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侠踪录 011.悲酸心事

黄秃头听了这话，老脸不觉一热，却也忍不住冷嘲热叽，道：“那个病痨鬼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好在他死得早，不然可碍我大事，你听我的话，趁现在还年青，嫁给黄不二。”

黄桂花双目一瞪，桃目含愤，道：“爹，你明知我忘不了阿牛他爹，还在劝我嫁给别人，你不知道女儿心中难过么？”说着，热泪滚滚，举袖来擦抹。

黄秃头道：“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图咋，还不是为了明天过得好一些，你怎么就想不开这事。”

黄桂花道：“我当然想活得好一点了，这个黄不二和你一样是有名的酒鬼，你要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安的是什么好心，还不是为了你自已。”

黄秃头大怒道：“放屁，你少给我罗嗦这许多，快说，你倒底答不答应？”

黄桂花流着泪道：“你再这样逼我，那我只有和阿牛离开这个家，走得远远地，再也不理你了。”

阿牛听到母亲的哭声，心里也是有气，象他这样大就没爹的穷人娃儿，自小就受了无数苦难，在他小小的心灵中，渐渐懂了许多，想到母亲起早摸黑，含辛茹苦，所作一切都是为了自已，不由得大受感动，流下泪来，正想冲进去扑在母亲怀里痛哭。只听得外公咆哮如雷，道：“你这不孝的女儿，我艰艰苦苦把你养得大了，不懂得孝顺也就罢了，尽说这些话来气我，这事不管你答不答应，我的主意已定，你就不要多说了。”

黄桂花哭着道：“爹爹，你既要这样，那就别怪女儿不孝了。”

黄秃头道：“你要作什么？”

黄桂花道：“女儿再也呆不下去了，现在就离开这个家。”

黄秃头跳了起来，道：“你敢。”

阿牛记得自已作事稍不如意，便会遭到外公一阵痛打，自已今年有十岁了，身上没挨上一百顿打，也有八十顿了，耳中听外公怒吼的声音，母亲伤心哭泣不停，心底下涌起一股怒火，只恨自已年小，没有能力保护母亲，他立在门口，握紧拳头，一动不动。

黄桂花仍哭着道：“这是我的事，我为什么不敢。”

黄秃头大声道：“我是你老子，你知道吗？已前你不听我的话，硬是嫁了那个短命鬼，结果落到了这样的下场，年纪青青就活守寡，这样的日子今后可怎么过，你想过了没有？”

黄桂花道：“为了阿牛能够上学念书，我不论怎样辛苦劳累，也是值得的，你硬要我改嫁，就是打死我也不肯。”

黄秃头怒气愤愤，道：“你还敢嘴硬，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抄起墙角下的扫帚，连续狂扫了下来，黄桂花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头，连声呜痛。

黄秃头边打边道：“老子的话你敢不听，今天是给你一个教训，看你还敢不敢嘴硬。”扫帚挥下，仍打个不停。

阿牛怒火冲上冠顶，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双手紧紧抓住扫帚，大声道：“不许打我妈妈。”

黄秃头一看是他，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道：“你这个狗杂种跑到哪里去了，到现在才回家，家里的活也不作，还敢对我大呼小叫，不给你吃上几下板子，还当我是说着玩的。”抓紧扫帚几力一甩，不想阿牛救母心切，小手抓得极稳，力气没外公大，身子一偏，竟对着桌角撞去，随着响声，撞个正着，登时撞裂了一道破口，鲜血流出，在母亲的惊呼声中，阿牛已昏了过去。

黄秃头微然一愕，随即又是怒容满面，道：“你这小鬼也敢在我面前装死，今儿先饶了你一回，看你还敢不敢乱跑。”扔下扫帚，走了出去，顺手关门上锁，嘴里哼着小曲，理也不理他母子，扬长而去。

黄桂花替儿子抱扎头部，见鲜血不断流出，无法止住，不禁慌了手脚，想去找人帮忙，这才知道门外上了锁，不觉放声大哭，只能用烂布紧紧包住伤口，过了一会，血渐渐止住了，烂布也染红，显是流了不少血。

黄桂花瞧在眼里，疼在心上，泪水抑不住又流了下来，把儿子抱在怀里，坐在床上，望着他的脸，依稀有些他父亲昔日的影子，不觉一阵心酸，泪水滴落在儿子的脸上，悲伤中听得儿子微弱亲切的声音：“妈，你别哭了。”

黄桂花见儿子醒来，心中一喜，不觉叹了口气，道：“你爹死得早，妈又没钱让你跟着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