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侠踪录 002.山村霸王

为首那年纪稍大的顽童叫黄阿牛，他嘻嘻一笑，道：“今儿我们来早了些，想看看陈师父耍大刀的功夫，可惜我们没这眼福。”说了这话后，也学着大人那付唉声叹气的模样，却也遮不住他那贪玩顽皮的神态。

一个身着衣裳甚是华丽，显是有钱人家的子弟，他叫王小虎，他道：“阿牛，你们的柴都捡来了么？”

那几个越墙而入的顽童都抢着说道：“捡来了，就放在外面。”

王小虎半信半疑，道：“能有这么快，天还没亮呢？”

黄阿牛说道：“不信你就到外边去看看，我可不想和你多说。”不再理会他，拉着几个在武馆里学艺的人要他们教拳授脚。

王小虎抬头看看，日头才出来没多久，不信他们能这么早起捡柴，便自个儿跑到外面，见几捆柴堆在墙脚下，这才信了他们的话，高高兴兴地奔了回来，窜到黄阿牛的跟前，道：“阿牛，今个儿你们真行，捡的柴比平时的还要多，今儿就给你个好价钱。”

黄阿牛停下拳脚，满脸神气地说道：“大伙儿的柴是有着落了，不知你的银钱拿来了没有？”

王小虎解下腰间一个小兜子，递给了他，道：“照规矩还是由你先收着，待会付了帐，一齐交给了你。”素来顽童生性嘴馋，由这个黄阿牛作他们的头儿，一起上山捡柴来卖，然后聚到镇上一家酒家里买甜食来吃，这些事情平时他们都作惯了，今儿早起捡来了柴，这个王小虎乃是富家子弟，与他们最是要好，在家向父母撤娇要钱要银，他是家中独子，最是弱爱，平时给了不少，这也难怪，就这个儿子，凡事都依了他些儿。

黄阿牛接过兜儿，系在腰间，嘿嘿地笑了两声，道：“今儿陈师父教了什么厉害的功夫，我可要考一考你。”说罢，不容王小虎准备，忽然横出一脚，便扫了过去，攻他的下盘。

王小虎吓了一跳，待要跳开闪避已是不及，登时跌倒在地，屁股又麻又痛，急忙转身爬起。这时黄阿牛又扫了一脚，仍是攻他下盘，王小虎站立不住，又跌倒在地，这次摔得更痛了，忙爬了起来，那知这个黄阿牛颇是精灵，不容得王小虎站稳，又把他扫倒了，直到跌得王小虎屁股麻木，筋疲力尽，黄阿牛这才一扑而上，抓住他的左手，用力一扭，反转背后，将他按倒在地，骑在他的背上，旁边的一干顽童一齐拍手叫好。

王小虎手背吃痛，泪水滚滚，照他们平时的规矩，打输了是不许哭的，一时之间，只有大声求饶：“嗳哟，嗳哟哟，快放手，哟，我输了，嗳哟。”叫个不停。

黄阿牛哈哈一笑，神情极是得意，便放开了他，道：“你学了那长的时间，怎的一点长进都没有，一只小虎还不如一条水牛，真是没用。”也不再采他，和其他的伙伴你一拳我一脚，每出一拳一脚都是他们苦练得来的，只是练拳练脚，需有名家指点传授，出拳运气，出脚收劲，于那击技又是有技巧的，他们是贪玩好动，陡摆架式，真功夫当然是练不出来的。

数十个青少年集在一起练功，累得满头大汗，浑身土灰，这才停下歇口气儿，喘得气顺后，接着又练了起来，直到陈希顾叫人来说可以回去了，这才一哄而散。

出了武馆后，以黄阿牛为首的几个顽童，嘻嘻哈哈，活崩乱跳，一片嘻笑之声，把柴挑起担在背上，找人把柴卖了，到那家平时他们去惯了的店里，敢情是他们来了数次，店伙计又碍于王小虎是富家子弟，不敢板着面孔不让他们进来。

黄阿牛领他们到以往所坐的临窗位子坐下，店伙上前搭讪，道：“几位小哥儿今儿来点什么呢？”

几个小家伙吱吱喳喳的讨论了半天，这才说道：“和前几次的一样，多了不要，少了也不要。”

店伙计道：“你们这几个小娃娃是不是付不起钱，却在这里胡闹呀？”

黄阿牛都着嘴，哼着声道：“我们有的是钱，不过要省下来以后再用。”

店伙计欺他们是小孩子，想骗他们的钱，便道：“你们既是有钱，那又何必要省下来呢，这些骗人的话还没学会就来这里出丑，趁早回去多学这些骗人的话，不要在这里讲大话了。”

一个叫戚阿大的小孩张大着噪子喊道：“我们家的银子连老鼠窝都塞得满满的，平时都不知怎么用才好，你这小店有什么了不起，能得我们进来吃上一顿，算你有福气了。”

店伙计见他们破烂沾满土灰的衣裳，不禁哈哈大笑，道：“臭乞丐也敢自称是财神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你们这几个小家伙的德性，一年之中能得吃上一块肉已是很不错的了，却在这里和财神比钱多，也不怕旁人听了笑掉大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