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人生路 第五章青春散场

命运的齿轮，一刻不停的转动着，就像墙壁上那台老式钟表，指针片刻不停的沿着既定的轨迹移动着，不曾为谁停留哪怕一秒，顾海强紧张的做着最后的冲刺准备，整天埋在书山题海里，各科的老师在这最后的时刻也不再板着脸孔，而是变着法儿调节着课堂的气氛，就连一向以严苛闻名的数学课刘老师，也难得的开起了无伤大雅的玩笑，尽管那些玩笑有点生硬

来课堂上课的学生越来越少，学校也默许了学生们最后稍显荒唐的举措，一些平时被校服掩盖住靓丽身姿的女生开始慢慢穿起了珍藏在衣柜里的碎花小裙，男生则开始流连于校外的网吧和书店，各种金庸，古龙，卧龙生，琼瑶的小说在教室里传递着，耳边充斥着HOT，神话，周董，郭天王，星爷等大明星的字眼，校园里的林荫小道，操场上出现了三三两两的身影，甚至一些暗生情愫的男女生开始按捺不住荷尔蒙的躁动，在绿荫的隐映下互相拉起了小手。

顾海强对此保持沉默，（当然，你沉不沉默关我们屁事儿），依旧我行我素，运动，背书，刷题，看周玉琼！在顾海强的高压统治下，蔡良祖和刘永正汗流浃背的一边用书扇着风，一边刷着题，时不时被顾海强一顿狂喷。

“你是猪吗，这么简单的题，你居然能做错！”

“我日，又错了四个单词，你当这是拼音吗！”

“这是什么鬼，你自己念念，通不通顺，便秘了！”

“....”

“我日，你够了啊，我忍你很久了，找练呢，我打的你满脸菊花开！”

“就是，我就这样了，你爱咋地咋地，你还能咬我蛋蛋！”

两个憨憨忍无可忍，爆发了，随即在顾海强淡定的抛出出行大计后，刘永正哥俩偃旗息鼓，做了舔狗，任由顾海强这个土匪头子驱策。

六月二十六日，学校拍毕业照，消失多日的同学们终于难得的聚在了一起，穿着自以为最出彩的或靓丽或帅气的衣衫，当然外面要罩上毫无美感的校服！开着轻快的玩笑，手里拿着一本本留言册，穿梭在教室的各个角落，甚至还有别班同学串班的，男生忙着要女生的艺术照，大头贴，女生则忙着写毕业留言，顾海强也不免俗，刚刚拿到了来自同桌高立媛的艺术照，校园的花坛里，白色的纱裙，娇嫩的花儿，浅浅的微笑，齐耳的短发，emm，清纯无比。

顾海强砸吧着嘴品评着同桌的照片，迎来了同桌粉拳无数，顾海强厚着脸皮承受着少女的暴揍，随后被涌过来的笔记本所淹没，好不容易逃脱，顾海强来到教室后排，找到了猪哥一般的两个憨憨，这两个货正拿着女生们的照片品头论足呢，顾海强凑过去看，嗯，这个时代的女生顶多抹一点芦荟霜，清纯的一塌糊涂，三兄弟两眼放光扫描着众多靓丽的青春美少女。

十点钟，各班有序的排着队伍来到了操场上，三年来无数次做操，晨练的地方，无数相熟的朋友们争相拍着合照，有一些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同学或租或带着自己家的相机穿梭在人群当中，顾海强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浅色牛仔裤，昨天顾海强趁着中午和刘永正三人去市场上人手一件白色衬衫，一双白色回力鞋，就是为了今天拍毕业照的时候能帅气逼人一些，顾海强在人群中找寻着周玉琼的身影，终于在角落看到了那熟悉的倩影，招呼班里的班长张子轩，要来了相机，跟刘永正和蔡良祖耳语片刻，随即走向了角落。

周玉琼看似漫不经心的四处张望着，看着那个挂着明媚阳光笑脸的男孩走向自己，芳心扑通扑通直跳，强装镇定的看着男孩走近，随后听见男孩轻柔的声音响起：”周玉琼，我可以和你照张相吗？”

看着男孩局促的神情，周玉琼稳定心神，浅浅的笑着“好啊！”天籁般的声音让顾海强欣喜若狂，周玉琼一袭白色连衣裙，白色短袜，修长的美腿笔直伫立着，脚上一双乳白色的圆头皮鞋，妥妥青春美少女一枚，顾海强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刘永正和蔡良祖两个憨憨贱笑着来到身旁，举起相机，耀武扬威的像两只刚出炉的螃蟹！

“来来来，看过来，面向镜头，靠近点，对，微笑，准备，123”“咔嚓”声响起，青春定格，顾海强一脸满足的站在周玉琼身旁，少女特有的芬芳味道窜进鼻孔，顾海强微笑的看着周玉琼。

“等照片洗出来，我拿给你一张”早已经被周围起哄的声音羞得粉脸泛红的周玉琼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即逃也似的消失在人群里。

顾海强厚着脸皮一边应付着两个憨憨的群追猛打，死不松口，一边瞄着人群边上羞答答的美人儿，胸膛欢喜的像要炸开，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跟大夏天喝下一大碗酸梅汤一样舒爽，终于，笑闹完毕，各班组织毕业合照，顾海强打量着自己的身高，一米七零的个头，还是跟原来一样啊，身边簇拥着死党蔡良祖和刘永正，前方站着同桌高立媛，随着一声咔嚓声，2001届高三四班毕业合照留念就这样永远的封存在那张照片里，直到多年以后，压在衣柜里某个不经意的角落，偶尔才会翻动一下，缅怀一下年少时那似水的流年，无悔的青春。

接下来的日子，该上课上课，该自习自习，该逃课的逃课，趁着现在县城内网吧爆满，顾海强带领刘永正两个憨憨接连两次出击，收获颇丰，事后，三兄弟一合计，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三人赚了接近三万块钱，这在2001年的洪洞县能买下县城的一套七八十平的房子了，顾海强给哥俩一人一万，自己留了一万，蔡良祖和刘永正知道兄弟假期要去沿海捞金，慷慨的给顾海强凑了一万五，手头有两万五的启动资金，顾海强可以从容的进行赚钱大业了，也不矫情，大方的收下了两个憨憨的“孝敬”，私底下暗爽不已。

转天，洗好的相片到了顾海强手里，顾海强在相片背面写下了2001年毕业留念，高三四班顾海强几个大字。将一本精心挑选的日记本打开，把相片放在了夹层，走向了高三七班，再一次面对周玉琼，顾海强不再忐忑，大方将手里的笔记本递了过去，笑着说道“周玉琼，相片洗出来了，这本笔记本是送给你的毕业礼物”周玉琼略带羞涩的将笔记本接了过来，随后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来一张信封，递了过来，羞涩的说道“这是我的艺术照，就当是你的回礼啦”

顾海强捏着薄薄的信封，满心欢喜，抽出来看了一眼，嗯，果然是周玉琼的风格，淡蓝色的开襟旗袍，怀里抱着一本书，利落的短发，很有民国女学生的范儿嘛，看着眼前的男生细细打量着自己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拿出来的照片，周玉琼粉面通红，顾海强扬了扬信封，“谢谢，我很喜欢，对了，复习的怎么样了，你有没有想去的学校？”

“嗯，学校已经选好了，我想考京州大学的法学系，你提炼的那个复习提纲挺好的，对我帮助不少，你呢，想好去哪个学校了吗？”

“我现在还没想好，看看这次考的怎么样再决定吧”顾海强沉吟了一下，说道，看着眼前少女眸子里闪过的一丝遗憾和失落，连忙改口道“有机会我也想上京州大学”，周玉琼错愕的抬起头，随即想到了什么，脸颊绯红，娇嗔道“你还是好好考吧，放松心情，相信你能够如愿的！”

“嗯，我知道，那个，你，你每天听学校的校园广播吗？”顾海强挠挠头，略显尴尬的说道。

“什么，啊，当然，有时候会听一听的，怎么了？”周玉琼有点莫名其妙。

“那么，今天下午的校园广播，你能不能听一下？”顾海强难得脸红了，耳朵紧张的竖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孩儿，生怕下一刻从女孩儿口中听到拒绝的话语。

“好啊！”尽管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孩打什么主意，周玉琼还是露出了一排整洁的小白牙，微笑道，说完，不再停留，转身跑进了教室。

顾海强紧了紧手中的信封，回望了一眼教室内的那道靓影，默默的说道，周玉琼，上辈子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这辈子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相信我，我可以做到的，转过身，大步走向了教室。

下午，大扫除时间，每天下午校园广播都会在这个时间段播放一些音乐或者通知什么的，顾海强不想留下遗憾，也许还有一部分缅怀的心绪在里面，在花费了100大洋之后，顾海强终于征得了负责校园广播室的校花苏紫曦的同意，从美人儿手中接过了话筒，将话筒固定，拿着从班长张子轩那里借来的吉他，这是顾海强唯一会的乐器，清了清嗓子，顾海强看了着身旁站着的苏紫曦，微微一笑，弹片拨动。

“大家好，一首《曾经的你》献给大家”琴弦拨动，音乐响起。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曾让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无踪影，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曾让你遍体鳞伤，....”

苏紫曦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个早已泪流满面的男孩，音乐很好听，只是为什么自己想哭呢，还没等自己在震撼中回过神，男孩的一句话让校花花容失色，差点暴走！

“周玉琼，加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是却让这个平凡的下午变得不再平凡，校园里，很多人或拄在栏杆，或立在教室门口，或站在树荫下，或倚在窗前，静静的听着这首似乎从未在磁带里听过的歌，很抒情，很好听，正在哪里暗自回味，冷不丁传来一句“周玉琼，加油！”，额，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校园里如刚从高空划过的战斗机，轰然作响，举校一片哗然，天呐，这是发生了什么，有人在校园广播里公然表白吗？大量的学生涌向了校广播室，想一睹大神的风采，只是顾海强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将座位让了出来，在校花苏紫曦尚未回过神的目光注视下潇洒跑路....

周玉琼一脸震惊的站在教室门口的栏杆前，原来是这个，这是他唱的，歌好好听，可是，可是你最后一句话是干什么呀，哎呀，羞死人了....娇艳的脸庞瞬间被红霞替代，在周边同学面面相觑的注视下，周玉琼脸上的红霞开始蔓延，从粉颈到耳根，跺跺脚，落荒而逃...

高三四班的教室里，蔡良祖和刘永正这两个神经大条的家伙在角落里嘀咕着，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像强子啊，在教室里搜索一遍，强子不在，卧槽，是这小子，一定是，两人对望一眼，拔腿出门，向校广播室狂奔...

张子轩呆呆的趴在窗前，一脸呆滞，半晌，一声大吼，没等周围人反应过来，狂奔出门，看方向，俨然是去往广播室的方向！

这个下午，高一到高三班级的教室被一阵阵声浪掀翻了，无数少男少女唾沫横飞的谈论着下午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女生或羡慕，或愤恨，男生则幸灾乐祸有之，佩服者有之，愤愤者有之...

引起巨大混乱的顾海强满不在乎的坐在教室里，学校领导暴跳如雷的介入到这一事件当中，只是顾海强早早抽身离去，校花苏紫曦梨花带雨的痛诉着顾海强令人发指的行径，只是却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家伙到底是哪个班的大神，学校大肆调查一番，结果毫无所获，以平时顾海强深居简出的德行，能找到才怪，这时代又没有监控...

知晓肇事者的知情人诸如班长张子轩，皇帝，二世祖，周玉琼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将自己陷入漩涡，周玉琼在校领导和校花苏紫曦的逼问下，粉脸通红，却拒绝透露任何消息，最后校方不得不偃旗息鼓，只有苏紫曦在周玉琼羞恼的脸上看到那嘴角处的一抹笑意...

事后，顾海强受不了班长那张幽怨的脸，拉着皇帝，二世祖伙同张子轩来到校外餐馆，用美食抚慰了班长大冤种受伤的心灵，至于两个憨憨，有什么不是异常酣畅淋漓的cs大战解决不了的呢！至于周玉琼那边，顾海强在接下来每日的早操，课间操的楼梯口见到女孩儿神色如常，只是在瞥向自己的时候会微红着脸，却又默契的不发一言，呵，多么美好的青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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