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董,真只要是好珠子,你就收?”
站在雄伟面前的是一个应该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同样有着疍民的显著特征:蛤蟆喉,水鬼耳,鱼眼睛。
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身材,就像游泳运动员那般,匀称健美。
这应该与他常年在海里讨生活有很大关系。
这人是桂省防城白龙村的村长,姓龙名白,正好是村名反着念。
龙白家世代采珠,都不知道先祖是从哪朝哪代开始从事这行业。
这村里的人几乎都姓龙,是真真正正500年前都是一家的那种。
“收,肯定收。”
雄伟马上很肯定的回答。
虽然上次在雷城的时候,就让甄行从政府层面打过招呼了。
“多少都收?”
“多少都收,而且长期收。”
“给现钱?”
“给现钱!”
“那先将我们家的收了吧!”
“有多少,当场点验,马上付钱。”
“跟我来吧。”
雄伟和龙白一番对话,雄伟跟着龙白进到了里屋。
雄伟一眼就看到靠墙的架子上放着一个个的箱子,可以肯定,那些箱子里放的都是珍珠。
“这是采的,2163颗。”
龙白走近架子,指着左边,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
雄伟一听这数量,心里也是微微一惊:白条那里才400多颗就已经是非常多的了,这还多三四倍啊。
“这边是养的,69154颗。”
“好,我点验一下。”
雄伟也没说多余的话,想着,这一来就有惊喜啊!
光村长龙白家就有这么多天然珠子,而且养殖的也多。
不错,圆的、椭圆的、水滴形的都按尺寸分开了。
仔细抽检了一些,雄伟就开始算货款了。
养殖的珠子,椭圆和水滴形的占了一半,天然的也是这样。
雄伟算了一下货款,504万6967华元。
龙白应该是早就算过了,也没再算,直接就点头确认了。
“拿我这个票直接到银行换钱就行,这么多现金我也不能带在身上。”
雄伟现在那是财大气粗,十八个多亿直接存在了叶诗音行里,现在出来大金额的都是直接开支票,简单。
龙白仔细看了看这支票,倒是认得。这是华国银行的票。
“去叫他们快些来吧。”
龙白确认了票,马上就让儿子和妻子去通知村里人了。
没一会,就陆陆续续的人肩背手扛着珍珠来了。
白龙村有一半多都养珍珠,原来几乎家家都有采珠的。
海里珠少了,村民,要不就搞起了养殖,要不就转行了。
现在还下水采珠的也没多少人了。
大多是反正自己也养,顺带着采着试试。觉得采到了就采到了,没采到也没事,反正就是费点人工而已,又没有什么其他损失。
这几年珍珠行情不好,一年比一年价低,这些养殖户手里都压着好些珍珠,总想着哪天珍珠长价。只要能维持,珠子就不卖,尽量少卖,特别是好珠子。
白龙村这里还有一个珠子不好卖的原因,偏僻,交通不方便,收珠子的不想来。
每年大家冬季割珠了以后,都是成群结队到北海那边的白龙珍珠城卖,卖了换点钱维持第二年。
连珍珠蚌要喂的鱼粉、虾粉大多都是自家去海里捕捞鱼虾后加工的。
靠海不愁吃,无论什么年代,反正海里还是能找到吃的。
采珠的其实是相对比较富裕的,珍珠价贵,利润的空间还是比较大的。
雄伟看着接踵而来的珠民,心里高兴不已。
原来以为就这么外小村子,又没有国营场,应该没什么珠子。
那知道现在这些来的,家家的珠子不但质量好,数量还多。比合浦和雷城那些普通的珠相比,数量多得多,随便一家万多颗。
原来一开始村长白龙与雄伟交易那是打前站试探的。
每年去白龙珍珠城也卖不完产的珠,价格还不好,谁敢相信有人不管多少都全收,而且价格高?
雄伟从来的珠农中还了解到,上次市里通知说有大客商来收购珍珠,村里就已经开过会了。
珠农早把自家的珠子分门别类分好了,连按雄伟的报价能卖多少钱都算好了。
就等着雄伟来!
但为了保险起见,村长自告奋勇作先锋,帮大家试探事情的真假。虽然是政府通知,但没有自己亲见,又这么大的量,总是有些怀疑。
“村长,都来了吗?还没来的让他们快点来,这次过后,我可要年前才能来了。”
雄伟心里偷着乐,这次来这里,可是来对了!
惊喜,惊喜啊!
在合浦碰到白条给雄伟一个大惊喜,这里又一个。
其实白条那么多珠子,天然的珠子都是他整个家族的,养殖的珠子,也是;不过还有他一些亲戚朋友的,并不是他一家的。
“雄董年前还来?”
村长龙白一听雄伟说年前来,本来在旁边指挥村民的,结果迅速走到雄伟身边,又问一句,声音中有不信也有激动。
雄伟明白村长是不放心,也不太相信,这次就了这么多,年前还来?年前割完珠,那量可大了啊。
“肯定来,我给你个电话,割完珠处理好了,你打电话。还是这样的质量,还是这样分好,还是这个价钱。”
“还是全要?”
“全要!”
雄伟声音非常坚定,看着众人又点了点头。
“哎呀,我的兲啊,这是上天派来的活菩萨啊。”
雄伟话落,一来卖珠的中年妇女一脸激动,笑得那叫一个大。
“好,年前雄董要是再来收完我们村的珠子,我让养珍珠的家家把你当菩萨供,初一十五都给你上香。”
“村长,新社会,可不兴这个。把珠养好,比什么都强。”
雄伟一见村长把自己这个大活人当菩萨拜,那不成魏忠贤立生祠了吗?
“年前珠子出来以后,大家这样分好,再列个表,算好多少钱。到时我一来,按表点验付钱,速度就快。那个时候到处都出珠子,我可能比较忙。这样可以节省点时间。”
雄伟说出了对自己有利可以节省时间的安排。
“好,好,那今年就在家坐等雄董来了,都不去白龙珍珠城了。”
村长那是由衷的喜悦,总算是盼到活菩萨了!
为了交好雄伟这个大客人,珠农们对珍珠的质量分得很严格。当然这也是雄伟再三交待了的。
珍珠一天就收购完了。
看着这么多珍珠,雄伟心里偷笑不已:发财了,真的发财了。
总共收珠52万多,其中天然珠子就有3801颗,居然还有15毫米的天然珠子。一算货款,就差几百块钱就3234万了!
白龙村的居民们怕了,怕年前跌价太多啊,怕明年还跌啊。
珠子捂在手里,每天吃糠咽菜的熬,啥时候是个头?
这么好的价钱,多少都全要,要不还不卖,那不是傻子吗?
珠农可以说把多少年积存的珍珠全给搜罗出来了,一次性都给清空了。
怕啊,真的怕!
白龙村现在恐怕找不出一颗好的养殖珠子了,连15毫米都开卖了,那就完全不准备留了。
雄伟可以是收养殖的15毫米的圆珠30颗,椭圆形和水滴形的一共40颗,天然的一共30颗。
这绝对是连上代传下来的珠子都给拿出来卖了。
收了好多年,越收价越低,趁着有人愿意做冤大头,赶紧出手算了,落袋为安最好。
子女结婚买房总算是有着落了。
这次雄伟豪得很,一分钱货款不欠,大笔一挥,四十几家养殖户的货款就付出去了。
白龙村的珠子一收,雄伟一刻没停留,直接就往琼省陵水了。
村长也知道,不好留,送了雄伟些土特产,就把雄伟送出了村。
带这么多珠子呢,不得赶紧送回去啊。
陵水虽然同样通知了,但比较分散,雄伟在这里花了好几天时间。
因为琼省完全就是一个大海岛,来这里收珍珠的人更少。所以这里的珍珠养殖户不是那么多,珠子积压更多。
他们也采用白龙村那样的方式,因为周边都是海,喂养珍珠蚌的鱼粉、虾粉都是自己在海里捕捞鱼虾后加工的。
雄伟在这里开始以为收不到什么珠子,但出人意料的是收获不小啊,都超过白龙村了。
当然这里国营场的贡献非常大,就国营场就贡献了21万多珠子。搞得市长、县长专门来见雄伟,希望他多支持陵水的珍珠产业。
收到这么多珠子,等于雄伟把产海水珍珠的几个出名的地方都给扫了一遍了。
除了北海可能还有一些零散的珠农不知道消息的,或没来得及的,其他地方估计要到冬季割珠了以后才有了。
如果年前再这样扫一遍,那明年想收珠子就得等明年冬季割珠了。
雄伟有点担心了:
陈氏珠宝的陈金财这一次能不能吃得下?
自己这样一收,市场上没珠子了,接下来珠子是不是会大幅涨价?
年前还能不能以这个价格收到珠子?
雄伟稍微思索了一下,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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