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杀敌将者,重赏!”
听到这句话的敌军精神一震,嚎叫着,挥舞着长刀,目露贪婪的望着似乎岌岌可危的宋军步兵们。
“呦嗬——!”
“呦嗬——!”
如狼似虎的敌骑疯狂抽打着战马,岱钦率领着生力军紧随其后,而两翼想要支援的宋骑被敌军死死咬住。宋军的中军就像是一座危楼,摇摇欲坠,而岱钦则认为,只要自己轻轻一推,弓弩手疲惫,没了火炮的宋军就会一触即溃。
“次点火!”
轰轰轰轰轰!
火炮的轰鸣声这时传来,敌军愕然了。
铁弹一头冲进了人群之中,随即就传出来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残肢断臂和鲜血铺就了一条血路。
可阵型太过密集,敌军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铁弹呼啸而来,并祈求自己的运气不要那么差,至于运气差的就只能祈求自己下辈子注意了。
一轮意想不到炮击之后,纵深的血肉通道马上被人马填补,可士气不可避免都低落了,岱钦继续鼓舞:“这是宋军的垂死挣扎,高温的火炮继续开火就会炸膛!只要撑过这一轮,本将允许你们进冠州,三日不封刀!”
于是敌军又抬起了脑袋,先前丰盛优厚的赏赐和现在洗劫抢掠的诱惑刺激着他们的心脏。
次点火下,炮口继续喷吐着火焰,铁弹不断的在制造着血肉通道,而这些通道也不断的被敌军填补。
“长枪
手向前!投石机!”
距离已经拉近到一百多步,徐达轻松下令下令,军旗摇动,投石机旁操作的军士用引燃了霹雳炮上的引线,随后抛出。
轰——!轰——!轰——!
火炮手拼了命的向后推动着火炮,众多长枪手义无反顾地冲到前方,距离敌军……三十步!
面对奔腾而来的铁骑,平时的训练起了效果,他们刚刚站定,军阵已然列好。腰身下沉,扎好拒马步,近两丈长的大枪斜持,枪把抵住地面,枪尖对准敌骑,瞋目而吼。
敌骑的战马有意躲避着,奈何提起的速度不允许它停下来,径直撞上了枪尖。巨大的冲击力下,长枪开始弯曲,随着爆豆子的响声,诸多长枪崩断,但亦然把一排的敌军穿成了人马血葫芦。
血箭四射,前方的人马尸体变成了障碍,阻拦着后续的敌骑。但庞大的队伍迅速补上了一排的空缺,并撞穿了四队长枪兵,但速度却无法再次提起,机动性,也不可避免失去了。
岱钦回首,那是装作无力现在却凶狠无比的切割后方的宋骑,前方,是坚韧如礁石的步军军阵。先前撤退就是大败,莫要说现在,他没得选。
“勇士们!随我击溃宋军!”
岱钦不愧名为战将,他掏出削肉干的小刀,猛的插到马屁股上,吃痛的战马长嘶一声,减弱的速度又提了起来。他身旁的敌骑纷纷照做,面露疯狂。
当发癫的战马跃过尸骸筑成的天然拒马,敌骑眼睁睁的看着宋军损失惨重的长枪手施施然的退了回去。露出的是:冰冷的炮口!他们面露惊恐。
“点火!”
火炮将领那破锣嗓子的吼声传来,粗香点燃了引线,火炮手们一脸夏天吃到冰西瓜的舒畅。
轰轰轰轰轰!
三十六门火炮齐射,甚至数枚铁弹在空中相撞,一枚铁弹径直撞上了敌骑,他的脑袋就像是遇到重锤的西瓜,红白之物四溅,喷溅的浆体鲜血在碰到高温的铁弹时瞬间蒸发,氤氲起了令人作呕的白气。落地的铁弹借着劲力弹起,在撞翻了两名敌骑后才缓缓停下。
岱钦茫然抬头,入目皆是残骸,以及那数不清的,正在被面露惊骇的骑兵一一填满的血肉胡同。他看到了中军的帅旗,怒目圆睁的挥舞着长刀,想像一个战士一样,冲到宋军阵前。
嗖!
一名敌骑的头盖骨高速飞来,刺入了他的喉咙,岱钦捂着脖子,僵硬的发出了咯咯的声音,摔落马下,后续的骑兵奔来,马蹄踩碎了他的最后一个念头。
失去主将的敌骑惶然无措,被宋军轻松包了饺子,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于是想凝聚起来突围,奈何宋军的骑兵早就将他们分割成各个小块。他们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被人端上了餐桌,而宋军早就准备好了碗筷。
“跪地者不杀!”
半个时辰后,随着最后一个
敌骑下马跪地,大名的援军算是彻底歇菜了。
“继续报捷,我军死伤不过四千,斩首一万五千余,其余两万余骑跪地请降……”
徐达微微一笑,看着很是和蔼:“老夫欣然允之!”
……
晌午的太阳晒的人晕沉沉的,诸多商贩没精打采,酒楼的门子也没了以往的热情,呼扇着蒲扇,眯着眼望了望太阳,接着面色扭曲的低下了头。
“熟水、甘豆汤、绿豆汤、二陈汤嘞——!”
卖香饮子的小贩施施然的在大伞下扇着扇子,探出脑袋瞅了瞅日头,促狭的朝其他小贩们的地方吼了一嗓子。
“来碗绿豆汤,特娘的,这鬼天气,真特么热!”
“好嘞!”
一个摆摊卖煎饼的小贩实在忍不住了,就跑过来买了一碗解暑的绿豆汤,因为这个最便宜。
“客官要不要试试熟水?”
小贩接过绿豆汤,摆了摆手,回绝道:“可散了吧,那玩意多少钱,这个多少钱,某心里清楚着呢!”
“哎,我说,你怎么只卖熟水和一些解暑汤啊?冰雪跟渴水太贵,琼浆还没有吗?”
“嗐!那玩意太麻烦,一周出一点,现在还在缸里闷着呢!”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嗑,那个小贩喝完了汤,正准备会去,开城门的响声传来,他不禁好奇的看去。
几名信使打马冲来,当先一人高举帛布旗,旗上有字,随风飘扬着,小贩望了望,拍了拍
旁边卖香饮子的同行。
“欸,是不是徐大将军那边的捷报?”
诸多小贩的目光望来,听到纵马声的豪客们打开了酒楼的窗户,门子也站直了身体,信使用嘶哑的嗓音,畅快淋漓的吼道:
“捷报!我军一战而下大名!”
“万胜!”
“好啊,再转南克汴梁就收复两京了!”
“为贺我大宋收复北/京大名府,小店今日一律七折!”
“大将军威武!”
燕王府,夏日的蝉鸣很是恼人,但徐妙云也没跟那些富贵人家一般,喝令下人在烈日下拿着粘杆去黏树上的知了。
消息传播的极快,百姓们在欢呼着,那兴奋的喊声传到了此处,徐妙云随手打发走了来报告的仆役,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西边。
徐达年过半百了啊!这种高强度的作战他还能撑多久?
至于朱隶?他正盯着地图,都快亲上去了,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这位老丈人是怎么做到的,大名,城高墙坚,火炮都轰不烂。有护城河,河后还有羊马墙,这是怎么打下来的?
“王爷可是疑惑不解?”
姚广孝笑呵呵的看着朱隶,后者将地图放下,没好气的说道:“难不成你知道大将军是怎么打下的大名?”
“贫僧不知道,但王爷无需忧愁,以徐大将军的年岁,此次伐元,西复大名,回朝后八成还得挟大胜之威平定四方藩王的‘叛乱’……”
姚广孝看着面色不豫
的朱隶,幽幽然道:“大将军他活不了多久了,王爷您也无需生气,这无论对谁都是好事。”
“小皇帝可以趁机追封,给予我岳丈极大的殊荣,然后大哭一场,借此收买人心。刚被打怕的北元也不会作死般的去冲撞朝廷的哀兵,而我,也可以松一口气,世间再无敌手,寻机,靖难!只是……”
朱隶叹了口气,望了望远方,似乎能透过墙壁看到那道身影,他无奈道:“只是委屈了妙云,父死不能奔丧。”
“王爷还需硬下心肠来,就算不反,那王妃亦不能前去奔丧,燕王府不能没有主事的人。燕王府内的众人需要王爷,天下苍生亦需要王爷,那故宋望眼欲穿的燕云之地更需要王爷……”
姚广孝生怕朱隶熄了想法,但话说一半,朱隶摆了摆手,说道:“天下英雄是逼出来的,韩赟已经将我逼到这个地步,我若不反,难道坐以待毙吗?至于涂炭的生灵……”
他目光坚定,断言道:“本王会尽己所能快速结束这场靖难,而后厉兵秣马,夺回燕云,实现故宋未有之大一统!”
姚广孝暗自点头,他本以为这位燕王需要他煽动一番,没想到朱隶也是蓄谋已久,真是令人感慨。他需要施展所学,更想实现抱负,朱隶则是自负不凡,除却复仇之外,更有一片锦绣山河存于胸中,因此双方才会一拍即合,相见恨晚。
城门处,
布政使张炳令人给信使换了战马,递上了凉水,那信使也不客气,豪饮过后便翻身上马,张炳肃然拱手。
“信使慢走!”
看了一眼快马加鞭朝南奔去的那队信使,张炳若有所思,望了望燕王府的方向,笑了笑。
“朝廷的命令是看住朱棣,右丞相多虑了。”
全然忘了朱隶初到泉城时他的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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