就很难控制了。”

“但您自己……”

伽蒂妮娅下意识想说：你自己不是很会战斗吗，但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这样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停在一半。

浴室里传来斯瓦尔德饶有兴致的声音：“我倒是可以自己应付，但如果让你来，或许能借此机会让爱薇儿更信任你一些呢。”

伽蒂妮娅吸了口气。斯瓦尔德说得没错，她现在非常需要爱薇儿的信任，这样才能更好地创造出谈判空间，解决克瑞斯和她之间的矛盾。但问题在于，斯瓦尔德为何能如此精准地帮助她？难道是她那一步露馅了吗？

“怎么不说话？”

“啊，抱歉殿下，我走神了。”伽蒂妮娅赶紧道歉，“多谢您的信任，但我怕自己没有能力担任您的护卫。”

斯瓦尔德用极其微小的声音说道：“说不定，你摘下面具，就有这个能力了。”

但这声音被哗哗的水流声彻底盖过，伽蒂妮娅什么也没听到。

洗完后，伽蒂妮娅将衣服递给他，然后询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殿下。”

“没有了，你回去休息吧。”

斯瓦尔德回答。

“还有，明天记得准时到会场等我。”

伽蒂妮娅点点头，鞠了一躬：“好的，那莉莉斯告退。”

听到伽蒂妮娅开门离开的声音，斯瓦尔德望了一眼，有些落寞地叹了口气，然后从浴室中走出。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白色的纸上，那根深蓝色的长长发丝格外明显。

“真希望你能信任我啊。”

他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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