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铎白了一眼“很不懂事”的林渊,心想,“这家伙真是个一根筋。”
坐在上位的朱元璋双拳紧握,瓮声瓮气的说道,“带朱桓。”
很快朱元璋的侄子朱桓就被带到堂下。
相比于之前身着囚服的那哥仨,朱桓倒是体面了无数倍。
直到此刻,朱桓仍旧锦衣华服,想来他应该一直都未受罪。
朱桓一见到朱元璋,立刻就跪了下来,对着朱元璋疯狂磕头。
“父皇,儿臣知错了,这次儿臣真的知错了。”
“父皇,求您再饶了儿臣这一次吧!”
“儿臣保证,保证不再犯了。”
朱元璋的愤怒之情溢于言表,“混账东西,朱桓你可知罪。”
林渊细致的观察到,朱元璋在审问朱桓时虽然神情依旧愤怒无比,但却不似之前那般眼中充满杀意。
此刻,朱元璋所表现出的更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见到这一幕,林渊心中微微一笑,朱元璋想要徇私,这正和他的心意。
林渊一边想着,一边在心底暗暗吐槽道,“什么狗屁草根皇帝,说自己起于微末,最恨贪官污吏,懂老百姓疾苦,都是放狗屁。”
“杀别人的时候下手最恨,动不动就诛三族、诛九族的,到了自己家人犯法,现原形了吧!”
这时朱元璋再次向朱桓发问,“朱桓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见到朱元璋发问,朱桓连连回答道,“父皇,儿臣知道,儿臣知道。”
“儿臣不应该贪财,不应该作恶,不应该触犯大明律法。”
朱桓一边叩头一边继续说道,“父皇,儿臣真的知道错了,而且儿臣已经在尽力弥补了。”
“那些我贪污得来的赃款已经被我尽数退回,从前那些被我欺负过的人,我也在尽力弥补,祈求他们的宽恕。”
朱元璋愤怒的一拍桌子,大声斥责道,“这些事情你能弥补,但你给大明律法上抹的黑,给咱脸上抹的黑已成定局,你弥补不了。”
朱桓见朱元璋如此愤怒,立刻高声承诺道,“父皇您就饶了儿臣吧!”
“儿臣以后再也不当官了,儿臣过两天就去给您守祖陵,再也不为非作歹了。”
朱元璋冷哼一声,“朱桓上次你贪污之时,咱念在你父亲百般为你求情的份上,开恩饶了你。”
“这一次,咱怎能轻易饶了你?”
听到朱元璋这一句话,林渊心里冷笑一声,“怎能轻易饶了你?”
“轻易不能饶,那意思就是说稍微惩罚一下就能饶了呗!”
果真如林渊所想,接下来朱元璋开口道,“先把朱桓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
在一旁看戏的林渊暗暗嘲讽,“一边说自己最恨贪官,最注重律法;一边徇私枉法,替贪官平事儿。”
“这老朱,真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不过这一切刚刚好,马上就要到我出场了。”
朱桓被拖下去不久,一声声连续不断的击打声传进众人的耳中,同时传入众人耳中的还有朱桓凄惨的嚎叫。
板子打在朱桓身上的声音很大,甚至传到了衙门之外。
而此刻,朱桓的亲爹朱六九正站在门外,他听着棍棍到肉的击打声,以及自己宝贝儿子的惨叫声,那是心如刀割。
“不行,我要进去,我要去找皇帝求情,再晚一会儿,我儿子就要被打死了。”
这时,朱六九身旁的管家将他拦下,“皇爷,且慢,您先别着急。”
朱六九急得直跳脚,“不着急,我怎么能不着急,你听这板子声。”
管家低声在他耳畔说道,“皇爷,依我看公子应该没事儿。”
朱六九面色一喜,“此话当真?”
“当然。”管家缓缓说道,“小的从前也在衙门里当过差。”
“这打板子也是有技巧的,有时看似只是轻轻打了几下,犯人就一命呜呼了;也有时板子打的震天响,人却毫发无损。”
“所以,皇爷您且放心,公子乃是当今陛下的义子,哪个衙役敢下死手?”
听到管家的分析,朱六九这才放下心来。
很快五十大板打完了。
朱元璋转头看向唐铎问道,“唐爱卿,你是刑部侍郎,你对朱桓所犯之罪当如何处置?”
其实老朱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想让唐铎给他找个台阶下,好顺坡下驴放了朱桓。
他要是真有杀心,何必征求其他人的意见,刚才那三兄弟就是最好的证明。
唐铎是百官中最会捧朱元璋臭脚的,他躬身说道。
“臣以为五十大板已经能够体现出陛下惩治贪官污吏之决心,想必那朱桓也已经在这五十大板下痛改前非了。”
朱元璋心中微微一乐,心中暗道,“这唐铎的确最懂咱的心思。”
但他面上仍旧装出一副愤怒之色,冷言冷语的说道,“朱桓之罪,岂是五十大板就能抵消的?咱一定要从严发落。”
这时唐铎再次接话道,“陛下,自古以来对犯人都是罚了不打,打了不罚,”
“又罚又打,会显得当朝者对百姓过于严苛,不利于让天下百姓感受到陛下天威之宽容。”
听到这,林渊差点没笑出声。
“动不动就诛三族、诛九族的人,竟然要用这种方式来让人感受宽容。”
就在朱元璋即将就坡下驴之时,林渊突然高声说道。
“臣认为唐大人所言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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