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竟成了永乐帝 第99章杜绝后来者效仿

孙掌柜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下五体投地，随后沉闷的声音传出：“小的愿意以全部家产赠予大人，只求活命，小的愿意成为大人门下走狗，就此身着麻布粗衣，每日粗茶淡饭，为大人经营商铺，无需任何报酬！”

静。

甲板上不复刚才的热闹，落针可闻，只余下那船只破浪的声音层叠入耳。

“好！”

陈瑄没有为难孙掌柜，指了指后者，自有亲兵上前将其扶起，众人一看，下半张脸已经被鼻血涂满，在配合那谦卑的谄笑，显得有些狰狞。

不过陈瑄不怕这个，当年讨伐月鲁帖木儿的时候瞿通老将军卧病在床，朝廷急派蓝玉统帅大军平叛，结果大军未到，他跟随瞿能徐凯等将军便一手包办了这场声势浩大的叛乱。

他什么没见过？不过一个能忍的商人罢了，识趣还好，不识趣一刀剁了！特么的！走这里，哪怕只是疑似走私盐铁，那也该杀！如此才能杀鸡儆猴，杜绝后来者效仿。

陈瑄挥了挥手，众将校识趣的抱拳行礼，带着撑场面的麾下告退，连亲兵都离开了甲板。

不过片刻，举目望去，甲板上除却他们两个空无一人。

“说！”

陈瑄大马金刀的坐着，目光凌厉，佩刀已经入鞘，但那身上的冷意不减反增，这位水师统领森然道：“可曾在此处走私盐铁？”

孙掌柜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意外，平静的点头，随后无需陈瑄追问，自己个儿就交代了一切细节，包括身后的团体，和……靠山！

陈瑄侧耳听着，眉头从微皱变成紧缩，面色也在变，轻松，凝重，接着是铁青，最后则是思索之色。

“本官知晓了。”

陈瑄带着孙掌柜下了甲板，叮嘱亲兵一定看好，顺带挑着眉附耳过去嘱咐了些什么。亲兵那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声音入耳，陈瑄微微颔首，随后上了甲板，来到船头，湿咸的海风吹来，他于心中暗暗思忖。

“没想到是他……不过……”

陈瑄回头望了望，眼眸微眯。

“大敌当前，还是先虑国事吧！

……就是不晓得傅显那小子会不会等烦了。”

当有蓝天时，大海会显得格外的宁静。海浪层层叠叠的推向岸边，晶莹剔透的海水由慢到快的冲上了沙滩，然后迅速变薄，泛着白沫缓缓退去。

可在退回去的途中就会发现，下一个浪头已经迫不及待的涌上来了，相反方向的两股海水轻轻撞击在一起，后浪的势头被缓缓削弱。

沙滩上一些千奇百怪的生物似是感受到了危险，都在拼命的往沙里钻，等钻进去后，它们自以为安全了，于是用它们自己的“语言”欢呼，可外面能见到一个个小洞，这些小洞会被海水覆没。

一只赤脚就踩在了一个小洞上面，大脚离开，小洞不复存在。稍后下面就开始蠕动起来，接着一只小螃蟹鬼鬼祟祟的爬了出来，正好浪头打过来，一下就把它冲到了最前面。

浪头消退，接连收到冲击的小螃蟹有些晕头转向，但它想了想，决定还是要打洞钻进沙滩里去。

又是一只大脚踩了下来，小螃蟹却是忍不得了，下意识的举起钳子……

傅显抬起左脚，在脚底的一片细纱中找到了那只不屈的小螃蟹，随手一个脑瓜崩就把它弹了出去。

“特娘的！连一只螃蟹都欺负人！”

傅显的脸被晒得黑乎乎的，头发乱蓬蓬的，一点儿都没有大宋驻登州最高长官的气质。

前方的千户官李永平回身幽怨道：“大人，咱们在这等了半个月了，按照时辰，只要不出意外，哪怕沿着海岸线航行，今日也该到了。”

另一个千户官裴牛拖在后面，专门找那些小洞去踩，一边踩还一边骂着“踩死你！闷死你”这些话，显然是被这群倔强的稀奇生物折腾的不轻，发泄来了。

傅显先是掰着指头算了算，随后板着脸说道：“理论上是这样，但是咱们又不是没见过老天爷发怒，走海路晚点正常，今天才二十七日，别跟个怨妇一样，打起精神来，要是陈将军到了跟某说什么散漫的事，本将一个收拾你！”

李永平无师自通的翻了个白眼，心中狂骂，但面上只得敷敷衍衍的应声。

傅显没理会李永平的打混，因为他自己心里也在奇怪，那特么南边信使跑死了四匹马送来的急递不可能有错，二十日整陈瑄部就应该走出大江了，如此重要的军事行动，那肯定是昼夜兼程，以战船的速度，哪怕满载，可七日半确实应该到了啊！

可人呢？

裴牛捡起一个贝壳，发现是死的，失望的丢掉后拍了拍手上的沙子说道：“大人，老李说的有道理，确实该到了。”

傅显闻言面上不显，心中忧虑，他不怕陈瑄晚点，就怕陈瑄部被风浪打垮了。

这都算轻的，万一走到辽东那可就赛了，陈瑄会沦为本朝乃至千古一笑话。

不过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很低，毕竟陈瑄不傻，没来过齐鲁，可两淮也走过，再不济也有海图和牵星术，水罗盘，怎么可能会走错地方呢？

怎么会呢？

你说是吧？

傅显将提起的心轻轻放下，他赤脚负手走在这登州府的沿海沙滩上，看着远处波涛汹涌，心潮不禁澎湃起来，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就应该在海上度过，他不太懂这种感觉，若是朱隶在此，少不得要怪嚎一声，然后肃然大喝出一句如从他心口蹦出来的话语，旋即唱起那首在后世家喻户晓的歌谣。

【把每一滴热血都洒进祖国的大海！】

【啦啦啦啦啦啦啦——其实我和你们想象的一样……】

远处，刚完成转向的一座巨大战船上，差点成为千古笑话的陈瑄打了个喷嚏，接着胡乱呼啦了一把脸，继续对着眼前的这群承平日久的少爷兵狂喷。

“……都特么都没下过海是吗？本将不问你们就不说？牵星术不会使？还是特娘的水罗盘不会看？咋的，又踏马坏了？”

陈瑄麾下几名本是臊眉耷眼将领欢喜的抬头，旋即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心想将军居然还主动为我等开脱？

感动之余他们不禁称赞，将军真乃是……“瞎瞅什么呢？咹？还罗盘坏了，某看你们是脑子坏了！本将在昨日晚上就觉得不对劲，这特娘的紫微星怎么不在位置上呢？堂堂朝廷最精锐的水师，居然被一个商人玩弄于鼓掌，最重要的是……”

陈瑄又手痒了，但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还有半杯珍贵的淡水，于是他强忍着用手砸东西的欲望，转用口中话语砸了过去。

“最重要的是，特么的！这个商人还没想耍咱们！真特娘窝囊！到了登州，都给老子操练去！三日见不着转变，你们就留在那当苦力吧！”

言罢，砰的一声，面露厌恶之色的陈瑄摔门而去，诸将面面相觑，随后脸上皆是泛起苦色。

“要老命了啊这是！”

建文元年，七月，廿四日。

此刻的陈瑄部启程刚刚四天，踏着脚下的艨艟巨舰，正意气风发的沿路北上。那个向导商人也讨好似的令下人端来了不少珍藏的佳酿，酒过三巡后，还在醉醺醺的举杯邀饮，丝毫不知道三日后自己将会遭遇什么。

而就在此刻，汗八里城。

天元帝在王昕的忽悠下终究是褪下了那身奢华的龙袍，取而代之的是粗布麻衣，当然，内里还是丝质的锦袍。

目视镜子里的自己，天元帝摆了摆手，令侍女下去，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将要白龙鱼服的帝王，觉得有些怪异。

其实也就是作态，但数十年锦衣玉食的生活让他很不习惯这样的装束，尤其是在摸索了下外面的麻衣后，天元帝的眼底透露出了一丝厌恶，但这丝厌恶终究是被压下去了。

值此之际，没让他披甲上阵算好的了，虽然大臣们也不会让他那般，毕竟主辱臣死，真到那时候……好吧！天元帝觉得就算是王昕也不会傻愣愣的跟自己陪葬！

名也好，利也罢，甚至是权，只要不越过底线，他都给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民心，虽然他骄奢淫逸，但年轻时打下的底子还在，自然知晓守城方强弱，百姓的支持与否站了很大比例。

想到这里，天元帝挤出了几分带着僵硬的笑容，但他又皱了皱眉，毕竟实在太僵硬了，不过想到百姓的愚昧，天元帝还是放心下来，他面色肃然，一振衣袖，沉声喝令道：“摆驾城外！朕要亲自给诸位百姓施粥！”

“奴婢遵旨！”

大太监再次神奇出现，面露恭敬的躬身，随后准备去了。

说是摆驾，看起来好像要有卤簿扈从，前拥后簇，车乘相衔，旌旗招展，借此来充分显示帝王至尊的地位。

但大太监心里门儿清这次是要去做什么，所以当天元帝在皇城门口下了龙撵后，没有遍地旌旗，也没有天子銮驾，更别提什么护卫扈从了。

走出城门的，只要天元帝，大太监，以及一名面色阴冷的家伙，看样子应该是护卫，不过见他瘦削的模样，要是朱隶在的话八成会戏谑的猜测此人练的是不是鹰爪功。

粥棚。

组织好后等待良久的王昕凝眸看见自远处而来的这一主一仆一护卫组合后，连忙抬手道：“陛下马上就到，开始施粥！”

“开始施粥——！”

麻木的人群有了动静，这一切都是因为生机。

虽然王昕早早的放出了消息，但毕竟北元朝廷的公信力有问题，尤其是这天子脚下，百姓们基本已经把朝廷的话当放屁了。

这次施粥，那群老爷子们也是嗤之以鼻，不过明面上再怎么骂娘，暗地里还是派了后辈来看。

王昕似是知晓这种心态，他看着有些骚动的人群，笑了笑，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此次施粥朝廷可是下了血本！不仅是插筷不倒，而且里面还加了菜、肉！”

王昕话音刚落，那位户部侍郎很有眼力见的令手下的小吏将熬煮粥饭的大锅锅盖掀开，霎时间，香气扑鼻。

但这还不够！

这位侍郎深谙看样子投机的时机，只见他面色轻松的挥手，几位大汉一手拿着一个蒲扇走近了大锅，随后……劲风阵阵！

这等方式确实有些效用，但也让来的诸位百姓心中有些警惕，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没听过这话，但也知晓这个道理。

何况你看看那几个扇风的，香味扇没了不说，而且这么着急让俺们这些泥腿子闻到饭香，是想干嘛？付饭钱？还是是他们生怕我们闻不见不去吃？

很显然，就如王昕那句感叹，“周公恐惧流言日”嘛！

嘴上说着百姓百姓，脸上也是悲天悯人，别人说就食亦或者其他，就你说用膳，好像你有多在乎百姓感受似的，可不还是个投机之徒？

王昕眸色微冷，但还是微微摇头，眼下之际，还是以大局为重，弄这家伙虽然能杀鸡儆猴，但带来的效果不如把他忽悠上战场被宋军砍死来的壮烈。

故而王昕没有管他，只是令人越过侍郎叫那些大汉停了，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安排好后，王昕再次挂上真诚的笑容，从怀里取出一黄色绸缎来，说道：“陛下圣旨在此！”

百姓们的脸上立马挂上了惶恐之色，但是眼眸中还是麻木，他们正要跪下，王昕那清朗的声音传来。

“陛下圣恩，百姓无须下跪！束手而立即可！”

诸多官吏跪地俯首，闻言皆是用余光好奇的看了眼王昕，面色各异。

不跪也就罢了，束手而立是什么鬼？怎么连躬身都不用的？

王昕才懒得管这群官吏的腹诽，按他的想法，虽然看着这群同僚下属逝去会有些感慨，但是这群乌龟王八蛋门槛猴的最好归宿就是披甲持戟，在战场上当做激励人心的典型冲阵，随后被宋军砍死。

对！还不能被俘虏！

有名将之称的王昕自然不缺少为将五德，但是这群家伙显然都是没下限的，战场上金戈铁马，马鸣啾啾，就是个缩卵的怂货，被血气一冲，也知道自己想活下来最好还是操着刀子把对面砍翻。

但是一旦被俘虏，那些后怕就会如潮水般涌来，所以……

两榜状元之一的王昕不愧他的成就和才能，面色威严的诵读圣旨到同时还有心情扫视一眼下面这一片高高撅起的屁股，心中暗忖。

“所以，必要时，某得弄死他们！”

名将，名将，但是哪怕是运筹帷幄的智将，你也得有些武艺傍身，何况王昕这家伙，跟不少北元军事贵族的子弟友好的切磋过，结果是五十三胜十一败。

之所以有那么多败绩是因为比的东西很多，步枪马槊、庙算韬略、弓箭硬驽……而这一堆，王昕表示只要有一处没比过就算他败。

而这十一场败的都是拳脚和长枪，箭术上……这货未尝一败。

按照诸多贵族的话来说，他这种人就应该骑着战马在草原上奔腾，如神明般一箭射杀狼群中的王者，而不是站在衙门里当个蝇营狗苟的木胎神像！

至于韬略和庙算就更不必说了……基本上是横扫，这也是为什么烽烟四起时天元帝会选这位在文事上登顶的臣子去平叛，很简单，不上战场，再牛的天才也是菜鸡。

这是一种磨砺。

想到自己一次统御大军的慌乱，王昕摇了摇头，结束了圣旨的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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