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朗风清,万人向东行。
各个士兵在各自岗位上发光发热,大海也收起了波涛汹涌。
邓士为为了绘制全球地图,整日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
他的房门前站了一个披甲戴盔的士兵,在有人来找他的时候,士兵会代替访客敲门,直到邓士为应门,他才会放访客进去。
高德盛穿了一身较为轻便的浅米色衣裳,慢步走到他的门前,递给士兵一个眼神后,士兵立即离开。
高德盛推门而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厨子,你在干什么?”
男子正坐在米桶上,专心致志地在紧绷的羊皮卷上细心绘制地图。
“我去!”
正对着门的邓仕为听见声音吓得弹跳起。
乒乒乓乓!
他吓得匆忙收拾东西,幸好他动作敏捷,立马从地上扯起一条红布将羊皮卷盖上。
他警惕地看着他,问道:“高爷啊!你怎么不敲门啊?”
高德盛眯起眼,“厨子,你可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放你娘的屁!我在写诗!”
他并不想告知高德盛这地图是他亲手画的,不然他怎么着都解释不清这件事!
他一个厨子,怎么知道这么多国家,怎么这么清晰地知道中国的山川河流分布?
高德盛面红耳赤地骂道:“邓士为,若是在吃你做的菜之前,知道你是这么个满嘴污秽的东西,高爷爷我就不吃了!”
“爱吃不吃!”
“你就是这样对待让你进宫的恩人的?”
“嗯?”他震惊地看着他,怔了怔,“是你?”
他以为自己进宫,是朱元璋在机缘巧合下,听说了会香楼有个厨艺精湛的厨子,没想到是有人特意举荐的。
高德盛傲娇地扬起下巴,“是我~”
“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做的菜好吃,对我的胃口~”
高德盛长相阴柔,若是施以粉黛,绝对比女人还漂亮。
他勾唇冷笑,“呵呵。”
“邓士为,你应该庆幸,你比别的大臣幸运,你做的菜深得陛下喜爱。”
他的人,老朱也喜欢得很,提的建议总是从国家层面出发,拳拳之心,日月可鉴。
“哦。”
高德盛离开他的屋子之后,他便掀开红布继续画地图。
而隔壁屋子里的高德盛在一本黄册子上写道:洪武十一年十二月九日,御厨邓士为终日作舆图,其山川河流详细,不知为何地。
他的这本黄册子,和朱元璋龙袍的颜色一样。
又过五日。
邓士为觉着自己待在屋子里都快发霉了,每天风平浪静没有事干。
他拿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钓鱼竿,挂上一小块腐肉,潇洒抛竿,靠在船边海钓。
巡视了一圈的高德盛从船尾走回,见他在钓鱼,嘲讽道:“邓士为,你还有闲心垂钓?”
“不然呢?我还能干些什么?”他回眸看着一脸戏谑的男人,“来,站着一起钓啊。”
“你这能钓到鱼吗?”
船不断前行,根本不适合钓鱼。
“不知道,咱这叫愿者上钩呗!”
“呵!”高德盛冷笑着走开。
船上资源丰富,人吃的,畜生吃的,足以维持三个月。
船上的鸡、鸭、猪,还有海里的鱼,都是他们的食物。
为了有源源不断的鸡、鸭吃,船上设置有负责孵化受精蛋的农户。
蛋的数量有限,只有当官的才有资格品尝,一般兵卒没有吃蛋是资格。
邓士为身为现代人,甚至痛恨这种区别对待的态度。
他站在甲板上,跟风吹日晒的士兵们说道:“兄弟们,今天我高兴,给你们弄慕斯蛋糕吃!”
“谢大人!”
他叉着腰,非常高兴地说道:“哈哈!你们可有口福了!”
此次东渡太平洋的人,都知道他们的指挥使大人是位御厨,所以听他这么说,丝毫不惊奇。
高德盛却冷脸警告道:“邓士为!你身为御厨,不可随意给兵卒做膳食!”
“我现在是他们的指挥使,我要犒劳弟兄们,我今天必须给做!”
“我说不行,那就是——”
他厌烦地捏着眉心,“你就说你想不想吃吧!”
两人大眼瞪小眼。
好半天,高德盛傲娇地甩袖离开。
忠厚老实的薛子仪拱手上前,“指挥使,需要卑职帮你吗?”
“不用,你去船后面,帮我把那个大官署的蔡一康叫来,跟他说,我要教他做慕斯蛋糕。”
“是,指挥使大人。”
薛子仪不知道他和蔡一康之间的恩怨情仇,小跑着去喊蔡一康。
当薛子仪带着黑脸的蔡一康回来时,老邓无声冷笑了一下。
他极为轻蔑地勾唇一笑,走到蔡一康面前,居高临下道:“哟,您这副脸色,是摆给谁看的?”
他想要跟这个师傅好好相处,但这个师傅却三番五次不给他面子,觉得他是关系户就算了,竟还拿他当借口去干不合规矩之事,坏他的名声!
“邓士为,你别太嚣张!”
“蔡一康,嚣张的是你!我若是你,我现在一定夹起尾巴做人!”
“哼!你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罢了!”
在一旁偷听的高德盛忍不住插话,“他不是运气好,他做的菜,宫中无人可比。”
蔡一康被高德盛说得面红耳赤,愤愤然地低下了头。
他理了下头上的网巾,勾唇一笑,“好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们现在要犒劳各位兄弟,给他们做慕斯蛋糕,你要是不想做,大可以回到你的厨房!”
所有士兵的目光落到了蔡一康的身上。
蔡一康一怔,如芒刺在背。
今天,他是非做不可了。不做,得罪的是整船人,做了,伤的只有他的自尊。
蔡一康咬着牙,低头盯着地面道:“指、指挥使大人,我怎么会不想做呢?我……愿效犬马之劳。”
“你愿意就行!”他满意地一笑,打了一个响指,吩咐其他人,“去把现有的鸡蛋拿过来!”
当所有材料准备齐全之后。
他得意一笑,“我来调配,你来打发淡奶油。”
蔡一康死死瞪着他,握着打蛋器的手,骨节泛白。
打发奶油这种事虽然不是什么技术活,但一直重复一个动作,不仅手酸,心里也会感到十分烦躁,近万份慕斯蛋糕做出来,蔡一康的手都得废掉。
可邓士为管不了那么多,他要立威,就不能允许不服自己的人存在。
无论是在皇宫里,还是在船上,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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