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三 第十九章 过年

回到道观后，张老歪正在给张力疗伤。

“师傅，师兄怎么样了？”

“这次张力伤的不轻，加上早些年身体不好，不过幸好他内功连的不错，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那可太好了，”

“你也别愣着，去烧点热水，过一会给张力泡个药澡”

“好，我现在就去！”

热水烧好之后，只看见师傅不知道从哪里逮了很多蛇放进大缸里，我的妈，我最怕那玩意了。

“七三，来把你师兄扶进去”

我愣了愣，极不情愿的把他扶进了大缸里，那些蛇在张力身上爬来爬去的，看的我心里直犯怵。

终于结束了泡浴，把张力扶回屋里后我便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七三，明天就过年了，把我前段时间买回来的东西洗洗，我们明天吃好点好的”

听到这我一惊，对，明天就要过年了，“好！好！”我激动的回应着。

我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幻想着美好的过年，忙了一整天也挺累的，洗漱完后我便上床准备睡觉了。

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见爷爷奶奶了，他们正在准备着过年的东西，村里面也热闹非凡，就是唯独少了个我。

卖鞭炮的，真的是红红火火一片喜气洋洋，外面鞭炮声络绎不绝，零点时还有烟花那才叫年味十足，好怀念那的时光，真的很快乐，那个时候空气很净，人心很纯，虽然很穷，却很开心，年三十儿晚上把奶奶做好的新衣服放在床头，初一早上天不亮就起床了。

当时最爱跟着爷奶串门拜年，衣服裤子兜里可以装得满满的糖果、花生、瓜子什么的，大年三十晚上点着灯笼。

买花生，兹巴，年糕，这些食物平时很少吃，准备各种糖果，瓜子，家里的大人开始炸鱼，炸肉园子，卤牛肉，卤猪大肠，肚子，舌头哪个香，我围在炉边直咽口水，盼着大年三十大吃一顿，过年全家团聚，喜气洋洋的，过年跟着爷爷赶集，我们那叫“乱市集”，真的是人挤人，坐着农用三轮车就觉得很幸福了，集上蒸着热气腾腾的包子，闻着就馋，又不好意思和奶奶说，还记得爷爷给买了杆红缨枪，回去比划的满头大汗，奶奶也笑着摸着我的头。

迷迷糊糊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噼噼啪啪…”

我猛的一醒，原来没有看见爷爷奶奶，是我做梦了，侧过身子看，枕头上还有泪水滑落的痕迹。

哎，不想那么多了，去看看张力，然后开始美美的一天。

“师兄好些了吗？”我对坐在门口的张力说着。

“好多了，你呢？没事吧？”张力用着虚弱的声音回应着我。

“我？我当然没事了，对了师兄今天过年，师傅说今天吃好吃的呢”

“可算是把你给馋坏了，好了你去帮帮师傅去”

“好嘞！”

师傅正在剁小鸡和猪，光看着我心里就激动不已了。

“七三你去把上次买的一盘香搬到院子里烧去”张老歪对着我说。

“非常好！我现在就去”

说着我便开始烧起了香。

紧接着就是贴新年的道符，包括给祖师爷上香，当然还有最特别的，师傅给我和张力一人一个红包。

哈哈哈，我笑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终于，飘香味传进我的鼻子，师傅端着满满一碗的猪肉，我端了一满满一碗的鸡肉，还有糍粑，还有骨头汤…

这应该是我离开家之后吃的最好的一次了，我给张力盛着骨头汤，因为他喝这个肯定大补，师傅也一改往日的严谨大口吃着。

此时此刻我想我是幸福的。

“七三，你把王有田父子俩怎么样了？”

张力看着我说着。

吃着吃着呢，突然提起这岔了。

“哦，师傅让我超度了，他们也是可怜人，我不可能干的什么不让他们投胎的”我真诚的对着张力说着。

“那就好，七三长大了，过了新年我们哥俩都长了一岁！”

“那师傅也长大了一岁呢？”

张老歪一下拍到我的头上，“你们是长大，我是老了一岁，这能相提并论吗？傻小子”

一瞬间大家都笑了，而我笑着笑着又开始宰那些肉了。

下午张老歪给我和张力一人写了一些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没让我看，我只是看到写完之后便直接烧给了我们的祖师爷。

晚上，也就是除夕，张老歪特意的还拿了点酒。

“七三，你给你师兄倒一点点，别倒多他本来就不能喝，现在还受伤，意思一下就行了”

“晓得了，我又不傻”

然后便接着给师傅倒，我们叙了很多事情，可能师傅也怕我想家，便也一直没提爷爷奶奶和村里的事，而张力则是一直在说小时候张老歪是怎么打他的。

我听的是哈哈直笑，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么了，感觉身上燥热的很，我便脱掉了外面的大棉袄。

“七三，等等，你这肩膀上是什么东西？”张老歪瞪着我说着。

我低下头一看，刚才脱棉袄的时候力度太大，肩膀上的那个图案突然显示出来了，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我不知道啊！”我只能用力的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对啊七三，你那是什么东西，我好像也没见过”张力接着我的话说着。

此时，张老歪放下酒杯就向我走了过来，然后扒开我的衣领，上面的玉佩图案非常的显眼，接着，他直接把我袖子也撸了上去。

一条黑线正连接着图案。

我能看出来，现在的张老歪脸色非常难看。

支支吾吾半天，张老歪终于蹦出来了一句：“你是不是看到你娘了？”

我心里猛的一震，张力则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

“没，我没看到过，我哪里看到过”

“混小子，快说，还想骗我！”

屋里的气氛瞬间僵硬起来，刚才还在开开心心的过年，他妈的早知道不喝酒了，喝酒是真的误事，我脑海里闪了好多好多，就是不知道说什么。

“对，我看到过！”最后没有办法，我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你娘跟你说什么没有？”张老歪盯着我，生怕我说慌骗他。

“没，我才见到就有人把我打晕了，而且是在梦里见的！而且身上的这个图案我也真的不知道，我也第一次见！”我果断的把这说了出来，因为有一些东西肯定不能跟张老歪说，所以这幅说词已经在我心里练习无数遍了。

张老歪看着我，似乎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其他的，便继续坐到位置喝酒了。

“七三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呢？”张力担心的看着我。

“当时我觉得也没什么，怕你们担心！”

“师傅，那他身上的那些图案是怎么回事呢？”张力问着张老歪。

张老歪干完了最后一口酒，然后缓缓的说出，“没什么，我们也快走了”

“快走了？要去哪？”

张老歪说着，“离开道观，去别的地方”

“为什么？”张力和我同时说出口。

“你们俩哪那么多为什么要说，赶紧吃，什么事都没有，吃完好好守岁，什么都有师傅在呢”

听他这样说，我和张力也没办法再问什么了，但我知道，离开肯定是有原因的，当然也是关于我娘的。

就这样吃完收拾完，我和张力在一个屋里叙话，张老歪则自己一个人。

到实在困的不行了，张力也直接在我屋里睡了，这一次睡的踏实又不踏实，哎，慢慢来，顺其自然吧，我相信定数。