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西凉人不打西凉人!”
“杀王允,为董公复仇,不作朝廷的狗!”
“牛辅将军抬棺明志,他都不怕事,我们怕什么?”
“有卵子的就和我们一起杀向长安!”
……
片刻之后,城下的西凉士卒扯着嗓子鼓噪起来。
之前还是些事先安排的托。
到了后边,就真是气氛起来了,喊叫声此起彼伏。
新丰城上,守军们瞬间一阵骚乱。
徐荣见状,面色一肃,高声呵斥道:
“诸军各司其职,休要中了城下叛军的攻心之计!”
“将军,小人身受董太师大恩。
如今既然将军眷恋朝廷富贵,不愿给太师复仇。
还请放我出城,跟随牛辅将军,兵叩长安,斩杀王允老贼!”
话音方落,忽见一牙门将拜倒在地,大声叫道。
眼见的有人带头。
城墙之上立时便起了连锁反应。
只听得哗啦啦一声铠甲摩擦之声,又是十几名小校拜倒在地。
嚷嚷着要出城去投靠牛辅。
“大胆,你等要造反不成!”
徐荣攥着宝剑的手松了紧,紧了松。
最终还是仓啷啷抽剑出鞘,就要斩杀眼前的几人。
他深知,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必须要尽快斩杀于萌芽中。
哪怕此举可能引发小规模哗变,也在所不惜。
“老徐,你不会是真得投靠了王允吧!”
见到徐荣要杀人立威。
一脸狐疑的胡轸,缓缓的挡在了他身前。
“怎么?你也怀疑我?”
徐荣紧盯着胡轸,冷冰冰的质问道。
“唉,实在是你太过反常。
牛辅是去清君侧,又不是反朝廷。
你如何要这般执着,一定要将其挡在新丰城外。
还有那日出征之际,王允老贼竟然出城相送,对你那般热情……”
胡轸也不做隐瞒。
直接将自己心中的疑惑,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徐荣一怔。
突然发现自己的行为,似乎真得有些解释不清了。
索性也懒得解释,而是缓缓的收剑入鞘,问道: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要临阵倒戈,投靠牛辅了?”
“哈哈,老徐你何必明知故问。
自从城下喊出西凉人不打西凉人这话之时,我们便没得选择了。
老徐,军中士气已泄。
无论牛辅最后能否成事,我等都只能加入其麾下了。
胡轸苦笑一声,早就洞察了一切。
他虽然性子火爆,好大喜功。
但能作为董卓麾下五大实权中郎将。
甚至连吕布都得屈居其下,其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既然你意已决,那便献城吧!”
徐荣如释重负的叹息一声,转身朝着城下走去。
胡轸能看明白的,他自然也看得清楚。
“老徐,你不和我一起么?”
胡轸见对方似乎不愿投降,慌忙出声挽留。
“不了,实在是有些累了!
想我徐荣,戎马半生,自诩不弱于古之名将。
然而忠于董公时,董公被害,却不能护其家小,为其报仇昭雪。
忠于朝廷时,叛军临城,却不能守土退敌,护持天子安危。
如今想来,实在是无用,无用啊!”
徐荣言语落寞,背影阑珊。
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抽走了。
……
一个时辰后。
新丰城易主,举城皆降。
胡轸率三万西凉军,分批自新丰东门缓缓而出。
“罪将胡轸,拜见将军!”
胡轸自缚了双手,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在了牛辅身前。
说实话,他心中颇为忐忑。
此番献城投降,实属是无奈之举。
如果牛辅还如之前那般不肯容人,说不得便会趁机要了自己性命。
“文才如何行此大礼?
你为大义献城,使得数万西凉儿郎免去刀戈之灾,功莫大焉!”
牛辅并未倨傲,一脸笑意的将其搀扶了起来。
胡轸感觉有些懵,一时间不清楚对方是不是在说反话。
牛辅自然看出了对方的疑虑,朗声道:
“新丰城守军,皆是我牛辅的袍泽兄弟!
此番献城不可做俘虏对待,全军无需缴械,一切原有编制不便,依旧有胡轸将军统领。
大家即刻生火造饭,休整半日,兵发长安!”
此话一出,立时掀起了一片欢呼。
降将胡轸更是心中疑虑尽去,激动的伏地再拜。
便连身后的顾雍,眸子里都闪过一丝异彩。
牛辅此举,可谓是尽收新丰兵马之心,
长安传闻此人怯弱多疑,心胸狭窄,如今来看,谣言果然不可信。
顾雍却是不知。
牛辅是因为有所依仗。
在【忠诚光环】笼罩下,麾下士卒绝不会度哗变,这才做出这个决定。
“徐荣呢?为何没有一同前来?”
牛辅话音一转,出声问道。
胡轸不敢怠慢,慌忙出声解释:
“将军,老徐有大将之才,就是脑子有些轴。
不如给末将些时间,我进城去再好好开导开导这家伙!”
“不用了,他人在何处,本将亲自去招降!
我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牛辅大手一挥,拒绝了胡轸的提议,准备亲自去招揽徐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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