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传 赵虎

赶了两天的路，白天爬山晚上找山洞休息。几天下来，王石的身体已基本恢复，一日三餐得制作也从燕玲儿的手上交到了王石的手上，不是因为王石的身份。而是王石的手艺实在比她高明许多，无论什么交到他手上都会变成让人垂涎的美味。

其实这也难怪，燕玲儿行走江湖。只要能吃饱，其他从不讲究，所以味道也就只有马马虎虎的份了。而王石平时在家除了读书外，就是去村里张猎户家研究他打回来的野味，这可以说是他唯一值得自豪的本事了。还别说，这燕玲儿呀。还真是一只馋嘴的小花猫，别看平日里摆着一副小姐样子，爱理不理的。可是一到进餐时间，简直判若两人，一副甜死人不偿命的样子，直把王石弄的晕头转向。

在有大概一天多的路程就要出山了。这晚，燕玲儿不知怎的心情特别好，难得不摆出高高在上的小姐架势。拉着王石去看星星，王石本想早点安睡，毕竟是读书人连着赶路终归是有点吃不消。可是人家难得发善心，如果不给面子那接下去日子恐怕不好过。只能装作饶有兴致的陪着去了。

夜晚的氓山上空气特别清新，徐徐凉风虽然刺骨却更能让人有种前所未有的置身世外之感。空中挂着半片薄月，映衬着无数繁星点点直叫人看痴了。

此时两人无话，女的抱膝而坐抬头凝望天空，男的就地一躺，口中随便衔着一根杂草，半闭着眼睛沉思不语。山风夹杂着草木的声响袭袭吹来，撩动起少女的秀发迎风飘散，构成一幅绝美的画面。

许久，半闭着眼的王石似乎感觉到身旁有点异样，逐转头望向燕玲儿，不觉何时她已泪流满面，一改往日的骄纵，俨然已成了一位泣不成声泪人儿。

王石想上去劝慰，可却苦于无从劝起，毕竟认识到现在她从未谈起过她的身世来历，只闲扯时提起乃一人漂泊江湖，别无他话。

硬着头皮王石坐近了些许，但仍不敢太过挨近生怕她一会小姐脾气上来，又有好受似的，壮起胆半调侃道：“在这明月当空下，能目睹佳人望月而泣绝美之姿。真是晚生三生有幸，纵使在要在下再次落榜也值得——值得”。

本听着想挥粉拳打他的燕玲儿，忽闻得最后一句“值得，值得”中充满了沧桑的语调，知其为哄自己开心，揭自己的伤处其实心里并不好受。不由心生一丝好感，难得一本正经的拭了拭正欲夺眶的眼泪，故作生气地道：“你若在出言不逊，小心本小姐的拳头”，说罢粉脸一板，快速起身安寝去了。

独留下王石一人，本欲睡觉的他此刻到特别清醒，望着朦胧无际的群山，面对浩然星辰有说不尽的豪情然于胸间，喃喃道：“成也罢败也罢，能纵情活于世间已不枉此生矣，那不比神仙还逍遥快活，何苦非要争名逐利呢。”于此，心中了然也大步回洞安寝。

一夜无话，次日两人又越过几座山丘，在高处已能朦胧遥望到远处的官道了，不觉中行至一低谷处，正欲继续前行时，忽然燕玲儿提剑档在王石前面，戒备道：小心！

话刚出口，只见四周草丛哗啦啦响成一片，愣时窜出七八个人，个个凶神恶煞，为首模样的一个更是要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四方脸、大蒜鼻、八角眉，一口黄牙，下颚还零星的留了一撮板刷胡，身高7尺有余，手持一口吊环钢刀，此时正对着燕玲儿，猥琐直笑。也不管他人，自语：“奶奶的，老子真是屎坑里捡到黄金了”，当了半辈子土匪还真没见过这么一个绝色美人儿，哈哈。。。

燕玲儿听罢气极而笑横剑在手，边护着王石、边观察对方。这让王石一阵感动，不过毕竟他是一介文儒，几时见过这场面，早吓得不知为怎好了。

边上的同伙听了皆是大笑不已，身后不远处一个长的獐头鼠目留着八字胡，貌似“军师”的土匪，忙献媚道：“大哥不但福气好，还是人中之龙，能遇到您是这死丫头的造化”，人都是爱听奉承的，虽然知道如此但显然这个土匪头子听了还是很受用。

燕玲儿什么时候被人当着面这么调戏过，当即拔剑指着这群人道：“废话少说，还不快快报上名来受死，今日姑奶奶我要替天行道”。

“哟，这妞辣，老子喜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氓山黑虎寨当家赵虎”

“小妞，乖乖缴械投降，我怕万一伤了你，晚上不方便成其好事哈哈”，说罢。又引来旁边一阵怪笑。

“纳命来”话音刚落，只见一袭紫影已至赵虎身前丈许，凛冽的剑气夹杂着风声呼啸而至，其速之疾乃赵虎平生所未见，不过毕竟赵虎久经沙场横刀致胸前往下一挡，摆开的防字门户。只听得连着‘乒乒乒’三声脆响，燕玲儿朝着赵虎的面门就是三剑，这三剑招招犹如灵蛇出洞般攻其不备，令赵虎忙于招架，连退三步。此时，旁边的八字胡的土匪见势不好，怪叫一声‘上，先擒住这女的’顿时枪棒刀剑交击之声响彻天地。

‘躲过左后方砸下的一棍’一招金蝉脱壳，刹时绕到几个持刀匪徒身后，只听几声惨叫，立时倒下两个。赵虎杀的眼红，没想到遇到个带刺的玫瑰，举到便砍也顾不得要留手了，剩下六人齐攻身前分别封住了燕玲儿的四方，王石躲在身后惊慌失措失声大叫“小心后面”。

只见燕玲儿轻足点地，一纵三丈多高一招剑立八方立时‘剑影戳戳’立时逼退四人，双足于空中轻叠，一招落剑式一气呵成，直奔另两个匪徒。

众匪哪里料到，本是毫无破绽的合攻被轻易化解。

几声惨叫，又有两人倒地不起。

这时除了赵虎和狗头军师就剩两名手下，这眨眼间就痛失四人，把赵虎恨得牙痒痒，回头往狗头军师处打了个眼色，自己刀挺一线如泰山冠顶般压了过来。

原来赵虎是想以王石作人质要挟，狗头军师得命不顾赵虎绕道奔王石而来，此刻王石只顾着燕玲儿的安危，一时全然忘记了看周围情况。

可是这哪里逃得过燕玲儿的眼睛，和赵虎杀在一处，仍假装不知。

待到那狗头军师自以为奸计得逞的当口，燕玲儿虚晃一招逼退三人，一个燕子腾空来到正欲下手的狗头军师上方，轻足落地，剑已经横在他颈口。

“不想去见阎王就别动”那厮见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连叫饶命。

赵虎一看奸计未成，顿时气煞，怒目而视，道：“快放了，赵彰。否则将你碎尸万段。”原来这八字胡的家伙竟是他的结义弟兄，平时就属这赵彰鬼点子多，帮他出谋划策，怪不得刚才能独自发号施令。

燕玲儿冷笑，道：“赵彰，怪不得长的獐头鼠目，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哼，要本小姐放人是你们这种态度吗”。

赵虎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离出山还有一天多路程，只要在离开前截住你们就行了，到时候管叫你跪地求饶，他奶奶的。脸上却露出碍于形势不甘心之色道：“也罢，只要你放了我兄弟。今日之事我不追究放你们过去”。

燕玲儿乃善良之人，本就不愿杀人，心想何况眼前人也非自己对手，逐放下心来，冷道：“暂信你一次，本姑娘也不怕你耍花样。”言罢，双手一松丢下赵彰。此时，赵彰正直身站起恰与赵虎对视一眼，发现暗藏玄机。原来赵彰为人表面不中用，内里却是阴险狡诈，乃呲牙必报之徒。赵虎深知其为人，故以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谁知真当是善恶有报，赵彰却会错其意，以为示意让他背后下手。故默不吭声，低头向赵虎处走去，手中却暗自摸出带毒飞刀。

燕玲儿一时松了戒心，侧身查看王石有无伤势，谁知赵彰刚走出三步突然转身一震袖管，寒光乍现。因为离得太近，此时避无可避，只听‘啊。。。’一声惨呼，王石翻身挡于燕玲儿身前，后背中刀，立时昏厥过去。

“王石”娇呼一声，一道剑光划过赵彰的发暗器右手，顿时惨叫连天，鲜血迸射。短短瞬间连着三道剑光刹时笼罩赵彰全身，左手双脚应声而裂，叫声令人毛骨悚然。此时在看，燕玲儿双目血红，左手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剑体通红的五寸短匕。虽然隔着轻纱对面的赵虎仍旧感到不寒而栗，竟然短暂忘记了杀赵彰之仇。燕玲儿发出的是一种‘势’，一种骇人于无形的存在，往往只有顶级的杀手才会因日久而积得杀气形成一种势。

燕玲儿此时犹如一头出笼的猛虎，光凭着杀气就让人的精神接近崩溃。原因之因为她这一生中朋友太少了。除了师傅以外，王石算是第一个和她真正交心的朋友。原本她想摆脱过去，所以她隐瞒了自己，想借此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刚才眼看生命中唯一的朋友为她倒了下去，而此刻另一个她回来了。

话不多说，短暂的失神赵虎已经醒悟过来，然而，寒光一现已到眼前，一种只能用恐怖来形容的剑速。只抵挡了一剑的时间，身后三人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响已倒在了草丛里，倒下时方才闷哼一声接着已经去见了阎王。这是何等的恐怖，赵虎就是再莽撞，此时也已经吓出一身冷汗。他不敢逃，更不敢上前为兄弟报仇，因为明摆着都是死路一条，那他该怎么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